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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蒙卡究竟值多少钱

事实证明,即使是坂本,在此事上,也无法扭曲客观存在的现实。

第一家。

“太太,您好,在下前来冒昧打扰,是为建造雕像之事募捐。”

“谁的雕像?”

“蒙卡上校的雕像。”

“……”静默了一会儿,眼中蕴满泪珠,太太可怜兮兮的说道,“我…我们家里没多少钱,求你行行好吧,长官,看你的样子…也不是什么坏人,如果你能高台贵手的话,我…我愿意……”香肩暗露。

“请不要误会,这并非强制摊派。”坂本义正言辞的解释着,“捐与不捐,全凭自愿。”

“长官你对我真好,我真是太感动了,无以为报,我自愿…那个…我们……”太太微舔嘴唇,逼上前来。

撤先,去第二家。

“什么,要给蒙卡造雕像?他配吗?我就是给我家的狗造雕像,也不会捐一个贝利给蒙卡那个混蛋呜呜……”

“对不起对不起,我老公得了失心疯了,说胡话别放在心上。长官,每户平均摊派多少贝利,我们如数奉上,只要您当作没听见我老公的胡话,我们家还有一笔好处费给您。”

“请放心,在下并不是会打小报告的人,此次也并非强制摊派,全凭自愿。”

“早说啊,没钱!慢走,不送!”

去第三家。

“长官,你看我家里都已经穷成这样了,四面漏风,东凉夏暖,真的好惨呐,求求长官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八天没吃饭了……”

不得不打断长篇大论,“在下了解,捐款全凭自愿。”

“长官,你真是个大好人,恭祝你福寿与天齐,庆贺你……”

在欢送的歌声中,去第四家。

“狗官,我们家已经被你害得那么惨了,你还想要怎么样?现在我烂命一条,管你什么募捐不募捐的,蒙卡就是条狗,狗还要造雕像吗?哈哈哈,来啊,有种就杀了我啊。”

这位户主情绪比较激动,光骂还不够,忍不住还找出几颗烂白菜,欢送坂本。

就这样,坂本几乎找了半个镇子的人家,所遭受的待遇都是大同小异,大部分都是可怜兮兮的,一旦他表示不强行摊派,募捐全凭自愿时,他大概就可以滚出门了。

偶尔,也会有几颗烂白菜,几个臭鸡蛋欢送。

“呀咧呀咧,在下还以为会遭受更多‘问候’呢。”

目前募集资金:0!

真是亏了坂本说得口干舌燥,饿得饥肠辘辘。

先去吃饭吧。

此时已是下午三点多,正好是用餐的间歇期,空闲的老板娘立刻上前攀谈,听到坂本说被扔臭鸡蛋时,顿时忍不住笑道:“叫你不要白费功夫你还不信,现在后悔了吧,有没有被砸到?我家的浴室很宽敞,要不要去洗洗?”

丽加也咯咯直笑:“咯咯咯~坂本哥哥,被扔臭鸡蛋、烂白菜喽,这感觉是怎么样的,大坏蛋哥哥?”

“再糟糕没有了。”坂本笑了笑,又对老板娘道,“幸好在下侥幸躲过。”

“幸好?你确实够幸运的,只是少数几个人这么做,按理来说,肯定是所有人都想扔你臭鸡蛋的。真要是那么多人一起扔的话,恐怕你都走不出来了。”

“看来在下必须感谢他们的放过。”

“不是放过,而是不敢!”老板娘纠正道,言语间充满了无奈。

“原来如此。”

呀咧呀咧,明明想扔臭鸡蛋、烂白菜什么的,却又不敢去扔,这生活是多么的压抑啊,看来大家伙都需要好好的释放一下。

“坂本,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在下要继续去募集资金。”

“唉,你明知道不可能成功的,无论怎样结果都是零!”老板娘对坂本的执拗表示无奈,想了想,给了个建议,“你或许可以去找副镇长。”

“副镇长?”坂本感兴趣的停下了筷子,就听老板娘娓娓道来。

科里,是老板娘口里副镇长的名字,也正是坂本在镇长室所见的那位,据说他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是谢尔兹镇的镇长,但在四年前蒙卡成为上校之后,就利用各种手段让马尼取代了他当镇长,而他反而成了副镇长。

但即使成了副职,但镇子上的老百姓都还是更愿意把他当成镇长,在马尼如虎苛政的衬托下,大家分外怀念以前他当镇长的日子。而他当了副镇长之后,也在尽力的阻止马尼胡来,为老百姓争取利益,所以大家都很信赖他。

“如果…如果还有一个人能让大家伙支持这次募捐的话,那就只有科里先生了。坂本,找其他人都是没用的,你只有说服科里先生,以科里先生的号召力,才有可能让大家拿出钱来支持募捐。”

