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件事情,估计你们谁都不曾听闻过。”
“哦?是什么?”一听说有未曾听过的消息,众人纷纷向说话之人靠近。
“之前沈家堡大公子沈成连娶亲一月有余,新娘子就突然病故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吧?”
“知道,知道。”
“怪就怪在这个新娘子身上。”
“哦?”有人表现出强烈的兴趣,“愿闻其详。”
“昨日,沈家堡现任堡主沈成韵出游集市,忽见一美貌女子,便紧随其后,你猜,那女子是谁?”
“谁啊?”
“跟那死去的沈家大少奶奶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
有人倒抽了口气,“不会吧?真的长得很像?”
“何止相像,简直是一模一样。”那人越说越兴奋,连比带划,继续道:“可巧的是,那女子竟然是柳家庄柳士朗新娶的一房小妾。”
“什么?”
“啧啧,柳庄主生性风流,娶的个个都是美娇娘,羡煞旁人哪!”
“你怎的知道这些事情?说得你在场似的。”有人对于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提出了质疑。
那人笑着道:“我从来不说谎,这些事情是我表侄说的,他是沈家堡的侍童,昨日跟着沈堡主出行的人群中就有他。所以啊,知晓得一清二楚。”
众人恍然大悟,又偏生疑惑,“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
玲珑亦听得心惊,莫非,他们所说之人就是木嫣然?可是,当初送她去找张戴了,怎么会……
一口酒饮尽,心下有了计较,明日一早,会一会柳家庄。
第二日一早,玲珑换了轻便简单的衣物,用草药易了容,去往柳家庄。
柳家庄位于赤日城西侧,与沈家堡正好是两个方向。在庄外禀明来意,就被仆人引了进去。
庄中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曲径通幽,环境优美。园中不时有美貌的女子经过,就连庄中的婢女都是清秀可人。玲珑暗暗想着让吴妈妈收集的关于庄主柳士朗的消息,果然是妻妾成群,艳福不浅哪。
庄主柳士朗时年二十七岁,风流潇洒,谈笑大方,听到玲珑说自己是嫣玉的远房表妹,更是让人好茶伺候。
“妹妹怎么不在我们成亲的时候过来喝杯喜酒?”
“我那时人不在赤日城,才会错过了表姐的喜酒,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怪我。”
“妹妹有事来不了也是情有可原,我相信嫣玉也不会怪你的。”
两人正说着,但见门帘一挑,一抹桃红印入眼底,粉面桃花,顾盼生辉,来人正是木嫣然。玲珑心里一惊,暗想怎么真的是她?但见木嫣然的神情竟是一片茫然,显然并不认识她。
“嫣玉姐姐,玲珑来看你了。”
木嫣然颤颤地回了一句:“玲珑?”
“庄主,能让我跟表姐单独聊聊吗?”玲珑转头问柳士朗,脸上欣喜万分。
“难得来一趟,就多住几天吧,嫣玉,陪你妹妹到处看看。”
“是。”
两人牵着手,一路来到了内室的房间。一进门,玲珑立刻将门关上,回头急急地问她:“木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木小姐?”女人有些迷茫,她淡淡地笑,问她:“这位姑娘,我认识你吗?”
“你……”竟然不认得她了?“我是玲珑,你不记得我了?”
“我应该记得你吗?”
这是怎么回事?木嫣然竟然不认识她?那天她们分别之后,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玲珑心中一片茫然,她怔怔地看着木嫣然,她会易容术,自然认得哪里是真,哪里是假。既然这位木嫣然是真的,那么她为什么失忆了呢?
“你的左胸上方有一粒痣,芝麻大小,颜色赤红。可对?”
木嫣然睁大了眼睛,不可相信,这么隐密的特征若不是亲近的人怎会得知?看来这位玲珑姑娘确实认识自己。
“你叫玲珑?”
“是的。”玲珑点头,问她:“你可还记得张戴?”
“张戴?”张戴,张戴,木嫣然凝着眉,摇头,“我不记得自己认得这个人。可是,为什么心里很难受?”
“你想不起以前的事了?你是谁?我是谁?你记不记得你的丫环青烟和紫玉?”一连好几个问题,问得木嫣然抱着头摔坐在椅子上,“啊,好痛!头好痛!我是谁?我是谁啊?”
玲珑退后了一步,觉得情况比她预想得还要糟。她走过去,轻拍她的肩膀,“不要着急,慢慢想,你会想起来的。”
木嫣然抓着玲珑的手,道:“告诉我,如果我不是嫣玉,我是谁?”
“你是木嫣然,暮城木家的大小姐,你的贴身丫环一个叫青烟,一个叫紫玉,你有一个心上人叫做张戴,你碍于父命嫁入沈家堡,是大公子沈成连的妻子。成亲月余,你装死出逃,约了张戴远走高飞,这些事情,你都忘记了?”
木嫣然很迷茫,“你说我约了张戴,那么,他人呢?”
他人呢?玲珑也很想知道他在哪里,木嫣然怎会落入这凌云庄。“你跟凌庄主什么时候成的亲?”
“已近两月。”看着玲珑没有恶意,木嫣然老实地回答。
“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
“我落入水中,他救了我,待我极好,他说我们之前就两情相悦,还有我送他的香囊为证。那香囊上绣着一个‘嫣’字。我有些印象,那只香囊确实是我所绣。香囊既在他手上,他应该是我喜欢的人。”若不这样想,她又怎么解释凌炽拥有属于她的东西?
玲珑越听越觉得柳士朗这个人有问题,若说他单纯喜欢木嫣然而缔造谎言欺骗无可厚非,然而,那只绣着‘嫣’字的香囊又是怎么回事?这其中,必有蹊跷。
“木小姐,他待你如何?”
“不错。”
“你先安心待在这里,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过些日子,我再来找你。”直觉得事情很不对劲,想到木嫣然落入如此地步,自己也有一部分责任,心中更觉愧疚万分。
“庄主,嫣玉表姐她不记得玲珑了。”玲珑坐在前厅,看着凌炽,露着委屈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