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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以律为刀二

张子凌目送着李灵儿离开,等她走远后,低头看向装着种子的储物袋,突然间明白了过来。

“天生我才必有用。”此时此刻,他知道他不能再三心二意了:“上天既然赐予我上品纯木属性天灵根的天赋,那我就应该顺着自身的天赋,研发出自身天赋的种种能力,然后以这些能力为基础,再延伸出种种能力的后续潜能。”他自豪道:“我的修行方向,就是木系术法。”

“体术只能当做锦上添花,不能再花太多的时间投入其中。”他庆幸道:“好在师父为我打下了坚实地基础,“狂风快刀”刀法和身法已经大成,又有“重力咒”辅助,要不然,真的兼顾不过来。”

“光是研发和完善纯木天灵根的各种天赋能力,就已经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之事。”他内心充满对他师父的感激之情:“要不是师父他老人家以“无间地狱”训练法,将我训练了出来,我哪有资格术体双修。”

“要知道,我在以后的修行中,必须以术法为主,体术只能为辅,根本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体术的修炼中。”他自问自答道:“若是没有那八年的经历为底蕴,如何能术体双修。”

“不过,无论是术法也好,亦或是体术也罢,皆不是最急需之事。”他想到了内外门大比:“目前的首要任务,乃是争取真传弟子的名额。”他必须抛开一切杂念,专心致志地奋斗到底,才有可能完成这个既定目标,。

“唯有获得真传弟子的身份,方能拥有更多地话语权,从而有能力报答师父、师娘。”他一直想报答他师父、师娘的传道授业与养育之恩,可是地位不高,能力有限,一直无法实现,此时遇到机会,哪能错过:“届时,不但能令两老的脸上有光,而且还能让我获得足够地修炼资源,一举多得。”

青木峰上,李显夫妇的洞府中。

“爹、娘亲。”李灵儿正拿出一大堆灵桃:“你们看,这些都是师哥专门培植给灵儿吃的灵桃,师哥还说要将整个后山,种满灵儿喜欢吃的灵果。”她欢呼雀跃道:“让灵儿能够随时随地的挑着吃。”她实在是太高兴了,忍不住的手舞足蹈起来,对着她爹、娘,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

宁飞飞走过去,宠爱地摸着女儿的头:“真的吗?“她见女儿那么高兴,也跟着开心:“那让娘亲也尝尝你师哥专门为你培植的灵桃,可好?”她一脸慈爱地望着女儿。

“娘亲要吃,那还用说吗?”李灵儿得意洋洋地回道:“当然好啦。”她一脸豪气:“来来来……,别跟灵儿客气,吃完灵儿让师哥继续培植。”

李显夫妇各自拿起一个灵桃吃了起来。

“师兄。”吃完后,宁飞飞转过头,望着丈夫:“纯木天灵根果然名不虚传。”她轻声道:“子凌这孩子,从来就没有系统的学过种植技能,竟然单凭自个儿看书,就能够做到无师自通,种植出灵桃来,果然是天生的灵植师。”她感叹道:“不仅如此,他所种植出来的灵桃品质,比坊市上卖得那些灵桃好太多了,不但更好吃,而且还特别地富含灵力,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师妹。”李显转过头,迎着他妻子的目光:“盛名之下,从来就不曾有过虚士。”他铿锵有力地回道:“纯木天灵根号称修真界的最强辅助灵根无数年,哪可能有虚得,等子凌到了金丹后,他所培植出来的灵植,对金丹修士都是不可多得之物。”他一脸期待之色:“不仅如此,他还有治疗师的天赋,这些都是对宗门有大用的辅助技能,子凌这孩子的未来成就,真是令人期待。”他看着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弟子,向前迈进,感觉到非常地高兴。

“爹。”李灵儿是急性子,做事情向来风风火火,想到便做:“灵儿也很期待。”她等不及她娘亲的回答了:“后山挂满各种喜欢吃的灵果,任灵儿挑选的时刻来临。”她出言抢道。

“你呀?”李显夫妇听了女儿的话,又看她十分开心,一起笑了起来:“就知道吃……”他们夫妻同心,十分默契地同时道。

李灵儿被爹、娘调侃,有点害羞地坐了下来,红着脸,不说话了。

“师兄。”两人逗弄完女儿后,宁飞飞说回正事:“距离内外门大比,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她有点耽忧:“子凌虽说得到宗门福廕,在时之砂的房间内,闭关了整整三年,灵力修为虽然不错,但他的年纪太轻,又从来没有斗过法、历练过,经验极其不足。”她建议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安排他出去历练下,让他增长一些见闻阅历。”她也是耽心张子凌,怕他不会斗法,枉送性命。

“师妹,你放心吧!”李显说出他的安排道:“我已经吩咐了守中,让他带子凌前往金丹期的任务界,好好地历练一番,相信经过这一番的历练后,子凌应该会大有长进。”他并不在意张子凌是输是赢,只想他历练过后,学会识时务者为俊杰,在比赛之时,懂得进退,别像个傻子一样,宁死不屈,须知,只不过是一场比赛罢了,又没深仇大恨,何必玩命呢?

“子凌才筑基三转巅峰。”宁飞飞微微地蹙了蹙眉:“前往金丹期的任务界,会不会太过危险了。”她一脸耽忧地说道。

“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李显早就有所安排,对于他妻子的耽忧,不以为然:“我作为子凌的师父,对于他的个人安危,比谁都要紧张。”他信心满满地答道:“又怎么可能会不考虑好呢?”不要说张子凌是他的衣钵传人,就算不是,也是他亲手养大,亲手教导,感情之深厚,与父子无疑,又岂能不尽心尽力。

“金丹期任务界内所圈养的灵兽,皆是先天不足的养殖灵兽。”他望了望一脸耽忧之色的妻子:“虽然为了磨练弟子,并没有被下禁制,等阶也还在,但实力比起野生的灵兽来,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他耐心地解释道:“这种次货,本来就没啥危险。”

“况且,守中所在的冒险团是一个五人小队,由三个金丹中期和两个金丹初期所组成,实力强悍,再加上我事先告诫过他,不可以前往金丹后期以上的灵兽出没地,只能在没有任何危险的初中期区域内历练,能有危险才怪。”

“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特地准备好了灵符(金刚符与月牙斩击符),让他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他稍稍地加重了一些语气:“说穿了,此次的所谓历练,乃是专门为了子凌而准备的镀金之旅,根本就没有任何地难度。”他信心满满地保证道:“绝对万无一失。”

“我预先所准备的“金刚符”,能保证金丹期的灵兽,攻而不入,而“月牙斩击符”则封印了我的刀气,能秒杀金丹期任务界内的一切生物。”他在心里暗暗道:“更何况,我为了万无一失,还不止准备了一张,在这样的严防死守下,能有事,才是咄咄怪事。”他对张子凌寄予厚望,岂能不妥当安排好呢?

