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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结怨

宫中的规矩多不胜数,而学习相关礼仪更是繁杂而枯燥。

姚羽琦并不是个坐得住的人,她向来喜欢自由自在,可宫里无论是哪条规矩,都带着强制性的束缚力,让姚羽琦暗暗叫苦不已。

原本她以为娇弱的姚佳莹肯定也会受不了,却没想到,佳莹竟是越学越精神,甚至巴不得短时间内就把所有的礼仪都会学,好早日见到皇帝。

每当带着一身疲倦回储秀宫时,姚佳莹时常说,自己比那些采女们幸福。

因为她亲眼见过了皇帝,而挂念一个人的感觉,是旁人所无法体会的。

既痛苦,又甜蜜。

姚羽琦不太明白,究竟挂念一个人是痛苦还是甜蜜,但她还是有些无法理解,为什么妹妹第一眼见到皇帝,就陷得如此之深?

难道真的是一见倾心吗?

而一见倾心又是什么感觉?

日子在枯燥与忙碌中一天天地渡过,刘淑萍也许是因为顾忌她们姐妹俩现今得皇帝重视,除了碰面时冷嘲热讽一阵,其他也做不了什么。

姚羽琦以为自己总算可以过过清静的日子,却在近段时间发现自己的贴身宫女朵儿时常带着一身青紫回来,但每每问起来时,朵儿却总是闪烁其词。

今天早间的时候,朵儿又被负责储秀宫杂事的太监司员王公公叫了去,说是洗衣房急缺人手,需要朵儿帮一下忙。

而每一次,这个王公公叫朵儿去帮忙,朵儿总会莫名的受伤。于是这一次,姚羽琦决定偷偷地跟去。

果然,如同姚羽琦所料,朵儿并没有去什么洗衣房帮忙,而是被那个王公公的左拐八弯地带到了一座后花园。

花园里,刘淑萍一脸悠闲得意地坐在石桌旁,桌上摆放着各类点头瓜果,身后还站着几名太监宫女随时伺候着。

她找朵儿干什么?

姚羽琦心生疑虑,便悄悄藏在假山之后,想弄清事情的真相。

那个王公公将朵儿推到了刘淑萍面前,然后狠狠地从旁踹了朵儿的右后膝一脚:“还不跪下?你这个狗奴才真是不识时务。”

朵儿吃痛,一脸苍白地跪了下来。

姚羽琦气得直想冲出去,这时忽听刘淑萍冷冷一笑:“怎么样?朵儿,想好没有?今天给我什么答案?”

朵儿低头,紧紧咬着唇。

“这么简单的事还要想这么久吗?”刘淑萍朝旁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那个宫女立刻拿出了一根白玉簪子,塞到朵儿手里。

“只要你把这根簪子放到姚羽琦的首饰盒里,让我来个人赃并获,然后,你再出来做个证人什么就行了。事成之后,我不仅会重重赏你,而且还会请皇后娘娘提前放你出宫。”刘淑萍冷笑地看着朵儿,“你不是一直想早点回家看望你的父母吗?”

姚羽琦紧紧地握住了手头。

原来这个狠毒的女人想胁迫朵儿陷害她!

不可饶恕!

“奴婢绝不会做对不起自家主子的事。”朵儿的声音忽然坚定地响起。

姚羽琦心头一热,她看到朵儿将那只簪子丢到了地上。

刘淑萍愤怒地霍然起身:“好一个忠心的狗奴才。那我倒要看看,今天你又能忍到什么时候?”话语一顿,她满意地看到朵儿浑身一颤,然后一挥手,“给我打。今天用藤条——”

旁边立刻有太监双手奉上藤条鞭,那根根倒挂的勾刺,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心惊胆寒,可以想像若是打在身上会是多么的疼痛。

王公公有些不安:“用这个打会不会太过火了点?万一打出什么事来,到时姚采女问起,奴才可不太好交代——”

刘淑萍瞪了他一眼:“原来王公公一心只想着给那个姚羽琦交代吗?”

王公公一惊,脸色惨白地直摇头:“不,不是。奴才不敢!”

“哼,谅你也不敢!”刘淑萍冷哼了一声,吩咐身后的太监,“还不动手?”

“是。”那个太监举鞭就要朝朵儿打下,姚羽琦已冲了出来,护在朵儿身前。

“住手!谁敢打我的人?”

