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冉懒得再说，王兆南却被他说来了兴致，他不再是懒洋洋地靠在沙发椅背上。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手臂交叉，抱在胸前，呵呵一笑：“我不知道最好的广告公司是哪种。但是，看得出，你觉得自己是最好的！”
季冉眉毛一扬：“我只挑选自己喜欢的客户，因为我这里的广告，每一帧镜头、每一个画面、每一句文案，都是有感情的。我不会只听客户说，我自己会更深入的研究它，直到自己也喜欢上它。所以，你们也许觉得只是买了一个广告服务。但对我来说，这广告是我的产品，我要让看到的人觉得，这是他必须要去尝试的那个东西。”
他看到王兆南还是露出了一丝不以为然的表情，他觉得自己的预感是正确的，话不投机半句多。算了，宏达地产这个单子还是放弃为好。想到这里，季冉反而觉得胸口卸下了一个重担：“所以，王总，我也给您一个建议，您不妨从您之前合作过的广告公司里，挑选一个更理解您产品的公司来做这个项目。”
但，显然，王兆南并不愿意就这么放了他：“总是有从不理解到理解的过程。我们也需要对你的公司有一个逐渐理解的过程，对吧？这样，季总，我们的销售总监可能只是把这次项目的资料给了你，我让他把过往的其他案例资料也给你寄一份过去。我很希望能看到你有感情的作品，好吗？”
季冉犹豫了一下，直接驳了他的面子，显然并不合适：“好。那我们再联络。我先告辞。”他虚点了点头，就退了出来。
办公室里的人看着那扇门在季冉身后关上。坐得最靠近王兆南的“玳瑁眼镜”忍不住问：“广告让销售那些人定不就行了？王总怎么这么小的事情，还上心过问？”
“呵！”王兆南舒服地伸展了一下胳膊，“听说他和王瀚北走得挺近，我就是想看看那小子看重这人什么了——现在看来，人是不会变的，他还是喜欢性情中人。”
“哎……我做生意，是最怕碰到这种艺术家脾气的了……”“玳瑁眼镜”皱了皱眉头，“动不动就是感情啊，情怀啊，听他们说话都累。嗯……这么看来，小王总也是个怪人。”
“他这点大概随了我们家老爷子。”王瀚北转了转大拇指上的一个翡翠扳指，慢悠悠地说，“我最近发现，老爷子年纪大起来本性暴露，也是个怪脾气……”话说着，他的眼眸越来越黑，语气也越来越凉薄：“……所以，我看着他瞧着这个小儿子……倒是越来越中意了！”
“玳瑁眼镜”愣了一愣，他可不想继续这个危险的话题：“不过……刚才这个艺术家，好像不太想接你项目，怎么你还挽留他？”
“哼，让销售多看看不同的思路，有什么不好。”他手一挥，脸转向玳瑁眼镜边上的那几个人，“你们看了投拓做的方案了吗？觉得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一个胖脸男人探了探身，“我们这段时间和上面也跑得很勤。现在来看，这次主要的对手还是正源。”
“哦？……有意思。“王兆南笑了笑，“自从陆翔宇走了以后，这个正源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嗯，我们有个主任和国土那里的一个科长是大学同学。据说厅里有传闻，正源那个陈锐锋和他们的上面走得很近。所以，我也在通过关系打听，具体的还不是太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和马厅的关系不太一般。”
王兆南沉默了一会：“再去了解清楚点吧。这个陈锐锋好像年纪不大？”
“对！大概三十出头。这么年轻做了区总，在正源那个体系里还是头一个。所以，风头很劲啊！”
“嗯。看起来也和王瀚北差不多大。”王兆南站起来，“不过，这个陈锐锋倒是更对我的胃口。要是王瀚北像他，呵呵呵，那我就棘手多咯。”
所有人也都跟着他站起来，王兆南环视了一圈：“这段时间盯着点儿正源那里，这块地，我们必须拿下来，不惜成本！还有——”他的眼睛看向那个胖脸男人，“我是不是有段时间没和马厅打球了？现在这时候约他不合适，等这次结束吧，你帮我约一下。”
“好的。王总。”
“还有，我们和上面的关系，太近了也有点麻烦。所以，如果马厅能把陈锐锋叫上那是最好的。我们来做个东，让马厅来牵头，大家业务交流一下。”
“你要侧面看看这个陈锐锋究竟是个什么来头？”玳瑁眼镜笑着问。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王兆南把手插进裤袋，“我们要尊重我们的竞争对手！老李，你说对不对？在Z这个市场，没有正源，独孤求败，有什么好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