宁飞飞见丈夫准备的那么充分,也不再多说什么。

“爹爹、娘亲,我累了。”李灵儿听了一阵后,觉得没意思,转身走回房间内休息了:“晚安。”她心情舒畅,说起话来,又甜又亲,让李显夫妇再度展颜欢笑。

“师兄。”宁飞飞等女儿进了房间后,将她心中的想法,和盘托出道:“灵儿和子凌自幼就黏在一起,也算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我打算将灵儿许配给子凌,不知师兄意下如何呢?”她早就有这个意思了,只是之前女儿还小,张子凌又在闭关,没有说出来。

“师妹。”李显作为男人,对于婚姻之事的见解,比较理性,害怕乱点鸳鸯谱,造成不好地后果:“婚姻大事,乃是一生之中最为重要之事,关系到两人的一生幸福。”他理性的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我们虽然是他们的长辈,但也说了不算,必须要他们之间,互相有情才可以。”

“况且,灵儿还小,也不会懂这些乱七八糟地事情。”他委婉地拒绝道:“还是等灵儿大点再说吧!”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实非良配,他不愿强迫于人,特别是所强迫之人,还是他亲手养大的衣钵传人。

“师兄。”宁飞飞作为母亲,一番心思全在女儿身上,在她的认知中,她女儿就是天底下最好的闺女,谁都配得上:“你怎么会那么笨呢?”她对于她丈夫的那番话,极为不满:“等灵儿大点,怕子凌早就给人抢去了。”

“那么孝顺,又长得那么俊朗,肯定是妥妥地抢手货。”她心中不爽,说起话来,态度也不是很好:“现在之所以会没有招蜂引蝶,是因为他没怎么出过青木峰,没什么人知道他的存在。”

“等内外门大比过后,凭子凌的俊朗外貌,铁定一鸣惊人。”随着话题的深入,她语气渐渐地不善起来:“届时,有得是人争抢子凌,要是真让人抢走了,等灵儿够大了、懂了,铁定恨死你我。”她提醒并且警告道。

“师妹。”李显就是怕妻子这样,硬塞,他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又贪玩又懒,还不漂亮,能有几人喜欢:“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你说到哪去了。”他不想强迫张子凌:“我承认,子凌是很疼爱灵儿。”

“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那就是子凌有可能把灵儿当成妹妹疼。”在他的认知中,爱这种事情,乃是发自内心深处,最为神圣之事,哪能强塞:“不一定有你想象中的那回事。”他不想跟妻子吵架,语气温和地开解道。

“所以说你傻。”宁飞飞对于她丈夫的观点,十分之反感:“没日没夜地指点、监督。”她火冒三丈,含怒反驳道:“好不容易才培养出来的弟子,自己又刚好有个女儿,还不知近水楼台先得月,要是被人抢走了,还不被人笑话一辈子吗?”她始终认为,好东西就应该留给自己,好男人,当然要留给女儿。

“师妹。”李显太过爱妻子了,一见她真的生气,虽然并不认为有错,但也放低了姿态:“那也要子凌愿意,灵儿喜欢才可以啊?”他语气转软道。

“师兄。”宁飞飞见丈夫服软,也平复了下来:“子凌自幼跟随你我长大,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吗?”她以正常地语气道:“只要是我们定的,他肯定不会反对。”

“再说,他和灵儿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一定会对灵儿好的,至于说灵儿,她是我生的,难道我还不知道吗?”她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她肯定喜欢子凌。”她娓娓道来:“师兄,你说了那么多,就灵儿太小这一点是对的,但这种事情又不是不能变通,我们可以先将亲事定下,等过两年,灵儿大点的时候再成亲,不就刚刚好吗?”随着女儿的逐渐长大,她一直就在谋划着,早就将事情考虑得滴水不漏,哪能容许她丈夫说不。

“飞飞,你可有考虑过。”婚姻之事,乃是人生中的头等大事,岂可相逼,李显觉得他妻子太过一厢情愿:“你所说的一切观点,皆是建立在子凌的听话孝顺上,万一他有了心上人,或者不喜欢灵儿,让他怎么听话、孝顺呢?”他并不赞成,可是妻子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好了,也不想跟她有所争执。

“我还是先暗中观察观察吧!”他不再多言,决定私下里,偷偷地跟踪张子凌和李灵儿,暗中观察俩人的相处情况,要是他们真有情,他当然乐意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俩人,结为道侣、夫妻,携手共探修仙之秘,反之亦然,要是他们只有兄妹之情,他则会选择消极怠工、敷衍了事,绝不会听从他妻子的怂恿,以师父威严,强迫张子凌就范。

翌日,太阳初升之时,张子凌就起来了。

他洗漱穿戴好后,离开了木屋,前往奉薪堂领取近几年的月例。

按照太玄宗的规定,外门弟子每月可领取一百块下品灵石和一瓶极品培元丹。

内门弟子每月可领取五百块下品灵石和两瓶极品培元丹。

而亲传弟子每月可领取一千块下品灵石和三瓶极品培元丹。

至于说真传弟子,因为都有职位在身,所以早就不需要宗门月例,在此不表。

太玄宗作为东域的四大太宗之一,财大气粗,领取月例的方式,也是简单粗暴,只要是奉薪堂有开门办公,就能凭借着身份令牌,随时前往奉薪堂领取月例,绝不拖泥带水。

张子凌天赋异禀,炼化天地间灵气之时,有如神助,根本就无须借助灵石和丹药修炼,自拜入太玄宗至今,只领取过一次月例。

而那次之所以会领取,也不是因为他自己需要,而是他大哥张子杰趁着探亲,专门来到太玄宗的接待院跟张子凌商量,要在张家村建个庄园给他爹、娘养老,顺便在黑方城开个店铺,好为他自己和张子凌的姐姐张盼盼谋一个出路。

原来,张子凌跟随他师父走后不久,上他家提亲之人就络绎不绝。

这些人中,有想求娶他姐姐的,也有想嫁给他哥哥的。

“张青,你上次上我家提亲之事。”一位跟张青差不多年纪,左边脸上长了一颗跟桂圆差不多大小黑痣的人,喋喋不休道:“我思虑再三,觉得他俩,乃是天作之合。”他一脸期待地望着张青:“不知你打算何时下聘呢?”他好像生怕别人不知一样,大声地问道。

“张博,时过境迁。”张青一脸鄙视之色:“休要再提。”他在心里恨恨道:“要不是同出一族,真想将你赶走。”

“算了,再不好也是同宗同源。”他出身张家村的富户,祖上乃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养牛户,鼎盛之时,有六百多头耕牛,以及三百多头肉牛,可是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自他爹被骗,以及爹、娘先后病重,他家的底子,就已消耗殆尽,不复当年之勇:“往上数十代,还是亲人呢?”

