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江瑜喜滋滋地数着银票带上江琉和笛佑往其他地方逛去了。瓷器区的掌柜还是抽着鼻子看那些青花瓷,在旁边招呼另一波客人的伙计抽空来跟他提了一句:“掌柜的,要是他们家连看病的钱都没有,是怎么进来沧海阁的?”
掌柜的闻言,眼中的光更闪了一点,抬头向天花板上看,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这些瓷器成色不错,我也没亏。”
却说江琉三人先是到珠宝区逛了逛,没发现什么有特色的商品。在用具区倒是发现了一杆上好的狼毫适合用作太子皇兄的生辰礼,却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买下来了。其他区域也没什么入眼的东西,江琉有些犯懒,就想招呼江瑜和笛佑回去休息。
突然有一小阵惊呼声传来,找来找去,似乎是来自地底下。引路的伙计看见江琉反应,就给他们解惑:“下边是拍卖场,可能是正拿出了什么好东西,大家反应猛了些。”
看笛佑跃跃欲试想见见世面的样子,江琉只好唤江瑜:“四哥,我们下去看看吧。”
江瑜早迫不及待,一溜烟儿先找到楼梯下去了。他到的时候,这一轮拍卖刚好到尾声,一位肥头大耳的富商花四千两拍下了一颗看起来质地很不错的玉石,喜滋滋地换算自己能在这颗玉石上赚到多少利润。下一轮的拍卖品还要一会才能上来,伙计安排人给江琉三人搬了椅子坐着等。
接下来的宝贝多得让人眼花缭乱,什么名家留下的瑶琴、从南海采来的珍珠、镶满珍宝的象牙簪子……笛佑和江琉看的目不转睛,前边的拍卖氛围越发的高,震天响的声音里,江琉居然……浅睡了一会儿。
又一件宝贝被搬上拍卖台,拍卖师兴致勃勃地介绍:“这是著名的铸剑大师欧广所造的一把收官长剑,长约三尺六,刃如秋霜削铁如泥,取名为‘镇’,起拍价五百两!”
“一把剑这么贵?拿来玩笑的吧?”下边有人起哄。
“欧广是谁?没听说过。”
“我想要能当贺礼的好东西!快把这破剑端下去,换好东西上来!”
看客们皆不买这把剑的账,这也难怪,这把“镇”剑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剑柄花纹也不繁复,跟市面上几十文买来的剑也没什么区别。但是识货的也不少,当下就有人为了这把剑争辩起来。
“欧广大师哪是你们这种凡夫俗子能听说的,这剑我要了,我出六百两!”
立刻有人出来跟他呛声:“你说了一堆屁话,也不过往上加了一百两?小气吧啦的,我出八百两把这剑买回去收藏也罢,就是不给你!”
这俩人看起来底火已久:“你故意来找茬的是不是?不管你出多少价,我都往上加一百两,你懂用剑吗,非来这里捣乱?”
镇剑的价钱一百两一百两地往上加,周围人只看热闹,没有一个参与竞价的。掰扯了半天,剑的价格总算升到了两千五百两。众人开始觉得无聊,于是起哄:“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自己去后台比试去!我们要看下一件宝贝!”
正在这时,一道清灵的女声从众人后面响起:“我出四千两,外加一套江城城郊的宅院。”
四千两加一套江城宅院!
四千两倒没什么,江城的宅院现在可真是有价无市,千金难求,哪怕是城郊的房子,众人也是挤破了头想买下来,为结识达官显贵铺路。现在居然有人要拿江城的房子出来买一把破剑,有钱烧的吧?
一下子四面八方的目光都聚集在出声的女子身上,只见她带着面纱,露出的眸子中并无任何波澜。
正是江琉。
江瑜和笛佑吓了一跳,都没发现江琉到底什么时候醒的。江琉想干什么笛佑是从来不问原因的,江瑜怕被人认出来,把扇子一打遮住自己的脸,侧头和江琉耳语:“你不是使枪的吗?买把剑做什么?”
江琉直盯着那把剑,嘴里悄悄逸出几字:“借我钱。”
江瑜的嘴角立刻撇了下来。
其实江琉也只对铸剑师欧广有些耳闻,听说是个不世出的天才,早些年死了。她也并没有看出镇剑有什么过人之处,只是突然觉得,那种低调朴实的质地,很像在黑夜中来去自如的孟允。
反正那宅院也是从表兄处换来给孟允住的,既然他不要,倒不如换一把剑来给他用。
拍卖师愣了一忽儿,举槌高喊:“这位小姐出四千两加一套宅院,还有没有更高价了?还有没有?一次!两次!三次!成交!”
一槌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