那双眼睛里出离的愤怒与冰冷,让执刑的太监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姚羽琦!”刘淑萍也有些吃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姚羽琦,但随即她阴冷一笑,“这个奴才偷了我的簪子,怎么不能打了?手脚不干净的奴才,自然要重罚。”

“刘淑萍,你不要胡乱栽赃!”姚羽琦气得浑身颤抖,“刚才分明是你将这只簪子硬塞到朵儿手里的。”

“是吗?这里谁看见了?”刘淑萍环顾了四周一眼,问那些宫女太监,“你们谁看到我把簪子塞到朵儿手里了?”

一名太监阴着声附合:“主子,刚才奴才们只看见朵儿偷簪子,其他什么也没看到。”

刘淑萍满意地笑了:“姚大小姐,你听到了吗?这里有这么多双眼睛看到朵儿偷簪子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刘淑萍,你若恼恨我,便冲着我来,不要对我身边的人下手!”姚羽琦气得手脚冰冷,是她太大意了,没能保护住身边的人。

“啧啧,真是让人感动啊!一个小小的奴才而已,犯得着你这样护着她吗?”刘淑萍满脸的不屑与轻视。

“什么奴才不奴才,朵儿是人。就算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也是个人。”姚羽琦一把拉起朵儿,“朵儿,我们走。不要理他们。”

“站住!”刘淑萍冷喝,一旁早有太监宫女拦住了姚羽琦和朵儿的去路。

刘淑萍走到姚羽琦和朵儿面前,冷冷地盯着她们:“这个狗奴才偷了我的东西,哪里能这么简单就放行的?”

“朵儿没偷你的东西。”姚羽琦愤怒地与刘淑萍对视着。

“可我说她偷了。这里这么多人证也说她偷了。”

“你!”姚羽琦真恨不得一巴掌打歪那张嚣张的脸,但她更明白,若是自己这么做了,朵儿的下场怕只会更加凄惨。

“来人,把这个狗奴才拖下去重打二十鞭。”刘淑萍脸上写满了狠毒。

几个太监宫女纷涌而上,就要从姚羽琦手中抢过朵儿。

姚羽琦急了:“你们干什么?放开她!”姚羽琦双拳难敌四手,哪里能敌得过那些宫女太监,只能眼睁睁看着朵儿被强行拖了过去。

“主子,你走吧!不要管我!”朵儿哭喊着,泪流满面。

她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感动。

能遇上这样尽心为自己的主子,就算这一刻真的被打死,她也无憾了。

“打!”刘淑萍一声令下。

高举的藤鞭眼看就要落在朵儿身上,姚羽琦也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一把推开了拦住她的宫女太监们,扑到朵儿身上,牢牢护住她。

“主子!”朵儿震惊地睁大了眼。

“啪!”

藤鞭甩下时,带来了刺耳的破空之声。

姚羽琦下意识就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落下,四周反而传来了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姚羽琦缓缓睁开了眼,抬头一看,就见自己身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白衣男子,徒手握住了那条藤鞭。

竟然是萧靖!

姚羽琦惊讶不已。

“萧、萧太傅——”执刑的太监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是谁允许你们擅自动用私刑的?”萧靖冷声问。

“是——是——”那太监看向了刘淑萍求救。

刘淑萍走了过来,朝萧靖微扶了扶身:“采女刘淑萍见过太傅大人。”她自报姓名,等于是告诉了萧靖身份。

萧靖淡淡看了她一眼:“原来是吏部尚书刘大人的千金。”

“正是。”

萧靖放开了那根藤鞭,松手的那一瞬间,那根藤鞭竟节节断裂,一节节掉落于地上,惊得那些宫女太监们目瞪口呆。

有人偷偷看了眼萧靖的手,竟没半点伤痕。

传闻中,太傅萧靖武功深不可测,果然是真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萧靖淡淡地问。

“这个奴才手脚不干净,偷了我的簪子,这里这么多双眼睛可都看到了。而我也只是想稍微教训一下,但姚采女却一心护短。”

“不是这样的——朵儿她没有——”姚羽琦想为朵儿辩护,却被萧靖打断。

“就是那根簪子吗?”萧靖看着地上躺着的那根白玉簪子。

萧靖走过去,弯腰捡了起来:“质地上乘,做工精细,这根玉簪看来价值不菲。”

“那是自然。这根玉簪可是皇后娘娘亲赐的。”

萧靖淡淡地道:“原来这玉簪是皇后娘娘所赐。皇家之物失窃,滋事体大。这件事,应该交由宫闱局处理。”

刘淑萍怔了一下。

宫闱局是宫里专门负责刑罚的事务局。若是宫女太监们犯了严重的错误,要处罚定刑,一般是由宫闱局出面处理。传闻中,宫闱局的司员林大人铁面无私,素来不讲人情世故,而且似乎与萧靖交情不错。