“也不好太过。”他前年将家里能拆的横梁都拆了,卖了之后,总算凑足了三百两聘礼钱,在去年之时,打算为早已到成婚年龄的儿子娶亲,却因为家贫而遭人嫌弃,人人都避他唯恐不及,求爷爷、告奶奶的求了半天,就眼前之人肯应,他满心欢喜地请了媒婆,带上了礼物上门,可谁成想,张博竟然要他出比别人多五倍的聘礼,才肯答应将当时还未及笄的女儿下嫁,理由也简单,他家穷,女儿受苦之时,可以补贴一二,张博这件事办得非常之恶心,不同意就别让人上门了,上门又弄出那么苛刻地条件,明摆着有意刁难。

“这算什么话。”张博反驳道:“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口钉。”他胡搅蛮缠道:“岂能言而无信!”同出一族之人,根本就不怕张青的仙人背景,撒泼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大爷的,还好意思说,明知我家穷,还这样为难于我,害我平白无故地亏了媒婆钱,还被人笑话了大半年,不将你赶出去,都算我有教养了,还敢到我家来闹事。”张青也是火了,破口大骂道:“真当我张青是吃素的,任你拿捏不成?”

“张青,别以为你家出了仙人就了不起。”张博也不是吃素的,当即骂回去:“有种你就过来赶下试试,难道我张博还怕你不成。”他大声地嚷嚷道:“让天上的祖宗们好好地看看,你张青长本事了,仗着生了一个好儿子,就欺负起同族来了。”他不依不饶:“咱们往上数十三代,还是亲兄弟呢?你竟敢如此待我,也不怕你太太太……爷爷从棺材里爬出来,脱了你这不孝子孙的裤子,打你屁股。”他临了还吐了口唾沫在地下:“我呸!”

“你……,你混蛋!”张青也是怒了,撸起袖子就想开干:“我跟你拼了。”都是一姓之人,他也不知要怎么骂才好,只能以最直接的方式,表达愤怒。

“来啊,还怕你不成。”同出一族,沾亲带故,张博也不怕,同样撸起袖子,冲上前,想大战一场:“也好,从没揍过仙人爹,正好试试滋味如何?”他豪气干云,大有不揍张青一顿,誓不罢休地气势。

“停停停……,一笔写不出一个张字,都消消气……消消气……”周围的乡亲见势不妙,马上冲上前,将两人隔开:“二老,冷静,千万要冷静……”都是亲戚,要是真打上了,不成十里八乡的笑话,才怪。

两人都一把年纪了,也算是有头有脸,也不是真的想打架,只是都下不了台,不得不如此罢了,一见有台阶,就都顺势下了。

张博讨了些脸面回来,也不敢再逗留下去,转身走了,不过他气张青不给面子,走出门口还故意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呸!”他一边走着,一边嚷嚷道:“不就出了一个仙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走到远处时,还大声地吼道:“我还看不上呢?”人要脸,树要皮,他也是骑虎难下,若是不争些脸面回来,怕以后难做人。

“既然看不上。”众人心里无不鄙夷道:“那还上门干什么!”都是乡里乡亲,又同出一族,上几代就是一家人,他们也只敢在心里吐槽两句,并不敢真的说出来。

“活该。”张青望着张博渐行渐远地背影,突然间想到,他哪是无所谓,分明就是恼羞成怒:“让你也好好地受受,被人笑话的滋味。”

“哈哈……”张青看清了本质后,不但不怒,而且还毫无顾忌地大笑了起来,他的欢笑声,跟张博的怒骂声,形成了极其鲜明地对比:“……哈哈哈……”他憋屈了一年多,终于一雪前耻、大仇得报,笑得别提有多高兴,有时候,报复不一定要分生死,一个活得比你好,就已足矣!

“哈哈哈……”在张青家的众人也反应了过来,跟着笑了起来。

走到远处的张博听到大笑声,顿觉失了脸面,逃也似的跑回家去了。

这时候,又有一人上门,这人身高六尺,大约六十岁上下,蓄着花白色的胡子,一脸贵气,一身灰黑色锦服,看起来脸色红润,精神抖擞,一点也不像六十岁之人。

张青装作没看见,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这下。”知道底细的众人,无不睁大着眼睛,竖起了耳朵,静静地看起戏来:“是真的有好戏看了。”

“贤侄。”贵气老人声如洪钟:“咱们都是一家人,我也不来虚的。”他直截了当地说道:“我跟你爹乃是八拜之交,曾经互相许诺过,若是都生儿子,为兄弟,都生女儿,为姐妹,若是一男一女,则为夫妻,而很不幸的是,我们俩人都是生儿子,只能为兄弟。”他娓娓道来:“后来,我们又再度约定,由孙儿辈延续这份姻缘,现在好了,我刚好有孙子,你爹也有孙女,正好可以兑现诺言。”他大声道:“都送进来吧!”

“是。”一群仆人带着用红布覆盖着的聘礼,走了进来。

“张智深。”张青怒目而视道:“你是来闹事的吗?”他用仇恨地眼神,注视着张智深,他在张家村生活了一辈子,若论最恨之人,莫过于此人,此人乃是他爹的八拜之交,他爹当年得重病,自知命不久矣,特地叫他去找张智深,取回投资款十万两白银。

“贤侄,一时之间,让我去哪凑出那么大笔钱,可否给我三个月时间。”他当时还年轻,涉世未深,信了。

三个月后。

“贤侄,已经在凑着了,我为了加快进度,连那些正在赚钱的生意也在变卖,你可否再给我三个月时间。”他还是天真地以为,对方是真的在变卖资产,又信了。

又过了三个月。

“贤侄,我娘她得了重病,我光顾着照顾,忘了,再给我三个月时间,这次肯定不会再有问题。”他推己及人,觉得娘亲当然是最重要的,信了这个说法。

如此再三,就算是再傻,也知上当了,可是对方耍赖,不是说娘病了,就是说小孩出事,他也没办法,一直拖了一年多,他爹熬不住,走了,这时,他才知张智深为什么要一直拖着。

“贤侄,你说的是什么胡话,你爹何时投资过我十万两白银,莫不是他在弥留之际,糊涂了,记错了。”张智深红口白牙,推得一干二净。

“你……”他爹对张智深的为人品性,深信不疑,根本就没有签署过契约,人在之时,还好说,凭借着他爹的人望,以及地位,张智深不敢推,也推不开,但人走之后,如同冷了下来的茶水,喝与不喝,全凭本心。

“贤侄,人走之前,出现点幻觉很正常,我跟你爹几十年兄弟,不会因此而怪罪的,你放心。”

“张智深,人在做,天在看。”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回家后,生活虽然没有以前富贵,但有着一百亩良田,也不至于饿死,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娘太过想念他爹,天天哭、夜夜哭,生生将她自己给哭坏了。

“祸不单行!”他没办法,只能请大夫为他娘治病,可是肉体上的病易治,心灵上的病难治,她娘根本就不听劝,还是经常哭,经常病,如此反复地哭了四年后,终于撒手人寰,在这四年中,他不但将家中的一百亩良田卖尽,而且还背了一身债,好在他爹,以及他爷爷当年帮过不少人,这些人凑了一些钱,替他将债结了,又替他将他娘安葬了,要不然,他连一口棺材也买不起,这些年来,他一直牢记着他爹临终之时的话:“青儿,你一定要记住,做人什么都可以没有,但一定要有骨气,听到了吗?”

