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漓连忙将眼泪擦干:“我没哭。”看起来倔强又可爱。
墨锦澈心颤了一下,将她另一只手的瓷片拿来丢到地下:“还愣着干什么!”这句话威严十足明显不是对顾漓说的。
门外的楼言和白桐面面相觑。楼言打开门蹲着地上捡瓷片,就那一个缝隙,门口的人都挤着想往里看。
“想死?”墨锦澈又是一记眼刀,众人连忙躲开。楼言也赶紧加快了捡的速度。
很快楼言出来了,将门带上。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墨锦城第一个激动的问。
楼言愣在原地,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将碎片往旁边接着的小厮手里一扔,目光复杂的看向墨锦城,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用自己的左手牵住右手,坚定的点了一下头。
“哇!”墨锦城叫出声来,白桐连忙捂住他的嘴。
楼言擦了一下鼻子,他进门的那一瞬间血气上涌,他差点流鼻血了。
丽娘面上却十分担心,那是宁王,若是传出去是个断袖,按照皇家的手段,小玖儿以后可怎么办,稍有不慎那便会丢了性命。
墨锦澈将顾漓带到位置上,看着顾漓一言不发,有点心虚:“好了好了,我不在逼问你便是。”
“那你叫什么?”顾漓倒是问起墨锦澈来了。
墨锦澈一愣,怎么告诉她,自己就是宁王,就是那个杀胚。墨锦澈并没有想过这么多,他只觉得与顾漓在一起时自己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什么宁王,什么五皇子,于他而言只是一个外皮而已,他此刻只是墨锦澈,赏花灯,听故事的墨锦澈。
“我叫姓萧,叫萧澈。”墨锦是国姓,而萧是他母妃的姓。她不认识宁王,那就让她永远都不认识吧。
顾漓终于笑了,笑得春暖花开,一如当时送花灯给墨锦澈时候的样子。
墨锦澈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偏了偏头:“你在给我讲故事吧。”
“可是,你不是听过牛郎织女的故事吗?”顾漓不解。
“没事,你讲就行。”墨锦澈将手肘撑在桌上,脑袋靠了上去。
“好吧。”顾漓讲了起来。
二楼茶房,一个带着椎帽,身穿华服的女子突然捏碎了一个茶杯。
“嘭”的一声吓到了不少人。银玉彩凤皆为一惊,银玉连忙去搬齐瑶的手,压低了声音:“王妃!”
碎片嵌入手心,可齐瑶似乎没感觉到疼痛,手上还在不断用力。血很快滴了下来,看得银玉彩凤胆战心惊。
“这位小姐是怎么了!”一位常客发现了这边的异样,当下一惊:“可否需要叫大夫。”
齐瑶终于清醒过来,微微一点头,松开手掌:“多谢这位小姐,不用。”
银玉连忙拿出染血的碎片。
齐瑶任着银玉清理,眼神却像淬了毒一样的盯着三楼雅间的方向。
又是这么久,又是这么久!齐瑶几乎要气疯了,彩凤告诉她那个苏玖又来茶楼时,她连忙赶到了这,到时就见墨锦城领着苏玖去来三楼的雅间,她连忙在二楼坐下,却不曾想,她才坐没多久,墨锦澈也来了,也是去了三楼,这都快半个时辰了!
“小姐,咱们回去吧!”银玉清理完了碎片,又拿着方帕将齐瑶的手包好,她生怕齐瑶在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齐瑶又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看了看自己的手:“不急。”
齐瑶戴着椎帽,银玉跟彩凤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却都是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寒颤。
“……他们坚贞的爱情感动了喜鹊,无数喜鹊飞来,用身体搭成一道跨越天河的彩桥,让牛郎织女在天河上相会。”顾漓讲完了,可墨锦澈并没有什么动静,顾漓便蹑手蹑脚的去看。原来墨锦澈睡着了。
顾漓不知道,墨锦澈自懂事以来睡得都不太好,以前各种担心睡得太熟会被暗杀,后来上了战场,敌军常常夜里偷袭,搞得后来胜利回了墨城也有后遗症,一点风吹草动便会惊醒。
顾漓微微一笑,轻手轻脚的学楼言从暗柜里拿出新的软垫,将桌子上的酒杯轻轻收了,在将软垫放在下面,抬着他的头,将他的手挪开,最后放到软垫上。
还好没醒。顾漓想着心里松了一口气。
墨錦澈侧趴在软垫上,面具有一点位移。
这引起了顾漓的好奇心,面具下是怎样一张脸呢?难道真的毁容了?顾漓想着想着竟然也趴到了软垫上,与墨锦澈对趴,左摇右晃的想看清楚面具下面是什么样。
……
顾漓突然惊醒,猛的坐直懊恼的拍了自己额头一下:“我怎么睡着了啊!”
墨锦澈已经不见了,雅间里烧了暖炉,不觉得冷,可自己身上还是披着一件厚重的墨色披风,一看便是墨锦澈的。
顾漓拿下披风抱在手里,眼睛里面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她才起身,锤了锤近乎僵直的腿,将披风折好,放在手上,下了楼。
丽娘一见她,连忙去迎:“你醒啦?”
顾漓点点头:“萧澈呢?”
“阿?”丽娘一惊,什么萧澈?可是她很快反应过来:“五爷啊,走了,走了半个时辰了,特意叫我们不要吵你。”
顾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了外面一眼,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了,连忙对丽娘摆了摆手:“哎呀,这么晚了,我得走了。”
丽娘也摆了摆手。就在顾漓要踏出门的一瞬间,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小兄弟请留步。”
顾漓不解的转过身,只见三个女子站在身后,中间那个女子虽然带着椎帽,但是隐隐约约也能看出天仙一般的美貌,身上的衣物一看便不是寻常人家能穿的。
顾漓向来脸盲,一时也没认出来彩凤是她见过的。当下双手抱拳,鞠了一礼:“请问姐姐有什么事吗?”
齐瑶看到顾漓手上搭着的披风愣住了:“这,你,你跟刚才那位公子怎的在上面那么久?”
顾漓面上一笑:“请问姐姐打听这个做什么。”
丽娘也看出来者不善,站到顾漓旁边帮忙打气。
齐瑶强忍心中的怒气:“两个男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那也是我的事,与姐姐有何关系。”顾漓毫不犹豫的回怼了回去。
“大胆!”银玉上前一步,扬起手掌就想给顾漓一巴掌。
齐瑶伸手拦住了她:“我警告过你,是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齐瑶说完便带着银玉彩凤走了。
顾漓看着齐瑶的背影若有所思,突然嘴角就荡起一丝邪笑,与墨锦澈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