“你们几个全是人证?”萧靖扫了眼四周的宫女太监们。

“是。”那些人低声应着,头却不敢抬起。

萧靖淡淡地道:“那好,全都跟我一起去宫闱局。当着林大人的面,你们把自己知道的事说清楚就好。若有半句假话,你们应该很清楚林大人的脾气。”

没有人敢迈出那一步。

刘淑萍强笑:“萧太傅,这种小事何必劳烦到林大人?这件事我再查查清楚,兴许里面有什么误会——”

她话音未落,姚羽琦直接打断。

“这确实是误会。玉簪是朵儿捡到的。”

朵儿立刻心领神会,朝着刘淑萍跪了下来。

“刘采女,奴婢真的没偷这只玉簪,是刚才路过后花园,在花园里捡到的。诸位公公与姐姐们却误以为奴婢偷了玉簪。”

刘淑萍脸色顿时铁青。

姚羽琦强压下笑,又闲闲地插了一句:“这件事我可以做证。当时我正和朵儿在一起。我亲眼看着朵儿捡起玉簪,这时诸位公公赶来,一见朵儿手里拿着玉簪,便误会了。”说着,她看向旁边那些低着头的宫女太监们,“是这样吧?”

那些太监宫女们哪里敢应声,一个个脸色惨白如鬼。

萧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姚羽琦。

“原来是这样吗?”刘淑萍唇角挂着僵硬的笑,“那看来真是误会了。”刚才她只随口说说什么误会,想先打发了萧靖,谁知这朵儿和姚羽琦鬼得很,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语病。这回真是吃了个大大的哑巴亏。

“你们这些狗奴才,做事竟如此莽撞。”刘淑萍只有将火气发泄在这些人身上。

那些奴才们吓得纷纷下跪求饶:“主子饶命。主子饶命。”

“哼,真该让萧太傅带你们去宫闱局让林大人好好办办你们!”刘淑萍甩下话,转身怒气匆匆地离去。

那些奴才连忙跟着落荒而逃。

“哈哈哈——”还没等刘淑萍走远,姚羽琦已再也忍不住大笑了出来,笑得眼泪直流,“朵儿,你说说她这叫不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朵儿忽然朝着萧靖和姚羽琦跪下:“多谢太傅和主子的救命之恩,朵儿没齿难忘。”

姚羽琦连忙将朵儿扶了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啊?你是因为我才会被那个刘嚣张胁迫,我救你更是应该。你若是真因为我而出了什么事,那才让我不安心呢。”

“主子——”朵儿眼角已然湿润。

“当然,这一次我们可要好好谢谢萧太傅——”姚羽琦说着转头,正想向萧靖道谢,但眼前哪里还有萧靖的人影?

“人呢?”姚羽琦错愕地眨眼。

“太傅走了。”

姚羽琦不禁跺了跺脚:“这个人怎么每次都不听完别人说的话。”

前一次这样,这一次也这样。

算了,还是改天找机会跟他道谢吧!

不过,下一次遇到他,是不是要先拿条绳子绑住他的脚呢?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

姚羽琦在心底挫败地叹了口气。

月儿已东斜,更深露重,姚羽琦依旧毫无睡意。

虽然日间及时救回了朵儿,但若再有下一次怎么办?她可没有那么好运气,每次都能碰到萧靖救命。

才刚刚进宫没多久,就树下了强敌。往后的日子一定多灾多难了吧?她倒是不怕自己受欺负,她怕的是身边的人因她而受到连累。

而且这一次,萧靖出手帮了她,刘淑萍肯定连萧靖也记恨上了吧?

“我该怎么跟他道谢呢?”姚羽琦苦恼地托着腮帮子,望着窗外的月光。

越想越清醒,她索性走了出去。

庭外月影婆娑,风儿拂过树叶带来了轻轻“沙沙”细响。姚羽琦盯着那些月光下翠绿的枝叶,忽然想起了劲竹园。

“不知道能不能碰到他?”