“爹,您放心,孩儿一定听您的。”他爹、娘走后,他为了还债,租了田地,咬紧牙关地耕作,别人耕十亩,他就耕十五亩,穷点、累点不要紧,就怕他这一代还不清,好在他娶了一个好媳妇,愿意跟他一起熬,在他们夫妇二人的同心协力下,总算将绝大部分的债务给还清了。

“人无信不立。”张智深轻声道:“你现在是仙人的爹,若是执意要不讲信用,那我也没你办法,可是你爹的一世英明,就要到此而毁了,你真的忍心吗?”君子可欺之以方,他循循善诱道。

“毁!”张青哈哈大笑道:“我爹他老人家的孙子是能庇护一村的仙人,怎么毁,就凭你这背信弃义地无耻小人所说之言吗?”他站起身,带着刻骨铭心地恨意,望着张智深:“张智深,那晚,我曾经跟你说过,人在做,天在看,现在信了吧!”他笑了起来道:“我父子二人受你所累,苦了二十年,可上天却回报于我父子,一个仙人子孙,有这仙人在,就算我父早死十年,而我现在就死去,又有何妨呢?”他欢快地笑了起来道:“如今想来,一切都值了,哈哈哈……”

“你……”张智深也没想过生性至孝的张青,竟然敢违背他爹所承诺过的事情,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应答好。

“好了,别说那么多有的没的,我爹有没有说过,我不清楚,就算有,我不认又能如何呢?”张青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但不认,而且还要让我女儿自己选择夫婿,无有不应,这就是仙人之力。”他无比自豪地扫视全场。

“盼盼。”他转过头,望着女儿,当众许诺:“你有没有喜欢之人,若是有,大胆地说出来,爹必会想尽一切办法,为你谋划。”他充满自信地承诺道。

“爹。”张盼盼欣喜若狂:“真……真的吗?”她早就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名叫黄承文,乃是黑土镇上的豪门望族,黄家的二公子,刚刚中了秀才,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今生若是能跟黄公子,共结连理,此生无憾矣!”她在一次镇上的花灯会上,偶然遇到过一次后,就被他那玉树临风地样子,以及才高八斗地文采,深深地吸引住了,自此,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人家,一直记挂在心、念念不忘,可是她知道以她自己的出身,不要说为妻了,就算是连为妾的资格都没有,一直将这件事埋藏于心间,不敢宣之于口。

“当然是真的。”张青有意要气张智深,同时,也要让人好好地看看,仙人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免得被一些像张博那样胡搅蛮缠之人,上门来说三道四:“你说出来,爹为你作主。”他拍着胸脯保证道:“无有不应。”他底气十足,一脸豪气。

“爹。”张盼盼见她爹如此豪气干云,当即憧憬了起来:“求您恩准,让女儿嫁与黑土镇望族,黄家二公子黄承文为妻。”她为了求得如意郎君,也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当众将此事说了出来。

张盼盼的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令周围围观的村民,沸腾了起来,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大声议论,有的出言嘲讽。

“这姑娘……,心气可真高。”

“这哪是心气高。”张智深尖酸刻薄地嘲讽道:“这分明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他以鄙视地目光,望着张盼盼:“竟然想以乡野村女之身,嫁入豪门望族。”他哈哈大笑起来:“真是老夫这辈子所听到的,最大地一个笑话。”

“就是,自有婚姻之事以来,皆讲究一个门当户对,竹门对竹门,木门对木门才是正理,岂可因为一时之富贵,就变得不知进退,痴心妄想呢?”

有人反对,自然就有人看好。

“那可不一定,人家可是仙人的亲姐姐,已经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有什么不可能的。”

“有道理,豪门望族又如何,比得上仙人高贵吗?”

“此言在理,仙人可掌生死富贵,豪门望族在仙人面前,算个屁啊?”

“相公。”黄小梅向来觉得对不起女儿,如今,时移世易,他们一家今时不同往日,自然想帮女儿寻一个自己喜欢的:“我们家出了子凌,乃是仙人之家,不比人家差。”她支持道:“我们女儿既然喜欢,那你就想想办法,让她如愿以偿吧!”这些天来,她也打听过不少情况,知道了仙人的力量,并不认为女儿配不上人家。

“这丫头,找了一个那么高地门第,让我如何是好呢?”张青不理会张智深的嘲讽,以及三姑六婆的闲话,望了一眼妻子:“小梅家虽然没落了,但生活条件并不算差,可自从为我爹冲喜,未及笄就嫁了过来后,就一直受苦受累,从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如今,子凌出息了,她想女儿嫁得好,没什么不对。”他想起了妻子那么多年来的默默付出:“我应该成全她一片爱女之心。”他心下一软,心中有了主意。

“盼盼这些年受了那么多地苦,我这当爹的已经够对不起她了,何不成全于她呢?”他又望了望一脸期待之色的女儿:“小梅说得对,盼盼可是仙人的亲姐姐,配个凡人怎么就配不起呢?”

