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凳子上的社羽，静静的盯着房门。
他没有任何其他事情要做，除了发呆，就是修仙。
但是每次修仙，这种烦躁的情绪又让他不得不停下来。
社羽不敢继续进行下去，一旦情绪到了一个顶点，社羽就会彻底丧失理智。
望着一旁被砸的粉碎的木渣，社羽感觉有些头疼。
因为这一切社羽根本就没有记忆，他只记得练到一半，突然失去了意识。
这种情况下，社羽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坐在那，发呆。
一天有一天，社羽憋在房子里，又出不去，只能找些东西想。
想想社战，又想想村子里的人，或是想想李双雪。
社羽开始有些怀念李双雪，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对她。
虽然李双雪特别爱说话，还整天以自己师姐的身份为傲，但是还是挺可爱的。
想了一会，社羽又想起自己的父亲。
怎么说，社战也是自己父亲，就这么不辞而别，是不是真的做的不太对。
社羽想着，这次出去如果能回村子里看看，社羽一定要跟社战好好道个别。
想着想着，社羽想起了没上山前的那个小驿站。
老板说的故事都很动听，如果有机会，社羽真想在那听上一天。
社羽一直想，一直想，但是总有一天会想完的，接下来又是一阵空虚。
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社羽无聊的快要发疯了。
所幸的是，在社羽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李默来了。
“小子，怎么样了，没死吧？”李默那慵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社羽也没有起身，坐在原地等他开门进来。
等李默进来以后，看社羽定定的坐着，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在意。
李默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社羽。
李默说：“这是掩盖气息的玉佩，还附带一点保暖功能。”
等社羽接过手后，李默继续说：“等会你带上，然后我们收拾收拾东西就下山了。”
社羽带上玉佩以后，有些颓废的说：“师叔，你说我现在回世俗还来得及吗？”
李默还在找个地方坐下来，听到社羽的话，先是一愣，而后奇怪的看着他。
“你不想修仙了？”李默说。
“是有点……”社羽垂下头，声音很低沉。
李默不是傻子，只是一瞬间便明白社羽的心情。
“这样吧，我东西都准备好了，你就跟我去一趟，看一看，等看过以后，咱们再做打算好不好？”李默说。
“你……不阻止我吗？”社羽有些惊讶，不敢相信李默的话。
“我为什么要阻止你？”李默奇怪的看着社羽。
“可，这不是违反了门规吗？百年之内不许下山。”社羽说。
“是吗？”李默摸着自己的下巴，继续说：“还有这种规矩？”
“你作为天剑门剑主，居然会不知道吗？”社羽惊讶的说。
“是啊，我作为天剑门剑主，的确不知道。”李默笑着说。
等社羽跟着李默出门，社羽都一直没反应过来来。
为什么天剑门剑主会不知道门规，社羽怎么想都想不通。
等他们下山以后，李默跟社羽去到社羽上山前那个驿站。
社羽望着这熟悉的地方，感觉有些好笑，怎么正好就是这。
他刚想叫老板出来，却发现店小二换人。
随后，更让社羽吃惊的是，连老板都不是之前的那一位。
李默正坐下，看着社羽傻站在原地，开口问：“社羽，发什么呆？坐啊？”
社羽悻悻然坐下，说道：“我上山之前在这里坐过一阵，当时这里的人还不是他们。”
李默恍然大悟，说道：“哦，你说玄黄老骗子，他走了。”
社羽又问：“啊？什么时候？为什么叫他老骗子？。”
李默边吃着东西，边说：“玄黄，玄机门老祖第五大弟子，整日招摇撞骗，所以叫他老骗子。”
“最近几年跑来我们天剑门山下，好像说是想来见一个人，也不知道他见着没有，反正已经走了。”
社羽想起之前老板那副样子，突然有些毛骨悚然，说道：“他这么厉害，为什么要到处招摇撞骗啊？”
李默听到社羽的话，笑了一声，说：“谁跟你说他很厉害的，他一点都不厉害。”
社羽奇怪的问：“什么意思？”
李默回：“就是这么个意思，十大弟子中，就他修为最弱，自从从门里出来，就再也没回过去。”
吃了一口，李默继续说：“玄祖也是奇怪，从来不过问他的下落。”
社羽又说：“这样，那大弟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默解释道：“大弟子是由老祖亲自传授经验技巧的人，刚开派的时候，其他人一般都只是看着竹筒书籍来修炼。”
社羽也拿起筷子，开始吃，边吃边问：“那我们天剑门老祖是谁，他又收了几个弟子？”
李默想了想，说：“我们老祖叫李然，人称李剑仙，生前收了五名大弟子”
