“小刘小刘,你看看我是谁?小刘小刘……”
我走在林子里,四周有浓雾,听见有个苍老的声音叫我。这声音,挺耳熟。
“小刘小刘……”
“别叫了,你老刘的声音我还不清楚吗?看看看,你躲在雾里不出来,我他娘的朝哪儿看!”我被这冤魂般的声音惹烦了,说话有些放肆。我为什么放肆呢,因为我知道自己是在梦里,肯定是老刘(刘局长)托梦来了。
“嘿嘿。”刘局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了,他穿个白大褂,头发白了不少,人也消瘦许多。
呦,看来那里伙食不太好。
“有事?速说。”我生硬地说。
“其实我找你是——”
“行了,放心吧,我会找出凶手的,这件事会换个说法公之于众的,我知道您是体面人,还有你的家人我也会好好照顾的,就当自己家里人一样。”
刘局的眼睛深深凹陷,眼眶四周皱纹一层层的散开。怕是昨晚没睡好,都有黑眼圈了。也是,好端端半夜起来喝个水却遭如此横祸,能睡好么。
他的眼珠子真黑,比我的黑上好几度。他就这样一声不响地望着我,咧着嘴笑。我也同样望着他,还望出点儿东西,那就是他鼻头有个小痣,原来这么没发现呢,可能是没注意吧,又或许是他故意打粉把痣遮住,有必要么,你在外面的十几个小情人才不在乎你鼻子有没有痣,你老婆更不在乎。
我鼻头也有小痣。我不自觉地摸摸鼻子。忽然屁股有些痒,又抠抠屁股。
气氛一度尴尬。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你女儿的小男友昨天来了,长的一表人才,成绩是全校前三,就是不懂礼数,昨天我帮您教训了下,还鼓励他考全校第一。”
“你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了,小刘。”他仍然笑着。
“诶,老刘,咱两谁跟谁啊,大恩不言谢,以后别再给我托梦了,找你家人去,你老婆说很想你,去,找她去,就这样,拜拜。”
说完老刘仰天一视,缓缓走进雾里,梦也就消失了。我也就醒了。
今儿天气依旧很好,我算了算大概好了一个多月吧,天天都是这种春和日丽的好天气。这天气不寻常,平时到了这秋冬季经常是阴雨连绵的,有时一个月太阳都不愿出来。
身旁的未婚妻还在熟睡,我已无睡意,静静地注视她一小会儿,就悄悄起来。洗漱完毕,下楼买早饭。我这个人喜欢在走路是思考问题,之前也说过,我在想该从何处下手追拿凶手。等走到卖早饭的摊子时,我大概有了眉目。
我回家吃了早饭,见未婚妻还未醒来,便溜之大吉,不等她起来了。我怕她又要说起选婚纱的事情,这几天甚至十几天恐怕是没空去了,刘局拜拜的事情又不能和她说,还是早早去局里吧,能躲一时算一时。
局里看门的老徐见我这么早来,笑呵呵地说:“呦,刘探长,今天来的早啊。”
我说是啊,还不是为了刘局的事情么。
他说你费心了,等事情办好,到时候要叫你刘局了。
“哪里的话,没有这事没有这事。”我听后心里挺高兴,但嘴巴不能高兴,只好严肃地说。
我决定从刘局最近一个星期的行程作息查起,多少能查到些什么,于是把计划写在纸上。
这时王深来了,他见我在办公室惊呆了,说领导比下属早到是下属的无能。我说别这样说,我们讲民主,人人平等,领导是人下属也是人,总有人早到晚到的,只要不迟到,那就是好到。
说完他把身子凑过来,转头向门外望望。有什么好望的,关着门谁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来时听见老徐在跟别人摆空龙门阵,说刘局挂了谁最受益,还不是那个威风凛凛的小刘,搞不好啊小刘就是那个。”
“岂有此理!”我怒拍桌子,这他娘的可恶的老徐,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摆空龙门阵不在家里竟在局里摆,还让我的人听到了。他娘的,早看你不顺眼了,等我上位了换着方儿搞你!
“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说我怎样都可以,但提到刘局就不行,刘局是个体面人,怎么可能被自己下属捅刀子,这,很不体面!”
王深见我这样反映很是感动,劝我莫生气,做领导的难免受到那些下人的非议,宰相肚里能撑船嘛。
我撒撒手,“我就是气不过他说刘局!刘局,多好的人啊,对下属和蔼可亲,对人民俯首弯腰,给人民当亲儿子,他,他怎么能——唉!”我情绪很激动,感觉脸火辣辣的,看来是太愤怒了。
王深快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