“再说,不说都说了出来,就算我不试,面子也是丢定的。”他对于女儿,一直怀有愧疚之心,若是有可能,自当要补偿女儿:“既然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何不一试呢?”为了女儿的幸福着想,他决定豁出去一试。

“盼盼。”张青一边向门外走着,一边回道:“爹去为你谋划。”他打了一个眼色给妻子,让她看好家,看好女儿:“你就在家里,等着好消息吧!”他临出门,大声地吼道。

“女儿知道了。”张盼盼连忙回道:“一定会在家里候着您。”她心中狂喜不已,脸上也不由自主地带着甜蜜的笑意。

张青为了女儿,也是豁出去了,首次违背了他自己的处事原则,利用了张子凌的影响力,找到了村长张晓意与一众族老商量此事。

“各位族老,请一定要帮帮我。”张青托张晓意,请了一众族老来到祠堂,当众说出了困难来。

“张青,你爷爷是我老大哥,我跟你们一家的关系不一般。”其他人怕张青,张晓元并不怕:“当年,你背了一身债务,葬不起母亲之时,我出了三成钱,替你还钱,替你葬母,你认,还是不认。”他首先发难道。

“认。”张青站出来,向着张晓元的方向,深深地躬身一礼道:“七爷爷。”他们刚好五服,还是亲人,必须以辈分称呼。

“好,既然你认了,那就不要说我倚老卖老。”张晓意指责道:“你自个儿想想,自从你家子凌当了仙人后,你是怎么对我们的。”他用力拍了一下桌椅:“送你礼物,你竟然敢一件不收。”他伸出手,指着张青的鼻子骂道:“既然你那么硬气,当年,为何要收我们的财物,今日,又为何要来寻我们帮忙。”

“你处处想学你爹,却处处学不来,光有骨气有屁用啊!”他恨铁不成钢:“这些年来,若是你稍微聪明点,以我和你爷爷的关系,你认为我会不帮你吗?”他老当益壮,骂起人来,中气十足:“可你倒好,宁愿受穷,也要争你自个儿所说的一口气”

“争了二十年,争到了吗?”他站起身:“张青,你老是想跟我们撇清关系。”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可你有否想过,一笔写不出一个张字来,你撇得清吗?”他教育道:“是,我承认,害你苦了二十年之人,是姓张,但更多帮你的人,也是姓张,若是没有我们当年出资,你以为你能有今日,那般风光吗?”他所说之事,确实是实话,若是没有他们替还债务,让张青慢慢还,张青不被利滚利逼死才怪。

“受教了。”张青躬着身,恭恭敬敬地回道:“确实是我太过了。”他被张智深坑了一把之后,就变得不太敢信人了,再加上家道中落,自尊心作祟,也不愿与人来往。

“元哥,都是些陈年旧事,提来干嘛呢?”

“就是。”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张青也是被张智深坑得太深,情有可原。”

“对……”

“人谁无过,只要以后改过不就成了,说来干嘛呢?”

“此言在理!”

一众族老皆是人精,等跟张青关系最不一般的张晓元骂完后,才装模作样地出来和稀泥。

“不该说的,应该说的,也都说了,你自个儿好好地反省反省吧!”张晓元借坡下驴,顺势坐回椅子上。

“青兄。”张晓意站起身,走向立于中间位置的张青处:“此事其实并不难。”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只不过,要看你能否豁出去。”

“怎么豁。”张青急问道。

“收礼,承诺。”张晓意走到张青的身边:“收一切可收之礼,承诺一切可承诺之事。”他循循善诱道:“你敢吗?”他作为村长,比谁都想张青敢作为,若不然,一个胆小怕事的仙人爹,如何为张家村争取利益。

“敢。”张青咬了咬牙,大声地回道:“如何做。”他大话既以说出,就算不为女儿着想,也要为他自个儿的脸面,找一块遮羞布,要不然,让他在今后的人生中,如何见人。

“敢就行了,你先回去吧!”张晓意逐客道:“我们定会帮你办妥此事。”

“那就有劳了。”张青逐一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开了。

“晓意。”张晓元喝了口茶水,出言问道:“有何章程?”

“元哥,还能有什么章程,无非就那三板斧,出钱,承诺,忽悠。”

“我大概估算了一下,低于一百万两白银都别想成事,太多了,划不来。”

“这数目也太大了吧!”

“这还是往小了算,估计不止。”

“晓意。”张晓元放下茶杯:“这可不是小钱,真的值得投资吗?”他带着疑问地口气。

“值,值得,超值得。”张晓意一脸兴奋道:“没什么投资比这个回报率高。”

“此话怎讲?”

“各位。”张晓意有节奏地敲打着桌椅:“咱们村里那条林村,到底是怎么来的。”

“是一航老祖下了命令,只要张家村还在,就要庇护林村。”

“那你可知?”张晓意笑眯眯道:“一航老祖为何要下这道命令。”

“距今一千余年,我们这些后辈,哪能知道其中奥秘。”

“我知道,是因为一饭之恩。”张晓意缓缓地道了出来:“当年,一航老祖家人早世,他老人家靠着百家饭撑着,可是当时的张家村,一没仙人,二没良田,都是一些穷光蛋,百家饭也不是天天有,他老人家在路过一家林姓之人门口时,饿晕了过去,姓林那家人好心,给了碗饱饭他老人家吃,后来,一宇老祖遇到了下山游历的玄清真人,被收为亲传弟子,自此,张家村内就有了一条林村,只要张家村还在,就不得欺负他们,连费用都不能收。”

“一饭之恩尚且得了一千多年的福报,并且还会一直持续下去。”他站起身,语气激昂了起来:“那若是大力投资呢?”他忍不住心中的激动,挥舞起手臂来:“各位,张子凌是仙人,他的生命长达千年以上,若是投资在他爹身上,你说能不能回本呢?”

“晓意,你的意思我懂,可你有否想过,这笔钱不少,就算能回本,也不知要猴年马月,真的值得吗?”

“是呀,回本周期也太久了吧!”

“晓意,我左算右算,怎么算,也划不来。”

“……”

“……”

“……”

“愚不可及也!”张晓意望着一众族老:“你们说了那么多,只是其中最慢最少的一种回报。”他摇头叹息道:“若是张子凌能像一航老祖,或者比他老人家获得更高地成就呢?”他站着拍了一下桌子:“一本“长春经”,一粒“长寿丹”或“生仙丹”,还有什么比这,更令我们这些凡人疯狂地。”他们的老祖宗张一航,就曾经这样做过。

“凡人三宝。”

“砰!”张晓元紧张过了头,没扶好茶杯,让茶杯摔到了地上:“若是能得其中一样。”他不理会地上的碎片,急步上前道:“我愿意倾家荡产地支持张青,不,就算要我的命,也成!”他眼睛红了起来,语气也有些疯狂。

“元哥,谁不愿意呢?”

“就是啊,那可是我们凡人的至宝,只有一航老祖的儿子、孙子、曾孙辈,曾经有幸得到过。”

“各位。”张晓意绕过张晓元,坐回椅子上:“现在明白了吗?”他呵呵道:“道宗之人,最讲究缘之一字,大力资助了张青,等同于与张子凌结下了一份缘,若他功成名就,定会回报一二,最次是钱财,最好是凡人三宝,你们说投不投。”

“投!”

“那还用说吗?”

“这可是一本万利之事,别人想投还没地方投呢?”

“没错,只有傻子才不投呢?”