“多谢建议,在下明白了。”

从居酒屋出来,坂本走在街道上,一路都脏兮兮的,店门前还好,可以自己扫,但那些无人光顾的角落,那真叫一个垃圾遍地,而从始至终,除了自扫门前雪的人外,只有一个正式的清洁人员还在卖力的扫地,动作娴熟,挥舞大扫把扫地,给人一种奇怪的韵律感,仿佛在扫地。

似是发现坂本在看他,他冷漠的扫来一眼,坂本笑着冲他点点头,继续走。

垃圾,还是垃圾,更个镇子都显得脏兮兮的。

更可怕的是,在的岛边缘,飘满了海洋垃圾,有些是别的地方飘来的,但更多却是这儿的人直接扔的。

坂本想起了科里为清洁费据理力争,认为谢尔兹镇将变成垃圾镇,镜光闪烁:“呀咧呀咧,确实有必要进行一次大清扫了。”

……

先继续走访,将剩下一半的住户也挨个走完。

因为有了经验,这下坂本进出的速度更快了,只要尽快说出“蒙卡雕像”及“全凭自愿”这两个关键词,他就可以出去了。

闭门送客。

坂本走出门,这里已经是岛的边缘地带,远处只剩最后一家,这家比其他家显得更破旧,小木屋建在森林里,只是周围的林木被砍掉了不少,所以才暴露了出来。

坂本敲门,费了番口舌之后,才勉强打开门,一个男人在门后充满戒备的盯着他。

礼貌的问候之后,坂本走进去,才发现遇见熟人了。

“咦,是你啊,小伙子,你是叫…那个……”

“老奶奶,您好啊,在下坂本。”

原来,竟是那不久前摔倒了的老奶奶。只见她在最初的惊喜过后,立刻就变得一脸戒备:“小伙子,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关于之前的事,是老婆子不好,但老婆子真不是故意的(只是你运气不好),反正你又没损失什么,你就原谅老婆子吧,老婆子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老奶奶立刻作势要道歉,坂本立刻扶住。

“那件事早就结束了,在下来这里另有其事,也只是碰巧遇见了您。”

“哦,那就好那就好,好小伙就是要像你这么的大度。”老奶奶松了口气,立刻变得热情起来,“是不是来找我儿子松枝打家具的?不是老婆子跟你吹牛,我家松枝打造的家具,在镇子上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就连岛外都有不少客户慕名上门呢…”

老奶奶吹嘘一阵,又冲开门的男子喝骂道:“松枝,还不赶紧上来招呼客户,真是的,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怎么做生意!”

松枝这才走过来问坂本要打造什么家具,用词简练,显得性格内向,与老奶奶的个性截然相反。

“在下不是来订家具的。”

坂本赶紧介绍来意,并尽快说出了两个关键词,然后就是场景重演。

热情迅速变为了冷漠。

顿时,松枝眼中掩饰不住的厌恶,正想说些什么,却被老奶奶用力一拉,赶到屋外去了,她迅速的挤出眼泪:“坂本…长官,我们家真的没有钱啊。蒙卡上校的雕像我们肯定是要支持的,毕竟蒙卡上校那么的伟大,但实在是拿不出钱来,你看我们家都被迫住在森林里了,还是个破烂的小木屋,谁有我们家惨啊,实在是没钱啊。”

“在下理解,所以全凭自愿。”

自愿?哪种自愿啊?难道这家伙是盯上了阿土伯赔偿的那笔钱,好家伙,有备而来啊。关键是这事就发生在他眼前,不好糊弄过去啊。老奶奶眼珠一转:“长官,老婆子也想自愿啊,那笔钱如果还在的话,老婆子一定会自愿献上的,可是家里欠了那么多钱,那笔钱已经拿去还债了,就这还不够一半呢,呜呜,老婆子真是命苦啊……”

老奶奶哭天抢地,白发苍苍,孤苦无依,浑身散发着令人不忍欺负的气息。

坂本再一次强调:“绝不强行摊派,在下是认真的!”

啊?我还以为你在说反话呢。

Cut。

“这我就放心了,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小伙。”老奶奶抹了把泪,自嘲道,“是不是觉得老婆子挺可笑的?”

