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儿家家的心思?谢青云怕就怕越描越黑就只是疯狂地摆手,换来的只是对方隐晦的笑容。她即便再说什么也没什么用了,索性径直回了暖香院,路过奶娘抱着孩子出去的方向像是后院,于是跟在后面叫住了她:“奶妈,您要抱着小公子去哪里?”
奶娘刚要靠近后院的水井被吓地一哆嗦,结结巴巴道:“老身……老身看小公子渴了,就想给他打点水。”奶娘抱着小公子的手不禁有些抖,不知道因恐惧还是紧张,谢青云并不追究,露出笑容走过去抱过小公子,看着深不可测的井水心里倒是惊了一下。
谢青云看着熟睡的小公子,用手指逗了逗他,抬眼看了一旁站的奶娘,冷淡地说:“奶妈你抱着小公子还怎么打水呢,也真是辛苦您了,我把小公子抱到房间里您再打水吧。我知道,柳娘娘身子虚弱卧在榻上,无言也在旁边伺候离不开身,真是辛苦您了,不过……难道别的侍女都不在么?”注意到奶娘脸色有些许变化,谢青云特意又补充了最后一句,生生地桶开那层玻璃纸直截了当地说了自己的怀疑。她笑着走到奶娘身旁,附耳道:“奶妈,这口井早已经枯了还没有存入水呢,您只能去别的地方打了。”
随后轻轻地看了奶妈一眼,就走入暖香院将孩子抱在怀里,看到柳芸已经起来喝茶吃膳食了,连忙把孩子抱起给柳芸看:“娘娘,适才我去后院看见奶妈,向她抱来的,这奶娘年龄大了记性不好,说是去打水您看这东宫里……”
柳芸脸色大变,接过孩子一时抱得紧紧地,她心里是不想将孩子送入宫中的,因为她认为皇宫一直比外面更加危险。后宫有众多女人,人一旦多了是非就多,是非多了就越加危险。柳芸一把拽住谢青云的胳膊:“谢姑娘,此番实在谢谢你,你能不能把孩子的事情保密?我除了他之外只有这一个亲人了。”
谢青云将她的手从胳膊上拿下,看了无言一眼:“娘娘说的是何话,从那回宫宴上,我谢长淮就是东宫的人,受殿下嘱托保护娘娘并且查明真相。我要的是姑苏谢氏的答案,而殿下要的是柳家下台保护他人,我和您们的要求又没有冲突,况且长淮既然进了东宫,就与殿下和娘娘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至于娘娘的秘密……我一概不知,那日我与娘娘只不过是抚慰了几句罢了,从未提及孩子一事。”谢青云安慰性质地握了握柳芸的手让她安心,也让无言给她倒满空茶水亲自送到她嘴边,“长淮信任娘娘与殿下,也希望娘娘也信任长淮。”
柳芸点点头喝了些茶水稳了稳情绪,忽然眼睛所见之处一阵模糊,她疑惑地看向谢青云,这时无言接过孩子轻声道:“娘娘太累了,早日歇息吧,小公子无言会好好看着的,奶妈那边儿等娘娘起来再做决定。”
无言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柳芸,叹了口气:“娘娘本身就容易敏感,怀了孕生下公子后更甚,医生说是产后的一种症状,让其好好休息,否则会将娘娘逼疯的。谢姑娘,还是辛苦你了。”
谢青云摆了摆手表示没有什么,看着无言抱着的小公子,也只是嘱咐了关于他们的安全之类的事情,便离开了暖香院。谁知刚一出来就看到在窗下偷听的奶娘,莞尔一笑走到她后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奶妈,看什么呢?娘娘睡觉有什么好看的?”
见奶娘脸上满是焦急,仓促的脚步想要趁人不注意逃走,却被谢青云轻易拦住,拉着奶娘不让她逃离让别人给无言报个信,无言悠悠地看了一眼,点点头谢青云就带她走了。“谢姑娘,你要老身……干吗?”
谢青云将奶娘拉到自己的房门口,左右四顾确认无人后脸上的笑容霎时间消失,冷冷地打量着奶娘问:“奶妈,您是受何人所托来处理小公子的?奶妈也是女人,我相信奶妈也有对婴儿原始的母爱,可惜……你却决定从水井处抛弃他。”
奶娘张张嘴终是没说出什么有用的话,只是为难地摇着头:“谢姑娘,你也别太为难老身了,这……这情况姑娘你也是知道的,我一个区区老太婆……”
谢青云无奈地低下头,抿了抿唇附在她的耳朵旁,悄悄说:“这位小公子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既然您可以接触到柳家,麻烦与那位柳家少爷提醒一声,这小公子不该是小公子,如果他执意要杀的话,望他以后不会后悔。”
奶娘看向谢青云那明亮的眼眸,却像是被云彩遮蔽的月亮般让人看不出后面的实际。谢青云心知她不知道内在的意思,只是安慰道:“放心,您就原话传达即可,切勿多一字漏一字,我就不信那位少爷听了不会深入调查,不会深入动容。”
待奶娘走后谢青云踌躇忧郁了许久,才回到房间里只见那只桃花香囊仍旧静静地待在原处没有动弹半分,走到窗外拆开等候多时的鸟儿小腿上的纸条,慢慢展开看见上方的字后,会心一笑便撕碎扔入房间的炭火中。
她亲眼看着那张纸烧为灰烬,自己又用工具挑了挑炭火堆,跳动的火焰尽入眼底,嘴角的笑容也没有消失的迹象,她已经不满足于在密室里获取信息了,但是无论如何,红姑娘那里的情报还是要获得,宋钰的禁闭命令已经在她眼中变为查明姑苏谢氏的一道阻碍,她不得不心里对宋钰道声对不住。
谢青云一扔火把,整理衣领走向床底的密室处,心里正想着反正自己偷偷溜出去也没有人看到,想着想着红儿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身后:“谢姑娘今日去了长淮茶楼?柳家的人一直在那儿蹲着,据我知道是柳姑娘初到京华时他们柳家也只是警惕的态度,如今却是想把姑娘除掉,姑娘可小心啊。”
回头一看红儿还是那副调侃的模样,红儿歪着头:“不过你把宫主都搬来了,真厉害。看来我选择站在你们的队列里是对的,我红儿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你们东宫恰好满足我的需求。说吧,姑娘不是晚上才来获取情报么?白日来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