“晓意。”张晓元恢复了冷静,走回椅子上坐下:“钱财之事,你放手去办吧!”他保证道:“无有不应!”

“那就好。”张晓意站起身:“各位,请大家先各出五万两吧!”他补充道:“若是不够,会再与你们商量。”

“不用商量了,要多少,你说就是了,只要有,无有不应!”他们皆是地主,只要张家村还有仙人,他们在外的田地就是安全的,现钱就算没了,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一点事情也没有。

张晓意收了大约三百万两白银,自己贴上一些礼物,带了五名族老,凑成六,一起前往黑土镇,请镇守向三通出马。

六人坐上马车,向镇守府奔驰而去。

“各位差大哥,有礼了。”张晓意一到镇守府,就先向四位守门的护卫,打了一声招呼,接着塞给了每人十两白银:“我是张家村的村长,有要事要求见向大人,请代为通传一下。”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坏事的,往往就是一些不起眼的小鬼,他阅历丰富,不敢有一丝一毫地怠慢。

“好的,没问题。”护卫们抛了一下银子,发现挺重手,呵呵道。

“张家村。”向三通转头问幕僚道:“是不是那个刚出了亲传弟子的张家村。”

“是的,大人。”幕僚施了一礼:“我们黑土镇就一条村庄叫张家村。”他详细地介绍道。

“既然是有仙人背景的村庄,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遵命。”护卫弯腰,慢慢地向后退出。

“拜见镇守大人。”六人带着三十多名仆役,连同一大堆礼物,走了进来。

“请坐。”向三通站起身的同时,伸出手,作了一个请的手势,他并非凡人,而是一个炼气期的修士,长得慈眉善目,为人斯文有礼、温文尔雅,一副员外模样,他资质并不好,始终无法筑基,只能退而求其次,请托关系,来到世俗界,充当一镇之镇守,培养后代子孙。

“镇守大人,我们此番前来,是想求您帮个忙……”众人依次入座后,道出了来意。

“这算什么事。”向三通望着六人:“这样的事情,竟然敢来找我,真是岂有此理!”他在心中暗道:“算了,过门都是客,总不好直接赶人吧!”他为人谦和,向来不爱与人结怨,能让则让。

“各位,请恕我直言。”他礼貌地拒绝道:“这种发乎于情之事,是能强迫的吗?”

“为何不能!”张晓意站起身:“自古以来,婚姻之事,皆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他拱手道:“只要镇守大人您愿意充当媒人,此事并不难。”他们之所以要找向三通,是因为他们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力有不逮,无法令一城之望族,一镇之豪族黄家,乖乖地就范。

“虽说如此,但黄承文跟陈家三小姐已有婚约,我不愿充当棒打鸳鸯的恶人。”向三通为人善良,不喜强迫于人:“只能在此,向各位说句,对不住了。”他再次拒绝道。

“镇守大人。”张晓意为人精明,在来之前,早就心有腹稿,岂会让向三通拒绝:“若是您能促成这桩婚事。”他说出他的谢礼道:“我保证,除了三百万两白银外,张子凌的父亲张青,定会亲自上门拜谢,并且会大力宣扬,让所有人皆知道,张青欠您一个天大地人情。”他老神在在地望着向三通:“不知您意下如何呢?”他循循善诱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只不过是一介散修,虽然跟一位太玄宗的常务执事有些亲缘关系,但那层关系那么疏远,帮你弄一个镇守之职,就已经够给面子了,若是想再进一步,或者出事之时,护住你,还真有点悬。”他之所以敢向张青打包票,就是因为他了解向三通的出身来历,知道他缺乏庇护者,有把握他会为了寻找庇护,跟他们同流。

“张青乃是张子凌的亲爹,而张子凌则是太玄宗的亲传弟子,若是张青肯上门拜谢,并且配合宣传,等同于送了你一块免死金牌,让你一脉,在张子凌死前,永享镇守一职的富贵,甚至于更进一步,也未可知?”

“张子凌那么年轻。”他充满自信地想道:“就算再不济,以亲传弟子之身,混个筑基期,也绝非难事,有最少五百年的富贵在,我就不信你能忍得住。”他眼含微笑地望着向三通,等待着他的答复。

“此话当真!”向三通闻言后,彻底地不淡定了,他是修士,比凡人知道的更多,太玄宗是道宗,最讲缘分、机缘,亲传弟子少得可怜,跟张子凌一般年纪的,有没有万人都要打一个问号,像他们这种天之骄子,哪个不是机缘深厚之辈,再差劲也能结丹,一千年的富贵,去哪找啊?

“此话当真!!!”他面对这等机缘,心动了,乱了分寸,竟然在凡人面前失态了,语气急促地再度追问道。

“当真,我敢以身家性命作保。”张晓意跟张青那块臭石头接触了数十年,太过了解他的为人了,他既以当众答应,就绝不会更改。

“此事。”向三通心中有底,坐回椅子上,喝了一口茶水,平复了一下心情:“我应下了。”他答应道。

“那就有劳镇守大人了。”张晓意等人站起,躬身一礼道。

“客气了。”向三通不愧为修士,很快就进入了角色中:“为两情相悦地有情人,牵线搭桥,乃是我们这些当长辈的人,应该做的事情,何来谢之一字呢?”他睁着眼睛说瞎话,竟然脸不红,心不跳,犹如真的一样。

“镇守大人此言在理!”张晓意等人一边欢快地大笑,一边忍不住的恭维道:“令有情人终成眷属,乃是我等长辈之责任,以及荣耀所在。”他们也是久经锻炼,说起谎话来,比真的还像真的。

“那就事不宜迟。”向三通笑着站起身,让下人备好礼物,连同张晓意等人,一起去黄家说媒:“出发吧!”

“大人此言,正合我等之意。”

“向钱,你带一队人马,赶去陈家,务必赶在一时三刻后,取回婚书,到黄家与我汇合。”向三通一出镇守府,就派出了心腹向钱,赶往陈家取回婚书:“若有必要,见见红也无妨。”他下了杀令,若是陈家不应,必遭大祸。

“遵命。”向钱领命之后,带了一队人马,往陈家奔驰而去,看他们凶神恶煞地模样,要是陈家不交出婚书,哪还有活路。

果然,陈家在向三通的威胁利诱之下,为了活命,只好屈辱地将婚书交出。

“我们慢慢来吧!”向三通为了等婚书,一直不紧不慢地赶路,他在赶路途中,偷偷地命令幕僚:“你发一封传信符给我族兄,让他替我查一下张子凌的详细情况,还有,派些人,去打听一下张青的为人。”

“遵命。”

一个时辰后。

等候已久的向三通,取过向钱递过来的婚书,迈向黄家大门。

“镇守大人,请您稍候片刻,我们马上去通传。”黄家守门的护卫,拦住了众人。

“让开。”向三通的一声大喝,令守门的护卫,吓得浑身发抖,逃也似的退开了,他们只不过是一介凡人,被杀了就是杀了,哪敢拦。

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张子凌谋划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时机来临,又怎么可能会错过呢?

