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一顿简单的快餐早已满足不了当代社会的新一代女性的生活要求,网上流传的一个关于月老已退休,财神接过了姻缘线的段子很能说明问题。
可眼前的每一处景物对于痴儿来说似乎既陌生又熟悉,她能找到每一处隐藏着的小吃店,就连在此做生意的陈实都不知道这些地方,可是又对一些时兴许久的事物产生极大的兴趣,遇到什么东西非要亲自尝试一番才肯罢休。
尤其是小孩子玩的摇摇机,自己玩还不算,楞是把一脸不情愿的陈实也拉了上去,当喜羊羊、灰太狼造型的摇摇机欢快的响起“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的时候,引来无数周围过往人群侧头。
好在一块钱的硬币玩不了多久,灰头土脸的陈实可不想继续带她逛儿童区了,搞不好她又童心泛滥,要去玩什么更幼稚的玩具。
此时已过正午,步行街深处,由于没有什么热门店铺,这里的人相对来说少了很多,两人坐在路中间花坛旁的长凳上休憩,陈实随手揪下一根野草叼在嘴里咀嚼,抬头仰望湛蓝天空出神。
而痴儿不知是新鲜感过了还是有些乏累,没有了方才那股兴奋劲,也安静的坐在陈实身旁,只不过一双秋水眸子还是在四处大量。
一时间一人一鬼无话可说。
“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啊?”
最终陈实打破了这种存在于两人之间的寂静,开口问道。
痴儿点了点头,轻笑道:“是啊,我之前没事的时候也来这里玩的,可惜我碰不到任何东西。”
“那你现在怎么能碰到了?”陈实奇道。
痴儿低头思索片刻,犹豫道:“我刚才也在想这个问题,可能是我沾上了你的血液,就与这个世界重新有了联系,这才能碰到的吧。”
陈实恍然,可眼神中疑惑神色还是一闪而过。
他不相信那个王苏安会平白无故把这个装有女鬼的罐子送给自己,也不信眼前这位颇显俏皮的女鬼痴儿也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此刻他虽然消除了对痴儿的恐惧,但是心理上依旧接受不了这世上有鬼,更何况按照她的话来推测,明显是有人故意让自己经过这一遭巨变。
陈实觉得自己现在就想是一只提线木偶一样被人操控着,而那提线人却不知道是谁。
想到这里,心中有些烦躁,从口袋摸出一根烟点燃,大口抽着。
痴儿察觉到陈实的异常,有些关切道:“你怎么了?”
陈实摇摇头,叹道:“没什么,就是感觉过于离奇,我从来没想过这世界上真的有鬼,而且还让我碰到了。”
“这有什么,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我所能看到的可能只是这个世界上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范畴,而在这之外,谁有能想到会有什么未知的事情发生呢?”
痴儿把秀美脸庞贴近陈实,四目相视,认真回答道。
花坛中央那棵两人合包粗的梧桐树遮挡住天上的烈日,斑驳阳光透过树荫轻轻洒落,一阵微风起,撩动那沉寂的湖泊,荡漾起阵阵涟漪。
陈实似乎能透过眼前那双散发这钻石光芒的眼眸看到自己脸红窘迫神态,他可从来没和一个女孩子离得这么近。
痴儿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掩嘴轻笑。
陈实大窘,赶紧想着岔开话题。
“我说,那个你要不要看电影?”陈实扭捏道。
“不看,最近没什么好片子上映,都是一些小众的文艺商业片。”痴儿嗤之以鼻。
“你看过?”
这话刚出,他立马就后悔了,人家都能逛街,看个电影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反正看电影又不用上手摸。
好在痴儿没在意这些,自顾自的说道:“当然,包括最近上映的《流浪吧,地球》我也看了,挺好看的。”
“那你以后住哪?总不能真和我住在一起吧,毕竟男女有别,你又是...”
“鬼”字没说出口。
痴儿托腮思索道:“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其实这世界上真的是没有鬼的,我也不是所谓的鬼,只不过我也说不上来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存在。”
“可是你昨晚分明变成那个样子了,而且是飘着的。”陈实心有余悸。
痴儿眨眨美目解释道:“鬼不是怕阳光什么的吗?你看我,无论是从外表还是动作都和你没什么差别啊,更何况昨晚那个情况我也只是跟你开开玩笑,绝没有恶意。”
“我信了你个鬼,坏得很,昨晚上你把我吓成什么样了。”陈实跳脚骂道,昨夜发生的事只怕会成了这辈子都挥不去的阴影。
痴儿一听乐道:“啊呀,莫要那么小气嘛,大男人何必跟我一个小女子这般见识呢,我不过是逗逗你而已。”
陈实白眼讥道:“哼,我不是大男人,你也不是小女子,你是一百多岁的老怪物。”
“你说什么?是不是想死?啊?”
“疼,疼,疼,快放手。”
“告诉你,老娘是小姐姐。”
“......”
