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了府。
顾漓坐在桌前,手里拿着面具左右翻看,脑海里想象着墨锦澈带上这个面具的样子。
“小姐。”紫霄走进门来:“洗澡水备好了。”
顾漓放下面具:“将它收起来吧。”
“这个不是您明日送宁王的吗?”明日就是宁王的庆功宴了。
顾漓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说完一笑,径直走向澡房。
顾漓的笑容带着三分凄凉,紫霄看了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顾漓洗完澡,紫霄为她擦去头上多余的水分。
顾漓向后伸手想自己擦:“你们都去歇息吧。明日与我一同赴宴。”
紫霄固执的没有给她:“小姐您说什么呢,这本来就是我的事。”
“小姐。”白芷从门外进来:“四小姐在院门要找您。”
顾漓饶有兴趣的睁开眼:“这么晚了,她来做甚?”
白芷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
“让她进来吧。”
白芷轻轻福了一下,然后转身走向院门。
顾苏走得急急忙忙的,与她的性格极为不符。
顾漓站起来去迎她:“四妹妹怎么如此慌张?”
“二姐姐。”顾苏先是慌张的行了一个礼:“五妹前些日子不是感染了风寒吗?本是要好了的,结果今晚突然又严重了,母亲心急,竟然也病倒了。”
“哦?那应去找二姨娘,叫她请人拿了牌子去请大夫啊。”顾漓觉得有些好笑。
“自然是请了。但我们院里的丫鬟都是笨手笨脚的,母亲担心她们照顾不好五妹,硬是撑着病体在照顾五妹。”顾苏说到这里落下两滴泪来,她急忙擦去:“所以我瞒着母亲,就跑到二姐姐这,想借紫霄一天,紫霄向来心思细腻,这是府里人人都知道的,若是紫霄照顾五妹,母亲定是放心的。”
顾漓目光随着她说话,变得越来越凌厉:“四妹怎的如此会说话了?说得头头是道,我倒是没法反驳了。”
顾苏一抖,背上冷汗淋漓。
不过顾漓神色很快一转,又是温润和煦的样子,莲步轻移将顾苏扶到椅子上坐下:“三姨娘病了,我自然是得去看望一下,还请四妹稍等,我整理一下就来。”
顾苏不敢搭话,只得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纠结的绞着手帕。
白芷上了茶,紫霄跟着顾漓进了房间。
“你愿意吗?”顾漓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和紫霄。
正在帮顾漓梳妆的紫霄一顿,但很快她的手又动了起来:“自是愿意的。”
“你有多久没见二哥了?”顾漓盯着铜镜里紫霄的眼。
“算起来,有一日了。”紫霄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藏不住的自卑。
自宁王回朝那天,紫霄就故意躲着顾安,顾安来寻了几次,之后便没有来过了。
“你自然不是因为我带他去喝花酒而不理他的。”顾漓微微叹了口气。
紫霄没有回答,手上也没有停顿。
“你呀!别总担心自己配不上他,我答应过你的,你只需要等在给我一些时间就行。”顾漓目光坚定。
紫霄眼中泪光盈盈:“小姐能待我如同亲姐妹一般,我心里已经十分满足了,不敢在奢求其他。”
“明日宴席回来,我定叫二哥亲自来给你道歉好不好?”
“哪里用他来道歉。”紫霄说着面上绯红。
顾漓终于放下心来。
“走吧,四妹妹。”装扮好的顾漓出来之后,径直走向顾苏,如往常一样拉着她的手。
紫霄跟白芷两人在前面各执一盏灯笼,一行人很快到了海棠院。
顾漓进门,见到顾奉执有些惊讶,但还是很快行了一礼:“见过父亲。”
顾奉执点了一下头:“明日还要去宫里,你不早些歇着,过来干什么?”
“三姨娘病了,我过来瞧瞧。”顾漓一边回答,一边含笑望向苏月。
苏月面色惨白,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正如顾苏说的那般,正坐在顾檬床前:“咳咳~苏儿,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顾苏一脸委屈的表情扑到苏月怀里,小声啜气。
苏月连忙用帕子捂住口鼻:“你快离得远一些!小心传染给你。”
“二姐姐来了吗?”顾檬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顾漓连忙走到床前:“我来了。”
顾檬额头上敷着湿帕子,小脸蛋烧得红红的,看起来睁眼都有些困难。
顾檬迷迷糊糊的看见了顾漓,拉着她的手就不愿放开。
顾漓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蛋,她身上很烫。
“你早些回去,明日还去宴席呢!”苏月说话说得小声。
顾漓自顾自的眨了眨眼:“三姨娘,如今您也病了,照顾不好五妹的。”
苏月看着床上的顾檬,叹了口气:“唉~我这院里的丫鬟粗手粗脚的,生怕没给檬儿照顾好了,只得我亲自动手了。”
“我将我院里的丫鬟给你送两个过来。”顾奉执心急的开口,见苏月这样,他本来心都要碎了。
苏月感激的看着顾奉执:“老爷的心意妾身心领了,只是老爷院里的丫鬟自己用惯了,突然调走了两个,老爷不适应我这心里更不好受啊!”
“爹跟三姨娘不必忧心,我将紫霄留在三姨娘院里照看五妹妹就好。”顾漓笑。
“那怎么行!”苏月拒绝:“紫霄一直跟着你,你留给我了,你怎么办!”
“无碍。”顾漓将手轻轻从顾檬手里抽出来:“我今日来本就是将紫霄带过来的,我院里那么多丫鬟,梳妆这事倒还是会做的。”
紫霄懂事的上前一步:“见过老爷,三姨娘,您们早点去歇息吧!奴婢来照顾五小姐就行。”
顾漓突然将脸贴近苏月,轻声说:“还请三姨娘切莫透露紫霄在您这。”
顾漓与白芷走在回漓园的路上,白芷不解的问:“小姐为何要将紫霄留在梧桐院?”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谁能想到,我会将紫霄留在府里呢?”顾漓边说嘴角边露出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