他为了不让方奇有离开的机会,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地抽出挂在腰间上的绣春刀,按戒律阁的死告之法,在左手心处刻出一个象征公平的天平图案。

在他的全力施为下,他手上的天平图案快速成形,当他刻好后,立即按在亲传弟子的身份令牌上,当天平图案印在身份令牌后,死告之法随即完成。

这时候,他反而不急了,慢条斯理地将身份令牌扔给方奇。

他有条不紊地做完这一切后,将绣春刀插在身前,站立在原地,凝视着方奇,等待他处理。

原来,张子凌之所以要施放“宗门求救令”,就是为了引动宗门坊市内的太玄宗门人弟子前来围观。

而他之所以要先将罪责推清,是因为按照戒律阁的规定,使用死告之法,必须是清白之身,所以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要不然,他早就拔刀用出死告之法了,何必说那么多废话呢?

这不,方奇一宣布张子凌无罪,张子凌就随即拔出刀来,赶在方奇离开之前,使出了死告之法,利用戒律阁死告必回的铁律,逼迫方奇当众处理此案。

因为他深信,只要当众处理,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窜口供,改证据,所以,作不了弊。

而他之所以要那么煞费苦心,是想来个一了百了,一次性弄倒坊市的管理者和醉仙楼,免得事后麻烦。

坊市的管理者由于重视程度不够,所以准备的并不充分,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张子凌骤然出现的必杀一击,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脸都吓白了,特别是霍长老,更是吓得两腿发软,颤抖不已,要不是他的亲信动作快,将他搀扶住,他不坐倒在地上才怪。

此时此刻的他,后悔的肠子都发青了,要是时光能够倒流,他绝对会亲手将醉仙楼拆了。

想他兢兢业业了那么多年,竟然因为一件微不足道地事情,导致千年道行一朝丧,真是悲乎哀哉!

可叹可怜!

坊市的管理者作为太玄宗的人,尚且吓得脸青口唇白,更何况是与之无关的醉仙楼一干人等呢?

此次的涉事人员,没有一个是不怕的,掌柜擅长交际,接触面广,尚且能保持镇定,那些店小二、厨师、杂工,只不过是一些小人物,早就被吓懵了,眼泛泪光,面无血色的望着张子凌,期望不会波及到他们。

这时候,醉仙楼的楼主罗大右也赶到了现场,他一脸杀意地望着分号掌柜,要不是戒律阁的执法长老在场,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想他为人大度、小心,从不得罪人。

这一千多年来,他的生意越做越大,警惕性松懈了下去,竟然昏了头,因为宠爱一个小妾的缘故,所以用了她大哥当掌柜,犯了用人大忌,导致了一场泼天大祸,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至于说打人的那三个谢家子弟,更是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变得惶惶不可终日起来。

他们哪里能想到,只不过是教训一介凡人,竟然能教训出天大的祸事来。

谢家三人是世家作派,嚣张跋扈惯了,他们也不想想,明天就是内外门大比,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在宗门坊市内的凡人,来历能差到哪里去,最差也是内门弟子的直系亲人,岂是他们能随意欺辱地对象。

方奇虽然不想被张子凌利用,但死告必回乃是戒律阁的铁律,他不得不接。

他一脸铁青,心不甘、情不愿的伸出手,接过张子凌扔过来的死告令牌。

要不是有那么多人看着,他真想将令牌扔在地上,冲上前去,将胆敢犯他虎威的张子凌,好好地揍上一顿。

他拿着令牌,望了一眼若无其事的张子凌,暗道:“又是一个熟悉宗门刑律,知法犯法的人,这种人最擅长钻宗门刑法上的漏洞,最是难缠。”他不想被张子凌当枪使,在心中反复衡量利弊,希望能想出一个好方法,令张子凌的诡计,无功而返。

张子凌见方奇果然如他所猜测的一样,不敢不接死告令牌,当即开始了个人表演,这是整个计划的关键所在,成败在此一举。

他先调节好自身的情绪,接着向围观的修士行了一礼,然后,煽情道:“各位师兄、师姐、师叔、师伯,鄙人之兄长、姐姐,均是受宗门正式邀请而来的观赛嘉宾,特意来此观看十年一度的内外门大比。”

他突然间提高语气,声音带了点激动的情绪。

“此项福利乃是宗门为了鼓励门人弟子而专门设置出来的规矩,迄今为止,已有近七十万年的历史,按宗门规定,嘉宾受邀期间,不仅仅受宗门的刑律保护,而且还拥有豁免权,可以免除因为不懂而造成的一切小刑小罚。”

他情绪渐渐地激动起来,声音有点沙哑。

“由此可以看出,宗门是有多么重视这些来访嘉宾,要不然,为何会在刑律上单独注明,并且写得那么详细呢?”他环顾全场,幽幽道:“奈何,再森严的法度,也是由人来执行的,要是执行的人置若罔闻,那再好的福利,也是形同虚设,一点作用也没有。”

他脸色一变,将矛头直指坊市的管理人员,痛心疾首道:“宗门的一番苦心,竟然被这些尸位素餐的人给破坏了,这些人为了一点蝇营狗苟,竟然置宗门的名誉于不顾,草菅人命。“他眼含怒意地扫视坊市的管理人员,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他们早就死了。

坊市的管理人员害怕被张子凌针对,在他杀气腾腾地目光扫视下,纷纷低下了头去,不敢与之对视。

张子凌扫完坊市的管理人员,继续扫向醉先楼的一干人等。

在他充满恨意地目光下,连掌柜也顶不住了,双脚发软,冷汗直冒,他因为害怕事后被寻仇,所以被吓破了胆,瘫软在地,口吐白沫。

那些店小二之类的人员,虽然只是被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但也是被吓得不轻,痛哭起来的人,不在少数。

张子凌并没有看谢家的那三个跳梁小丑,他收回目光,望着坊市的管理人员,破口大骂道:“鄙人的兄长、姐姐,仅仅因为是凡人之身,在宗门坊市的醉仙楼内吃个饭,竟然差点连性命也难保,并且从出事到鄙人施放“宗门求救令”的这段时间,连一个坊市的管理者也没有出现过,这些人到底去了哪里呢?宗门将那么大的重任交给他们,他们竟然在出事的时候,来个集体放大假,说他们尸位素餐都是轻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说到动情处,看了看至今心有余悸,正低着头,默默垂泪的姐姐,看了看还躺在地上,至今还昏迷不醒的大哥,突然间悲从中来,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泪流满面。