某人捂着被死死拧住的耳朵痛苦告饶,这一幕在旁人看来分明是一对情侣在打情骂俏。
嬉闹一会后,陈实也把先前的不痛快抛掷脑后,本来他也不是什么聪慧之人,数学最高分也不过66分,就这,他那烟鬼爷爷还特意炖了只老母鸡给他补补脑子。
事后,人财两失的陈实苦着脸被痴儿敲诈了两个圣代冰激凌后才得以逃脱“魔爪”,看着即将空空如也的钱包,心里苦苦哀求各方神明赶紧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弄走,不然就真的破产了。
夜色降至,陈实为了满足。或者说是讨好痴儿,不得已从存款不多的银行卡里又取出一千块钱应对接下来的开销。
话说也奇怪,这痴儿对什么都是一时兴起,过不一会就意兴阑珊,唯独对吃可算是兴趣悠长,看着她啃着肘子满嘴流油,陈实当真是痛彻心扉啊,就连手里的排骨都不香了。
回到家中已经是晚上九点半,此刻整个小区除了熬夜苦读的学生和“时尚”主播们各种嗨歌以外,其他亮着灯的房间都悄然无声。
“啪”
日光灯驱散房中的黑暗,陈实一下子瘫倒在床上闭目休息,而痴儿也没有了白天那股劲头,坐在一旁盯着窗外发呆。
所谓静若处子,动若疯兔说的便是她吧。
不多时,缓过神来的陈实撑起身子靠墙道:“你认识王苏安吗?”
“认识啊,就是那个富二代嘛。”痴儿不假思索道。
“真的?那你...”
“我认识他,他又不认识我。”痴儿打断道。
“这不是废话。”
原本指望能联系上王苏安把这痴儿带走的,这下没指望了。
“你本名就叫痴儿吗?”
“不是,是我自己起的,好听吧?”
“听着像白痴的意思。”
“你才是白痴,这名字是出自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你个文盲加笨蛋。”
“...你真的不是鬼?”
“不是,再啰嗦,我就把你揍成鬼。”
“不是也差不多了,比鬼还凶。”
“你说什么?”
“没啥没啥,你会呼吸吗?”
“不会。”
“你吃的东西也会变成臭臭拉出来吗?”
“......”
“哎,原来漂亮的人也会拉臭。”
嘟哝完这句话,某人感觉到周围温度又下降了一些,吓得他赶紧打着哈哈借口洗澡去了。
此刻卧室只留下痴儿一人,隔壁房间传来簌簌流水声,环顾周围除了床椅板凳真没什么其他物件,百无聊赖之际她走到床边远眺。
远处霓虹闪烁,车流不息,相比之下这里就显得清静不少了,看着楼下刚刚熄灭发动机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工人,痴儿依窗轻笑自语道:“也不知道这种安宁的日子还有多久。”
微风拂过美人肩,带起青丝飘飘。
“你说什么?”
“卧槽!”
身后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把痴儿吓了一跳,连脏字都蹦出来了,一脸怒容看去却是陈实顶着湿漉漉的脑瓜子在身后杵着。
“你是鬼啊,走路没声音的!”
陈实一脸委屈道:“是你没听见而已,还说我。”
“切!”痴儿丢了个白眼过去。
“我刚才听你说什么安宁不安宁的啊,咋地啦?”
“没怎么,我是说这里这么晚还有人干活,哪有一点安宁啊,难怪你精神那么差。”痴儿解释道。
“就是就是。”
陈实虽然嘴上这么说,心底却在狂吼:“还不是你折腾的,要是没你这事,我不知道精神多少倍呢。”
“那是什么地方?”
顺着痴儿手指方向看去,一片巨大黑色身影横在远处。
“西边?那应该是葬王山。”
“葬王山?”
“对啊,我还去一趟,整个一荒山,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陈实疑惑道。
“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葬王山...葬王...”
痴儿自言自语,低头思索。
陈实看她这个样子,感觉那葬王山应该是有什么秘密,没有再追问下去,他知道这个痴儿身上秘密太多了,遇到她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也幸亏是遇到他,如果是遇到别人,搞不好就送到研究机构解刨去了。
话虽如此,但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你知道那个地儿?”
痴儿秀眉轻锁,摇了摇头道:“这名字很熟悉,可是就是想不起来。”
“算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现在也不早了,早点休息,沙发我给你整理好了。”陈实关心道。
“那你去睡吧。”痴儿眨眨眼道。
“好。”
陈实应了一声就要往床边走去,一步还未踏出就被人拉住,只见痴儿葱指一点屋外,笑道:“那儿。”
陈实勃然大怒:“吃老子的,喝老子的,住老子的,还要我睡沙发?”
“噢?有意见?”
痴儿轻描淡写道,拈起绿植盆栽上的鹅卵石,两指轻轻一搓,只听得“啪”的一声,圆润坚硬的白色鹅卵石瞬间化为齑粉。
陈实虎躯一震,脚底抹油道:“夜黑风高,风紧扯呼。”
逃出门去,裹紧被子,瑟瑟发抖,一番动作,一气呵成,流畅无比。
“怂样。”
鄙视完某人后,痴儿转过头继续眺望远方,口中轻呢:“葬王山,呵呵,不知道是不是你这个老家伙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