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南歌看向第八层云阶,那里似有淡淡的黑色雾气自裂缝中显现,她对着刚刚登入七层云阶的屈吟和楼盛初道:“以外门弟子的修为从五层云阶登入七层云阶不一定能登上,尤其是他们之中还有四名灵魂受创者,你们两个一人负责两名伤员应该没问题吧?”
两人点头应允道:“没问题。”
凤南歌又转头看向左御东、轩辕飞和祁商,“你们负责帮助外门弟子登入第七层云阶。”
祁商和左御东齐声说了一个好字,倒是轩辕飞犹豫半晌后开口问道:“你为何不给掌宗发信,告知战云台的情况,交由掌宗来处理。”
凤南歌无奈地看了一眼中规中矩的轩辕飞,随后朝着一处虚空喊道:“金灿灿,你来回答这块木头的问题。”
金灿灿的圆脸挤成了一坨,担忧的说道:“金煜地尊本来给了我一个破阵图,可是刚才云阶炸开的时候,我的破阵图也消失了,而且我的传音印记也全都用不了,这位轩辕小师弟,我们在战云台发生的一切根本传不出去,甚至可能从外面看这战云台并无异样。”
凤南歌看向第八层云阶,沉声道:“我总觉得云阶炸裂肯定跟苏子墨那厮有关系,我得去第八层云阶看看。”
凤南歌看着白念安,想了会儿,取下手上的须弥戒戴在了白念安的手上,“戒指中的印记我已抹去,若是遇到危险你就将灵力灌入其中求救……或许……应该……可能会被咱家的老家伙听见,若是那老家伙耳背没听见,你就在戒指中找找能用得上的法器,总之照顾好自己还有……”她目光扫了一眼左御东他们三人,“还有这帮拖后腿的家伙。”
将戒指给了白念安后凤南歌就径直飞入了第八层云阶,她和苏子墨进入时一样,也碰到了第八层的禁制壁障,她将手中的清风聚魂阵往壁障上一砸,八方线图裂开,硬生生的在壁障上砸出了一道裂口来。
凤南歌自裂口而入,灵力瞬间消失,而在八层云阶中,弥漫着黑色的雾气,凤南歌进入雾气之中,只见苏子墨闭目盘坐在云阶上,周身黑雾缠绕。
凤南歌走近他,脑袋刚凑近前去打探,苏子墨猛地睁开眼来,血泪顺流而下,嘴角含笑,神色诡异无比,惊得凤南歌猛地后退,撞上个人,一转头,苏子墨安然无恙的站在眼前,而弥漫的黑雾也瞬间消失不见。
“你……你刚才不是……”凤南歌转身看向之前苏子墨留着血泪盘坐着的地方,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独魁想说什么?”
“苏子墨,你在第八层做了什么?”
苏子墨冷笑着说道:“你进入这里以后没发现自己的灵力全都消失了吗?如今你我二人与凡人无异,你说我能在此做什么?”
“刚才的黑雾是怎么回事?”
“独魁是癔症发作了吗?此处哪来的黑雾?”
“我方才进入时这里明明就是黑雾弥漫,而且我敢肯定因此处的黑雾,才导致战云台的云阶相继炸裂,以致于战云台与外界完全断绝了联系。”
苏子墨目光阴沉的看向凤南歌,“你莫不是以为我没了上仙之力便拿你没办法,任由你诬陷,你若再胡搅蛮缠,休怪我动手打人。”
凤南歌也不服输的说道:“好啊,来啊,大家如今都是凡人一个,倒也公平,我看你是没跟女人打过架吧,我今天就让你瞧瞧什么叫双拳难敌十指。”
苏子墨微微皱眉看向凤南歌叫嚣着张开的十根纤纤玉指,“你离我远一点,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能活着走出战云台。”
就在凤南歌和苏子墨在第八层云阶对峙之时,五、六两层云阶接连炸裂,排位战的十二名外门弟子和左御东他们六名新进的内门弟子还有金灿灿全都挤到了第七层云阶之上。
如今战云台只剩下七、八、九三层云阶,而第八层因为有禁制壁障的原因,即便是轩辕飞也进不去。
七层开始晃晃悠悠了震荡了,金灿灿哀声喊道:“我这才当上剑池的执事,还没上任就要壮烈牺牲了,我的命会不会太凄惨了……”
随着他的哀怨声响起,白念安不自觉的抚摸上手中的须弥戒,灵力灌入其中,不断发出求救的信号,也不知能不能奏效。
八层云阶上,苏子墨打量了一番四周的情况,而后对凤南歌道:“战云台顶为第九层云阶,但我们此时所在已是最后一层,此层之上再无云阶,若要活命,必先找到九层云阶,否则这八层要不了多久也会炸裂开来。”
凤南歌目光一寒,“你早就知道云阶会炸裂?”