“你这几天住的地方就是李龙建的，他是师父最后一位弟子，师父说他们是我们当中资质最高的。”
“还有我，我可是第二弟子。”李默笑了笑，继续说：“还有李冰，她是第一大弟子，据说她是师父还未创派之前就已经拜师了。”
“接着是李衡和李拔，他们两人是结伴登山，是第一次成功上山的人。”
“不过嘛，现在很少人记得就是了。”
刚说完，李默望了眼旁边，说：“行了，马车到了，赶紧吃完，我们走。”
两人扫荡掉食物，起身去坐马车。
原本社羽还想继续往下问的，但是马车颠簸的程度远远超过了社羽的预料。
中途停下来休息的时候，社羽有些难受，向李默问：“为什么我们不飞过去。”
李默一边喝着酒，一边说：“我可带不了你飞。”
李默看到社羽难受的弯下腰，笑着说：“不要以为人人都像你李冰师娘那般，能够带着别人飞，这很难的。”
社羽稍微缓过来一点，问：“这里面还有什么门道？”
李默说：“李冰师姐修的是凝神法，剑可以横飞千里，最讲求的就是精细和分神，大成后甚至不用出剑，神识化剑，便可杀敌。”
“这种功法可以通过神识在远处做很多事，带另外一个人飞也是其中之一。”
“而且凝神法是最古老的一批功法之一，现在可没几个人会。”
“当然，如果有葫芦的话，倒是可以变大一点，把你我都乘上。”
李默说罢，又拿起酒来喝上一口。
社羽听完李默的话，站起来，说：“那为什么不带个葫芦出来。”
李默砸吧砸吧嘴，说：“忘了。”
社羽这次终于在心里下了一个定义，这个李默师叔，非常的不靠谱。
很快，他们有乘上马车，继续走。
一路上，李默倒是很惬意，看着风景，跟车夫说说话，十分享受。
但社羽差点没吐出来，他不明白，如此颠簸，为什么李默还能毫不在意的跟人聊天。
就这么颠簸了五天，一路上走走停停，有时会在一片竹楼停下，有时候则在城墙围起来的城里休息。
大部分时间是因为社羽反胃而停下的，李默的路线很好，每次社羽不舒服的快受不了，总会停下休息。
看着蹲下来的社羽，李默并没有对此表示出不耐烦，相反，每次停下来，李默就会下来跟周围的人说说话。
社羽注意到，每个跟李默说话的人对他的态度都非常尊敬，李默也理所当然的应承。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武器，要么是刀，要么是剑。
还有一些背后背着长长的东西，布包起来，看不清里面装着什么。
偶尔还有几个和尚，这几个和尚每次跟李默说完，都会下意识的看一眼社羽才会离开。
第六天，两人终于到了目的地，一座高山下。
在这里，空中泛起了一丝白色的气雾，天上还有几个人乘着葫芦从空中飞上去。
李默和社羽开始从山下往上爬，社羽有些奇怪的看着周围的白雾。
“这是真气残留的结果。”李默笑着说。
“你是说，这些白雾，都是真气？”社羽震惊的伸手触碰那些摸不着的气雾。
社羽又问：“这么夸张，为什么没人在这尝试吸收？”
李默说：“别想着投机取巧，这些都是五湖四海不同修者的真气，有的甚至不是修仙的。”
李默伸手一抓，一团气雾在他手里盘旋，其中有一张脸嘶哑咧嘴的看着李默。
李默继续说：“这让这些气雾趋于混沌，如果你真的吸入体内，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说完，李默继续往上走，社羽一个哆嗦，赶忙跟上李默的脚步。
爬到一半，迷雾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在叫喊，他的声音毫无感情，也无起伏，听起来有点像死人在叫。
“阴人上路，生人回避。”
社羽有些害怕，但李默却很轻松的对那边叫道：“尸巴老弟。”
从迷雾中走出来一个人，那人眼神空洞，皮肤白皙，对李默说：“默兄。”
随后，他的身后跳出一排额头贴着符咒的人，他们直直的起跳又落下，好像不懂怎么走路。
李默继续说：“你们赶尸人好不容易有个好名头，就立即跑来参加这个大会了？”
那人咧嘴笑起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点都没让人感觉到他是在开心。
那人摇了一下手中的铃铛，说：“不是我们想来，他们发了请帖，我们自然就来了。”
看身后一排人站定，那人继续说：“倒是你，天剑门这个情况，居然还敢来。”
李默也笑了，说：“说的是天剑，不一定是我们天剑门。”
那人空洞的眼珠看着李默，好一会，才说道：“既然如此，那小弟就先走了。”
说完，那人又摇了一下铃铛，让身后的人跟着自己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李默也没说什么，继续往上的爬，就像发生了一件很平常的事，但是社羽不一样。
赶尸人！尸！社羽一直没敢说话，等爬了好久，才敢开口问：“刚刚那些……都是。”
李默回头笑着看了社羽一眼，随后说：“嗯，都是尸体，包括那个带头的人。”
社羽恐惧的说：“你居然还认识这样的人。”
李默保持着微笑，也没有回答社羽，继续往上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