“在下不会笑。”

“唉,老婆子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没办法,生活所迫啊。本来我们家不说富户,但也吃穿不愁,毕竟我们家有一门祖传的打家具手艺,我儿子松枝的手艺更是远近闻名,可不料那该死…咳咳,蒙卡上校上任之后,我们家的日子啊,就过得一天不如一天了…啊,老婆子绝不是在诽谤上校,对于上校,老婆子是绝对衷心拥护的。”

“在下理解。”

似乎觉得坂本面善,不会害她,老婆子继续诉苦:“也不瞒你,这几年啊,来找松枝打家具的人啊,是越来越少了,但绝不是手艺不行,而是大家都没钱啊。我儿子迫于无奈,就在森林里砍树制作造船的船板,卖到外岛的造船厂去,好歹也能勉强糊口吧,可没成想,前些天居然封港了,所有船只许进不许出,那还有谁敢来啊?木材卖不出去,一船的木材啊,全烂在仓库里了,天杀的,这是要逼死我们吗,呜呜……”

说到这里,老奶奶悲上心头,真心实意的痛哭起来。

“可否让我去看看木板?”

“随便你,木板就在隔壁的仓库里,让松枝陪你吧,老婆子就呜呜……”

坂本欠身出门,就看到松枝坐在不远处的一个树墩上,背对着他,右手前后不断的来回抽动,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走过去。

发现松枝正左手拿着一块约莫手掌大的木头,右手拿着刻刀,不断的在木头上滑动雕刻,碎屑滚滚而落,他显得十分的专注,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坂本的到来。

坂本也不去打扰,站在旁边默默的欣赏着,看着木头渐渐显露模样,变得精致,当松枝刻下最后一刀时,坂本才开了口:“这雕的是松鼠吧?”

“嗯。”

“真漂亮,你的技艺很厉害。”

“只是随便的打发时间罢了。”松枝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小时候很喜欢雕刻木雕的,可是长大后为了工作,一直都没时间,只是最近没什么工作可干,所以就忍不住拿来打发时间,手艺生疏了不少呢…呃,抱歉,说了这么多无关的话…”

“请千万别这么说,这就是在下想要找的!”

“?”松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在下想看一看仓库里的木板。”

虽然不明白坂本想干什么,但老实的松枝也没多问,就带着坂本进入了仓库,浓重的木屑味扑鼻而来,里面的木材都已经经过了粗加工,成了造船的船板,堆满了整个仓库。

“最近木材运不出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港口才能开放。哪怕再开港,恐怕到时客人也不一定愿意要了,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拿这么多木材怎么办才好,就算拿来烧火也用不掉啊。”

松枝满脸苦涩的说着,忽然听到坂本问。

“这些木材,一共需要多少贝利?”

“不瞒你说,给造船厂的合同价是九万贝利,但依现在的情况嘛,哪怕能卖上五万贝利,我都要谢天谢地了。”更苦涩了,身躯不自觉的伛偻下来,这是一个被生活压完了腰的中年男人。

“在下愿出十万贝利!”

石破天惊!

“什么,你要买木材?”

松枝吃惊的大喊,这喊声更是惊动了隔壁的老奶奶,急匆匆的赶来。

“发生什么事了?”

“妈,他说要买下这些木材,十万贝利。”

“十…十万?”老奶奶也大吃一惊,迅速计算这些钱能够他们一家用多久,幸福的简直有点不敢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吗?”

得到坂本确认后,老奶奶顿时激动的抱着坂本大哭:“坂本,你真是个好人啊。你是不知道,你的这笔订单,是多么的雪中送炭啊,有了这十万贝利,我们家就绝处逢生了,孙子也有肉吃了,我可怜的孙儿啊,多少天没吃上一口猪肉了,老婆子……”

就这样,絮絮叨叨的至少哭诉了五分钟,连儿子都看不下去,连续几次提醒道:“妈,别说了,客人还有事呢。”

终于,老奶奶停下了絮叨,迅速回归精明状态:“这个…那个…可不可以先钱,我没有别的意思,绝对不是不信任你,只是…只是……”

她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时候该怎么办呢?当然是哭喽,用苦情戏来圆场。

“呜呜…老婆子也是没办法啊,我们家已经山穷水尽了,急缺钱用,我命苦的小孙子啊……”

坂本思考了一下,决定打断她,并坚决表示:“在下理解,可以先钱。”

“太好了,老婆子果然没看错你,你真是大大大好人…老婆子也不能小气了,给你打个九五折,呈惠九万五千贝利。”

废话少说,赶紧付钱。

“妈,别这样。”松枝看不下去了,红着脸又对坂本说道,“我妈就这样。你不要在意,不用十万,我只要五万贝利哎哟…妈,你干嘛?”

却见老奶奶狠狠的掐了一下儿子:“你说干嘛?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自己砍自己的价?”

“可是,您没来之前,我就已经说过只要五万贝利了啊!”

“哎哟,这老实孩子气死我了。”

松枝涨红了脸,不再理气呼呼的老奶奶,憨厚的对坂本笑道:“事实上即使这样我们也有得赚,只要你肯买就是帮了我们家大忙了,说好的五万贝利,就五万贝利吧。”

“松枝先生,您的诚实令人佩服,在下依旧愿意支付十万贝利,只是有个小小的要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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