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这么讨厌过死里逃生。
她是怎么昏迷的,又是怎么离开墨山的,小花为什么会不见?
安若不敢去想。
可情况摆在眼前不容置疑。
手腕空无一物,小花什么离别的话都没说,却把一切给了她。
心里缺了一大块,感觉空落落的。
如果说,之前她只是单纯的想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活着,那么现在,她有了方向,小花的事情,不可能这样过去……
墨山,她还会回去的。
她要去找演彻前辈。
她要变强,既然这里喜欢弱肉强食,那她就要站在强者的顶端。
如今她空无一物,却是浑然不怕了。
之前她也听了些藏山的事。
南冥藏山,荒凉之地辟出的一方天地,藏山脚下,百姓安居乐业,崇尚佛道,修身养性的绝佳之地。
藏山,是外人口中的极乐净土。
安若身上除了之前意外得到的储物戒,什么值钱的都没有。
她该怎么去?
从客房出来,准备下楼,就听见楼下传来阵阵吵闹。
原来已经到了正午时分。
嘈嘈杂杂的闲话中,唯有一段,安若听的真切。
“诶,你们听说了吗,藏山出事了。”几个穿着得体的后生围在一起讨论。
“你说的是尸油蜡烛那事?”一个奶油小生接过话茬。
安若走到楼下,店家忙碌着招呼客人,不曾注意到她。
挑起话题的人摆摆手:“不是这事儿,是乌凌国的公主求到藏山门下,要推翻国政。”
“真的假的,藏山还管这事?”
手握一手资料,那人猜测到:“你以为他们多清高,据说那公主要拿一半国土来换,藏山一直没个自己的属地,乌凌一半国土诶,是个门派都会心动。”
“再说,那公主据说也是国色天香,花容月貌,你说这吃斋念佛久了,难保春心不动。”说完环视一圈,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
“慎言。”领桌,一直默默听着,没有说话的搁下杯子,提醒到。
那人样貌清冷不苟言笑,倒不像是个好相处的。
只是他放在桌上的剑倒是十分惹人注意。
通体纯黑,说是剑,更像是个棍子,没有粗细分化,甚至分不出哪边是剑刃,哪边是剑柄。
安若一眼也没认出那是什么武器,说棍太短,说剑太平整。
几个后辈虽然是初入江湖,倒也有了些畏惧,收敛了笑意,喝了口茶,掩饰尴尬。
那人抬眸,与安若撞了个正着,不过转瞬就别开了眼。
互相看了眼,也不是什么值得记住的事,刚好店家抽回时间,安若把注意力收回到柜台。
安若:“结账。”
“姑娘醒了?”那店家友善笑笑,摊开账本,说:“之前有个盲眼姑娘替你结过了。”
盲眼姑娘?川木香!
这背后还有她的参与,她不是怀疑自己的吗?
小京是怎么说动她的。
不及细想,现在赶去藏山最要紧。
安若:“店家,你知道藏山怎么走吗?”
那店家笑眯眯的:“那里可远的很,你孤身一人,不如去找个去南边的镖队,一起走。”
安若摩挲着手里的戒指,“他们收灵石吗?”
店家:“收的,收的。”见安若是个外来客,人生地不熟的,补充:“西街第二个插口拐进去就有个镖局。”
安若道谢后就离开前往镇上的镖局。
客栈没多久又恢复了吵闹。
安若离开没多久,撂下片小金叶,那人拿起那把奇怪的剑也离开了。
他前去的方向,正是墨山所在。
安若找好车队,押付了所有的灵石,立刻出发。
只不过即使这样,镖队也只能把她送到藏山附近,具体位置还要她自己去找。
墨山是个恢复力很强的地方,哪怕是经历了变动,也能在短时间内恢复。
墨山恢复平静后迎来了它的第一位客人,陈家嫡系长孙——陈严。
和往日所见的陈家人不同,陈严衣着朴素,从头到脚加起来还没陈小京衣服上一颗珠子值钱,唯一引人注意的就是他背上那把造型独特的剑。
也是太质朴的原因,陈严来时没引起很大影响,只有高层几位知晓她的身份。
简单拜访了几位长老,陈严道出目的:“在下来找陈小京,烦请指路。”
“陈小京?”
几个长老面面相觑,闭口无言。
“他师父带他闭关了。”闻风赶来的宋铭作出解释。
陈严:“是在下唐突了。”
既然不能达成目的,陈严也不愿意再久待,喝杯茶的时间就准备离开。
临走嘱托:“这信烦请交给陈小京。”
得到宋铭的应答后,道谢离开。
一旁有个看不下陈严作风的弟子,暗唾:“不过是个散修,什么东西,在这装。”
声音极小,缺一字不落,一一被陈严听了去。
宋铭撇了那弟子一眼,眼神警告。
陈严却是不怎么在意,也是,猛虎不闻狗吠之音。
置疑他的人多了,行走世间,一不靠家世,二不靠关系,瑀瑀独行,绝世而立。
在外人看来,陈严或许是孤独无助的。
陈严的故事有点像午夜十二点档之富二代的逆袭。
原本走的陈家商路,后来不知怎的,半路易辙,转去修习法术,背离家门,自己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闯出了一份名堂。
知道陈严的人很多,但知道他背景的还真没多少。
陈严的故事很励志,但他和陈家之间却是很平平淡淡的关系,陈家后人多,从商的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虽然是嫡系长孙,陈老爷子却也没什么苛求。
陈严此番前来就是为了通知陈小京回去参加老爷子大寿,陈严念着养育恩情,怎么说也是要帮忙通知到位的。
陈小京是最后一个通知的外系孙辈。
离开墨山就准备启程回陈家老宅。
他还要回信没时间在这和不值得的人耽搁。
陈严沿着来时路离开。
一个少年跌跌撞撞踉跄走过,醉气熏天,擦身而过一瞬间。
陈严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气。
“等一下。”陈严出声,少年血迹隐隐从手臂处的衣服渗出。
自残?
陈严蹙眉,看来还是要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