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老爷让我来请你去看看三公子。我在北院找不到你,没有想到你在这里。”
“三公子?”沈成晋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吧?看小玉这副样子,真令人担心。“三公子怎么了?”
“三公子拒食,任谁劝都不行,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这么一折腾,一下子就病倒了。听说……”
“听说什么?”
“听说三公子拒食是因为姑娘你。”小玉边走边说,偷偷地看着玲珑的反应。
“我?”玲珑站定脚步,神情有些迷茫,转头问小玉:“因为我?”
“是。”小玉点点头,“好像说姑娘你答应陪三公子玩,却没有守约,三公子等了两天,今天就干脆不吃不喝,一直要等姑娘去见他。”
呃?!她似乎,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姑娘……”看到玲珑在发呆,小玉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走吧,看看去。”
沈成晋的居所设在一处较偏僻的庭院,虽然偏僻,但景致美好,非常适合修养身心。
见到沈墨,玲珑打了声招呼。沈墨晗首,也不多问,看了眼伏案而泣的沈成晋,轻唤道:“晋儿,你看看,谁来了。”
沈成晋也不抬头,浓重的鼻音自桌边传来:“谁来也不见。”
“乖,别耍气了。你不是要见玲珑吗,她来了。”沈墨和声细气,看来很疼爱这个儿子。见沈成晋不搭理自己,颇有些为难。玲珑见状,说:“沈老爷,大家先出去吧,让我跟三公子谈一谈。”
“也好,麻烦你了。”沈墨点点头,带着仆人退出房门。
看着沈墨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玲珑方才回神。在人前扮演慈父的沈墨,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沈成晋依旧伏在桌上,不愿抬头,玲珑走近,拍拍他的肩膀,唤道:“三公子。”
“你说话不算数。”沈成晋泪水涟涟地指控。
“是我不好,对不起。”
沈成晋嘟着嘴,不说话。
“要如何才肯原谅我?”
沈成晋想了想,说:“以后的每一天,都要陪我玩。”
“那怎么行?你长大了要有自己的空间,而且,我只是在这里做客,不能长久居住啊。”
“你要离开?”沈成晋擦干了眼泪,脸色居然比刚才还难看。
“以后吧。”既是过客,总有离开的一天。
“我不要你走。”沈成晋一把抓住玲珑,神情抑郁,大有生离死别的感觉。
“傻瓜,我现在不是还没走嘛。”她拿起绢帕为他擦拭,他的眸子清晰闪亮,笑意盈盈,玲珑察觉她面前的是个少年,而非数岁的孩童,手指顿时僵住。把帕子塞入他手中,“你自己擦擦吧。”
“我要玲珑为我擦。”绢帕又回到了玲珑的手中。
站在门外的沈墨听了半晌,心事重重。不能让沈成晋对玲珑形成依赖,因为玲珑对于沈家堡有好奇之心,而这份好奇心迟早会让她葬送性命。所以,他不能让沈成晋对于一个没有未来的人产生依赖。
“吴管家,明天送三公子去凌烟阁居住。好生伺候,不要让任何人接近,特别是……里面那一位。”
吴管家望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点头称是。
书房的门没有关,玲珑轻敲,那端的沈墨抬起头来,玲珑问道:“沈老爷,找我有事吗?”
“玲珑,进来坐吧。”
玲珑走进,在一侧坐下来。沈墨说:“玲珑,还是那句话,我想见见你师傅,你能不能给她传个信?”
“师傅说过不问世事,不见世人,沈老爷,恕玲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沈墨轻轻一叹,说:“二十年前,你师傅与我约定在断魂崖见面,我赶到那里,却没有见到她,以为她跳崖自尽,差点也跟着跳了下去。”
玲珑差点就要问‘你为什么没跟着跳下去’?师傅肯定跟沈墨讲过断魂崖的秘密,眼前之人如果真是沈墨,他不会不知道。
“沈老爷,这些都是往事了,再说无意。”
“苏梅能忘了那些往事,我可忘不了啊。”沈墨陷在回忆里,不能自拔,“那一年,遇见苏梅,她才十六岁。古灵精怪,模样俊俏,我一下子就喜欢上她了。她站在桃树下,粉黛娥眉,婉若仙子。”
玲珑想象着苏梅的一头白发变作黑色,那定是勾人心魄的。
“那时候,我不懂表白感情,一跟她说话,脸就泛红。现在想想,那真是一段美丽的回忆。”
玲珑不插嘴,静静地听着。
“我这一生,没有真正爱过别的女人,苏梅是唯一一个。”沈墨说着,问道:“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玲珑摇头。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因为她的微笑而开心,因为她的皱眉而揪心,因为她的眼泪而伤心,时时刻刻都想伴在她的身边,眼里只看到她的好。苏梅于我,就是这种感觉。”
“当年,我师傅约你在断魂崖见面,没有说别的?”
“别的?”沈墨疑惑地问,“你可知道些什么?”
这个人果然不是沈墨!玲珑几乎可以如此断定。她微笑:“沈老爷,玲珑只是随口问问,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出生,哪里知道你和我师傅之间的事情呢。”
沈墨也笑:“是我糊涂了,还以为你知道呢。”
“沈老爷,有个问题我想问一问。”
“但问无妨。”
“您之前提起过沈澈这个名字,沈澈是谁?”
“他是我弟弟,我们是双生子。”
双生子?怎么之前没听沈成连提起过。“你们长得很像?”
“你说呢?”
玲珑倒抽了一口气,如此,谜底越来越接近了。
“玲珑。”沈墨叫她,眼神深深的,“一个人的好奇心太大,会害死自己的。”
“人命微薄,死又何惧?”
沈墨眯眼看她,忽然笑了:“如此大胆,真不愧是苏梅的徒弟。”
从书房出来,玲珑感觉沈墨要采取行动了,那些深藏已久的秘密也快要暴露出来了。
自沈家堡出来,玲珑便发现有人跟踪她。她装模作样地欣赏着市集的喧嚣繁华,走着走着,忽地拐进了某条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