心里还在这么想着,脚下却已行动。

然而,当她到达了劲竹园,园子里并没有萧靖的身影。

“是啊,都这么晚了,萧靖怎么还会在这里啊?”姚羽琦有些失望,“看来是没有机会跟他道谢了。”

她伸手扶着身边一株光滑的青竹,想起那夜萧靖就在这里吹箫。

他的箫声总是带着淡淡的悲伤,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一个人若是从来都没有笑过,那肯定是有伤心事了。”姚羽琦自言自语了一阵,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了脚边一块尖锐的小石子。

她看了看身边的青竹,又看了看那块石子,脑中灵光一闪。

“啊,对了,他不听我说,我可以留字啊。”弯腰捡起石子,她吃力地在竹背上刻下了几个大字。

“萧靖,谢谢你。羽琦留字。”

“字难看了些。”姚羽琦蹙眉看着那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然后甩了甩头,“算了,不管了,刻出来的字能看好到哪去?也不知他能不能看到?希望能看到吧!”这样她也安心些,不然她老是记挂着。

丢了石子,她拍去了手中的尘灰,然后转身离去。

匆忙离去的她并没有发现,就在她走后不久,竹林深处走出了一道白色修长的身影。

看着青竹上留下的字,萧靖眼中却闪过一丝淡淡的复杂。

居然就这样留下他和她的名字吗?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到,不知会掀起怎样的狂风巨浪?

伸手往竹上轻轻一抹,萧靖将那些字全数抹去。

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刚才姚羽琦离去的方向,他掩唇轻咳了两声。

这样毫无心机,喜形于色的少女,又能在宫中生存多久?

自那日萧靖为姚羽琦出头之后,宫里原本都站刘淑萍这一边的太监宫女们更是不敢跟姚羽琦公然作对了。

现在储秀宫,姚羽琦是唯一敢对刘淑萍怒目向相的人了。

刘淑萍并不甘心,于是,只能明里暗里地欺负那些软弱的、或是没有强硬后台的采女们出气,姚羽琦也听到了不少的抱怨,但很多人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这一日,难得李公公放她们一天假好好休息,姚羽琦就拉着姚佳莹散心透气。但毕竟这里是皇宫,不能走远,她们也只能在储秀宫各殿走动,走到回廊的时候,听到了压抑的痛呼声,紧接着响起了刘淑萍的怒骂声:“你这个贱人,拿这么烫的水泼我,差点毁了我的容知不知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有人在低声哀求。

“对不起?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吗?”

不知这个刘淑萍又在欺负谁了?回想起那日朵儿的遭遇,姚羽琦心一沉,冲出去时就听见刘淑萍一声立下:“来人,给我打。”

顿时有太监峰拥而上,围住原本就跌在地上的女子一顿拳打脚踢。

旁边虽站着几名采女,但没有一个人肯伸出援手。

“住手!”姚羽琦想也不想就冲了出去,“你们都给我住手!”

那些人一见是姚羽琦,毕竟也有点顾忌,便停了手。

姚羽琦和姚佳莹连忙扶起地上的女子。

女子掩唇轻咳了两声:“谢谢。”

“是你?”看到那张熟悉而苍白的脸,姚羽琦震惊万分。

正是那日好意提醒她们的那名女子。此刻,她的身边伤痕累累,连衣发也显得散乱不堪。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刚才只是想弄点热水洗脸,但不小心撞到了——”女子抬头看了刘淑萍一眼,便又低下了头去。

“就因为一盆洗脸水泼到她身上,她就这样对你?”姚羽琦只觉愤怒填满了身心。

刘淑萍冷笑着插了一句:“若是刚才烫坏了我的脸,我立刻就让她毁容。”

“刘淑萍,你太过分了。一盆洗脸水能烫坏你的脸吗?”姚羽琦再也忍不住,起身怒目瞪视着刘淑萍,“你和她都是这一届的采女,与你平起平坐,你有什么权力这样打她?”

刘淑萍冷哼了一声:“就凭她也配与我平起平坐吗?她爹连五品都称不上——”

“这里并不是朝堂,是后宫。”姚羽琦冷声打断了刘淑萍的话,“你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采女,甚至连品级都没有,你又凭什么打人?”

“姚羽琦!”刘淑萍气得脸色青紫,“你别仗着皇上的那点恩惠就得寸进尺,你以为我不敢动你?”

“你试试!”姚羽琦挺胸向前踏了一步,昂首怒视着刘淑萍。

“你——”刘淑萍怒极,扬起了手,但最终还是放下了,紧紧地握住,“姚羽琦,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怎样?”姚羽琦不甘示弱地反问。

“等我被封为了淑妃,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刘淑萍甩袖离去,那一帮小太监也连忙跟上。

“淑妃?”姚羽琦一挑眉,对着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就凭你那副德性,也配做淑妃吗?”

“姐姐——”姚佳莹扯了扯姚羽琦的衣袖,“还是不要太招惹她的好。”

“放心。我才不怕她。”姚羽琦朝妹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旁边看热闹的采女一个个地散去了,姚羽琦不禁拧眉:“这些人眼睁睁看着你被打竟也不伸出援手,改日若是她们被打,也无人相救时,看她们心里什么滋味?”

