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去顾卿身边的第二天一大早,顾卿就带着她来到漓园。
白芷毕恭毕敬的对着顾卿行了一礼:“请三小姐稍坐,奴婢去请小姐起床。”
顾卿便点点头:“麻烦你了。”
小蝶立在顾卿身后,有些紧张,她并不知道顾卿为什么带她过来。
白芷进到顾漓房间时,顾漓不知道已经在梳妆柜前坐了多久,穿着睡衣,头发有些乱,坐在梳妆柜前发呆。
白芷关上门,走到顾漓身后,拿过梳妆柜前的梳子,为她梳头:“三小姐来了。”
顾漓仿佛这时才醒过来,白芷看到铜镜里顾漓脸上的懵懂迷茫逐渐被清明代替。
自紫霄去世,顾漓就变得十分嗜睡,经常睡到正午,这是她这段时间第一次起这么早,白芷也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不安。
白芷很快为顾漓挽好了头发,从箱子里拿出一件衣服,轻轻叫了一声:“小姐。”
顾漓站起身,走到白芷面前打开双臂,任由白芷为她穿衣服:“今日该来的人都应该来了。”
白芷愣了一下,却没有说话,沉默的为顾漓系上衣带。
待顾漓打扮妥当,便去了正厅。
顾卿一见到顾漓,激动的站起来:“二姐姐。”她这几天都没有来漓园,原因是赵清怡告诉她,因为顾檬的死,顾漓心里肯定不舒服,需要安静一下,顾卿才忍住没有来。
顾漓突然笑了,笑得十分明媚,刚才那个郁郁寡欢的人仿佛不是她:“三妹妹,怎么来了?”
顾卿连忙上去拉住顾漓的手:“我是来谢谢二姐姐的,赐给我小蝶这样一个得力丫鬟。”
顾漓神色自然的看了小蝶一眼:“我与宁王快要成亲了,只想带着白芷一个人,这院子里的丫鬟,早晚是要送给别人的。”
“那可不行!”顾卿嘴巴一撅,显得不开心的样子:“你是丞相府嫡女,怎么可能只带一个丫鬟!会被别人笑话的!”
顾漓浅浅一笑:“带再多又有什么用?带上白芷就够了。”带得多了,反而容易被安插别有用心的人,还不如就带白芷一个。
顾卿似乎也明白了顾漓的意思,神神秘秘将顾漓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你是不是跟宁王早就认识了?那日在醉霞楼我就觉得你们之间不太对劲。”
顾漓对顾卿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这个少女的察觉力异与常人。
顾漓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看她,顾卿心里便明白了,又说:“你还是小心一下三姨娘。”
顾漓心里想着总算来了,顾卿今日来并不是为了谢自己赏给她一个丫鬟,真实的目地是为了说苏月。
“前日她的贴身丫鬟给我二哥送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紫霄,五妹妹都是你设计害死的。”顾卿说着,也正是因为这张纸条,顾安今日才没有一起来。
顾漓浅笑,如今王若雪已经垮台,怕被人捏着把柄,所以连我也想除之而后快吗?
“是二姨娘教你说这些话的吧!”顾漓的笑容里不知包含着什么。
看得顾卿一愣,这话,确实是赵清怡教她说的。
“现在正是两房争主母的时候,比起深得父亲宠爱,还刚好失去了五妹的苏月,二姨娘的赢面少之又少,所以才想来挑拨我,然后让我在帮你们对付三姨娘吗?”顾漓深吸了一口气:“你回去告诉二姨娘希望她不要搞错了,我一开始就是在顺着自己的心意行事,不是谁来挑拨一下就能转了矛头对付她人的。”
“我……”顾卿想辩驳,可说不出什么辩驳的话来,只能愣在原地。
青儿突然急急忙忙的走进来:“小姐,老爷来了。”
顾漓眉目平静,显然早就猜到了:“请。”
顾卿却突然有些心慌,在这个节骨眼若是让顾奉执发现自己在顾漓院里,只怕会让他对赵清怡更加不满。
正着急呢,顾漓开口了:“出去吧。白芷会带你们避开他。”
白芷平静的对着顾檬福了一礼,带着出了正厅。
顾漓坐到主位上,青儿将顾奉执领了进来。
顾奉执进门便愣住了,坐在主位上的人,突然让他觉得仿佛是沈羽,只是沈羽身上永远都散发着温柔和煦的气质,而现在堂上坐的那个人身上散发的霸气,都快超过了他。
顾奉执微不可闻的摇摇头,坐到顾漓旁边的主位上:“漓儿。”
顾漓面上虽然在笑,可散发出的压迫感让人不敢放松:“父亲怎么来了?”
“这不,这么久了,为父来看看你。”顾奉执心虚的端着茶喝了一口。
“女儿好的很。”顾漓冷冷的回答,这么久了不来看她,王若雪出事了知道来看她了?晚了。
顾奉执缓缓放下茶杯:“你已经长这么大了。爹现在想着你小时候跟个小尾巴一样,成天跟在爹身后‘爹爹’的叫着。小时候你最喜欢爹了。”
顾漓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波动,仿佛顾奉执不是在于她说话一般。
顾奉执有点尴尬,此刻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唉,这事本不是王若雪的错。”
顾漓一副“有意思说下去”的表情看着他。
顾奉执心里虽堵得慌,可也只能开口:“我与若雪本是青梅竹马,十五岁那年,她虽嫁与我,可却并没有位份,我娘便是你祖母,要若雪生下一双儿女之后才立她为我的正妻,一年后,若雪生下了你大哥,可也就是在那一年,我遇到了你娘。你祖母不知从哪里得知你娘是璠城第一首富的女儿,便逼着我休了若雪,转而娶她。若雪不愿与我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