苏子墨没有回答他,转身寻找着第九层云阶的入口,凤南歌见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又想到七层随时都有可能炸裂,气急的冲上前去,一把逮住了苏子墨披在肩上的墨发,用力往后一拉。
苏子墨吃痛的回过头来,本能的反手一掌,生生拍在了凤南歌的脸上,虽无灵力傍身,但苏子墨这一掌也是拼尽了全力的,一掌之下,凤南歌半张脸即刻肿了起来,嘴角溢出血丝。
活了万载,凤南歌还从未被谁赏过耳巴子,女性与生俱来的武力值瞬间飙升,十指展开,朝着苏子墨肩部以上的露肉之地挥舞而去,指甲在她的操控下如同利刃,一会儿的功夫,苏子墨脖颈之上再无一片完好之地。
脸上抓痕,血迹斑斑,两人皆是暴怒状态,却又无灵力加身,只能拳脚相加,一时间扭打在了一起。
突然间,八层云阶剧烈震动起来,一道裂缝出现在扭打着的两人身下,还未及两人反应过来,便一起掉入了裂缝之中。
而裂缝之下,方才是战云台真正的九层云阶。
排位战中最后的拦阻皆在此处,四峰首席,两地亲传皆守于此。
既是登顶,亦是挑战。
“九层云阶的入口禁制被破了。”
“不可能,宫藏我跟你说,虽然我的剑不及你快,可论这刁难人的法子,昆仑宗无人可及我上官睿,我可是让我老娘在这禁制中多加了一个条件。”
宫藏没有答话,倒是宴竹问了一句,“什么条件?”
“入八层云阶后会被禁锢灵力,无论是谁在八层中都是凡人一个,他们想要进入九层必须同时见血,方才能破开九层禁制,宴竹师弟你好好想想,进入八层的弟子连灵兵都召唤不出,只能近身肉搏,又无灵力加持得打成什么样才能同时见血?等真能肉搏见血的时候,到了这九层即便灵力恢复,不歇个两三天哪里敢跟我们动手?”
“身为首席,以此等下作之法躲避入门挑战,还真不愧是子午峰的一贯做法。”
“叶十三,你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打你。”
叶十三冷笑一声,道:“你不敢打我,是因为你本就打不过我。”
“宫藏,你看鲲鹏地这女人,自从做了亲传越发嚣张了。”
宫藏看了一眼叶十三,老实道:“你打不过她,此言非虚。”
“好啊,我现在就打一个给你看。”
上官睿正欲唤出灵兵,凤南歌和苏子墨自九层天际扭打着落了下来,两人掉落的瞬间灵力便重新回到了体内,落地之时,灵力将两人身体护住,稳稳的落在了上官睿等人的面前。
上官睿见眼前两人,一人半脸臃肿,一人满脸抓痕,同时带着血迹,但看上去皆是外伤,九层禁制终是在这两人亮相后被他自打耳光般的吹破了皮。
凤南歌揉了揉脸,先是瞪了一眼苏子墨,而后才打量起眼前的几位首席来,宴竹、上官睿和宫藏她是见过的,昆仑四大首席其三都守在了第九层,王放首席没出现估计是被白七染抽离的神魂还没有恢复过来吧。
她的目光看向最后一人,眼前女子一身八彩祥云宗服,应是昆仑两地亲传之一,麒麟地的亲传蒲苓与她血脉移种,她是认得的,眼前女子应该是两地中鲲鹏地的亲传了。
凤南歌看向叶十三,问道:“师姐可能联系金煜天尊?”
叶十三疑惑的看向凤南歌,正要开口,上官睿似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边指着凤南歌一边叫嚷着对宫藏道:“就是她……无极山缴了我们储藏袋那女的……后来又走狗屎运的被掌宗收到了一涧渊……”
他话还没说完,宫藏便已开口问道:“独魁为何会在此处?武比殿排位战独魁并不在列。”
“师尊让我多历练,不过这都不重要,眼下最重要的是……”
“可也是掌宗将你从排位战中划去的。”
凤南歌看向宫藏,“你这人怎么这么较真,我家师尊性情不定,突然又想让我参见了行不行?都跟你说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一至六层云阶全都无故炸裂,有几名弟子神魂受到波及,如今全都聚集在了七层云阶,但我估计七层云阶也支撑不了多久,你们可有办法联系到金煜天尊?”
上官睿似有怀疑道:“怎么可能?战云台可是尊品法器,且有器尊坐镇怎么可能会无故炸裂,你不是又打什么鬼主意吧?”
听了上官睿的话,宫藏也有了些疑惑,宴竹倒是帮着凤南歌道:“战云台炸裂非同小可,梓君师妹应该不会以此事作假。”
“叶师姐此时可能联系到金煜地尊,问一下情况?”
叶十三沉吟着说道:“撤去九层禁制自然可以联系到师尊,可是这九层禁制一撤,战云台的所有禁制也会一同消散,如今榜首未出,若是此时撤去禁制,这场排位战也就没了意义。”
凤南歌怒道:“昆仑弟子的性命还不及这榜首虚名?”
上官睿道:“虽然我不喜叶十三,可是她说的也没错,若你所言有假,那这排位战不就变成了一场笑话,最终受罚的可是我们镇守第九层的这几人,而你再是胡闹也有掌宗作保,我们凭什么信你?”
“若是战云台异变为真,莫说是七层云阶上的昆仑弟子,即便是此地中的我们都难逃一死,你们敢赌吗?”
“不是还有一人吗?”上官睿指向一直未曾说话的苏子墨,“这位独魁所说的异变可是真的?云阶真的炸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