他的真情流露,感染到不少有凡人亲人的门人弟子,让他们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特别是那个叫作罗美玲的女修,完全被哭得像个孩子的张子凌迷住了。

“太帅了。”她被张子凌感人肺腑地话语,以及充满人情味的行为感动到了,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男人哭起来,原来比女人还感动人心。”左姓女修望着被张子凌迷得神魂颠倒的罗美玲,调侃道。

“情之一字,最是感人,也最是伤人,张子凌以亲情为题,已经成功调动了周围的情绪,若是利用得好,那些伤害他兄姐的人,一个也逃不掉。”一个长着一副爱人脸的女修出言道。

“王师妹,张子凌算无遗策,将局势引领到这一步,哪可能不成功,就是不知他会报到哪个程度罢了。”

“诗诗姐,那就要看张子凌的为人了,若是真聪明,自当借此契机,狠狠地挖上一笔,既扬名,又得利,若是庸才,自然是求仁得仁,大仇得报。”王姓女修说出自己的观点道。

左诗诗直觉上认为,张子凌会追着不放,但她不认为这样做有什么不对,事关亲人,又如何能用得失来衡量呢?

虽然她与王姓女修的观点有出入,但她出身世家豪门十二巨室,有涵养,识大体,就算观点不一致,也不会当面说出来。

她以柔和地目光,望着王姓女修,笑而不语。

张子凌低声哭泣了数息后,强忍住泪水,向众人躬身施礼,呜呜声道:“各位,我们虽然是修士,但都是人生肉做的,谁没有几个凡人亲人,若是我们的亲人,只是来自家的坊市内吃个饭,也要像狗一样被肆意凌辱,那这样的宗门,还有什么存在意义呢?”他说到后面,情绪激昂了起来。

周围围观的太玄宗门人弟子,虽然有孤儿,也有出生在修真世家的人,但这些人,从来只占修真界中的极少一部分,绝大部分的修士,都是像张子凌那样,从凡人堆中被挑选出来,继而成为修士,而这些人,哪个没有几个凡人亲人呢?

因而,当他们看到张子凌用出死告之法,流着泪水,带着哭呛,情真意切地控诉,作恶之人的恶劣行径后,纷纷念及自身,想起家中的亲人来,若是他们不站出来,杜绝这种情况继续蔓延,以后遇到这种事情的,岂不是自家的亲人吗?

当他们这样想之后,全都感同身受起来,而随着代入感的产生,他们纷纷义愤填膺地大喊道:“小师弟,别怕,我们挺你……,把醉仙楼拆了,把这些贪污腐化的坊市管理者全都抓起来,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当这道声音传出后,现场顿时爆发出要求严肃处理坊市管理人员的声音。

“对,不能就这样算了,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没错,不杀不足以儆醒世人,大家说对不对。”

“对……”

随着越来越多的门人弟子加入,声音越来越大,最终变成声势浩大地讨伐。

“杀,杀……”

“杀……”

“……”

“……”

不仅如此,随着门人弟子的情绪激化,有愈演愈烈之势,若是不加以制止,随时都有可能演变成一场真正的暴动,而暴动一起,将没有幸免。

坊市的管理者看到群情凶涌,顿时被吓得瑟瑟发抖、冷汗直冒。

有些胆子小的,甚至于被吓到瘫软在地,颤抖不已。

特别是霍长老,口里喃喃了几句:“完了,完了。”后,直接晕厥过去了。

不过,也难怪他们会那么害怕,要知道,自人类有文明以来,法不责众就是金科玉律,一旦这些门人弟子暴乱起来,他们就算是死了,也是白死。

这还不算,太玄宗为了平息众怒,就算是暴乱者错了,也会借他们尸身上的人头一用,令他们死后也不得安宁,当然,这种死法,抚恤金和门人福利会照例发放,并且等过个数百年后,会为他们进行平反,并且给予英雄称号。

但是,这是在他们没犯错的基础上,才会有的待遇,若是他们犯了错,引起了这场暴乱,死后不仅会被追责,影响身后名,而且还会连累到家人,令家人不但没有抚恤金和门人福利,而且还会因为他们的过错而处处碰壁,抬不起头来,所以,他们不怕才怪。

方奇见周围的门人弟子越来越激愤,以及此起彼落地助威声,哪还猜不出张子凌的真实意图,心里暗暗道:“张子凌绝对是故意的,他并不是无依无靠的弟子,而是有师门作为后盾的嫡系传人,岂是能被随意欺凌地对象,只要他带上兄姐,一纸告到戒律阁,在证据确凿下,那三个打人者,绝对难逃一死。”

他皱起了眉头来,望了望张子凌,猜测道:“明明有光明正大地康庄大道,却偏偏不走,非要放出“宗门求救令”求救,召来大量的门人弟子,无非就是想利用他们,先以兄姐的悲惨遭遇,取得他们的同情,再令他们感同身受,继而激起义愤,最后,再引为助力。”

他咬紧牙关,在心里狠狠道:“他之所以要这样做,是想借助群众的力量,逼迫我就范,好借我之手对付醉仙楼和坊市的管理者。”

他被迫当了人家手中的枪,心里不爽,可又无可奈何,只能暗暗叹气道:“这事情大条了,如果不能令他满意,他可能会再度煽风点火,激起暴乱让事态扩大,连我也一起对付,真是无妄之灾,来逛下坊市都能碰到这种倒霉事。”

他想到以执法权,先将张子凌逮捕回去,接着再想应对之法,但他转念一想,又否决了。

“麻烦,最讨厌这种知法犯法的人,熟知宗律宗规,擅长钻漏洞,哪可能会留下把柄,而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就算借故扣下他,也会被他那出名护短的师公玄清,以无故扣押为由,闯进戒律阁救人,而且玄清那个王八蛋一旦出手,绝不会就此罢手,他肯定会借机大闹戒律阁,直到我倒台为止,因而,无故扣押为下下之策,乃是得不偿失之举,绝不可为。”泥人尚且有三分脾气,更何况是人呢?

方奇被张子凌摆了一道,极为不爽,并不想顺他心意,可是不顺着他,又没其他好方法,实在是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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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都市之鬼神崛起

    都市之鬼神崛起

    一觉醒来,吴思羽发现自己只剩了半条命,变成了半人半鬼的怪物,身上还多了一个叫‘鬼神修炼系统’的东东。于是乎,他在享受系统给他带来的各种技能和便利的同时也受到身份的各种束缚,成天忙着消灭孤魂野鬼的他还要提防被他人斩妖除魔。他想说,“小鬼也是有尊严的,不要逼我,否则我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小鬼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