“这也不能怪她们。”那女子轻叹了口气,“聪明人都懂得明哲保身。”

姚羽琦笑道:“啊,那看来我是个笨人了。”

“啊,不是这样的,我并不是说你——”女子急于解释,却又触动了伤口,不由一声低呼。

“你没事吧?”姚羽琦连忙扶住她,“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知道你说的意思啊!”

“没事。只是小伤。”女子轻摇了摇头。

“我先扶你去那边坐下吧!休息一会儿,然后让朵儿请御医过来看看——”

女子在姚家姐妹的掺扶下,坐到了一旁的长椅上:“不用劳烦御医了,免得惹来麻烦。”

“你竟还怕给那个刘嚣张惹来麻烦啊?”姚羽琦一脸不以为然。

“刘嚣张?”女子脸上露出了不解。

“我姐姐说的就是那个刘淑萍啦!”姚佳莹含笑解释。

“你们说说,我给她取的这个名有错吗?她的脸上除了嚣张跋扈,还能看出什么来?”

女子闻言掩唇轻笑。

“你会笑就说明你真的没事啦!”姚羽琦这才稍稍放下一颗心,“对了,不知姐姐贵姓,我叫——”

“我知道,你叫姚羽琦。”女子微笑着转头看了姚佳莹一眼,“而这位是你的妹妹姚佳莹。你们救过皇上一命,直接越过三选被皇上带进了宫里。整个储秀宫几乎没有人不知道的。”

“原来我们这么出名啊!”姚羽琦与姚佳莹对看了一眼。

“那姐姐你——”

“我姓纪,名芷兰,家父是御吏中丞纪紫阳。”

“芷兰姐姐。”姚羽琦笑得一脸灿烂,“你不介意我以后这样叫你吧?”

“多谢妹妹抬爱——”

“哎呀,不要这样文绉绉了,以后就直接叫我们羽琦和佳莹吧?”

“好。”纪芷兰深深看了姚羽琦的笑脸一眼,“现在后宫里能遇到像羽琦这样的人已是很难得了。”

“怎么你也这么说呢?皇后也说过类似的话啊!”

纪芷兰笑而不答,而是转移了话题:“其实,羽琦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刘淑萍在这储秀宫里横行霸道,却没有人敢制止?”

“不就是因为她爹是个三品大员嘛,而且听说与勒太师走得很近。”

“这话三分对了。”

“只对了三分?”姚羽琦好奇地问。

“嗯。刘大人其实是勒太师的门生,而且身为吏部尚书,也深得皇上器重。”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就算刘淑萍的父亲多么得志,也不能像这样仗势欺人啊!大家都是采女,以后谁有机会被册封,还是个未知数呢?”

“羽琦你这话就错了。后宫中的事与非,又岂是这么简单?”纪芷兰轻叹,“刘淑萍若没有把握,又怎么轻意说自己能当上淑妃?”

姚佳莹终于忍不住问:“芷兰姐,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玄机啊?”

“你们应该知道,这后宫是由皇后掌管,而在皇后之下,设有四妃。她们的权力,仅次于皇后娘娘。如今后宫之中,四妃已有三妃。德妃、贤妃和贵妃也都深得皇上宠爱。只有淑妃之位悬空,这个位子有多少人想争啊?勒太师想争,蓝大人更想争!”

“蓝大人?”

“就是尚书令蓝台明大人。他唯一的掌上明珠,就是近来最得宠的德妃娘娘。如今朝中唯一能与勒太师抗衡的,就只有蓝大人了吧?他又怎会放过这个机会?”

“那刘淑萍凭什么认定自己将来会当上淑妃?”姚羽琦转了下眼珠,半开玩笑地道,“难道就因为她名字里有个淑字啊?”

纪芷兰笑了:“羽琦你真是爱说笑。这能不能当上淑妃怎会跟名字有所关联?后宫的真正权力,当然是在皇后娘娘的手里。”

姚羽琦不解了:“芷兰姐,你这话是说,现在淑妃这个位置谁坐,是皇后说的算的吗?皇上自己没有决定权?那到底是皇上选妃,还是皇后选妃啊?”

“羽琦!”纪芷兰忽然紧张地一把捂住了姚羽琦的嘴,“噤声!”

往左右看了眼,似没见到什么人,纪芷兰才轻舒了口气:“小心隔墙有耳。”

姚羽琦连忙点头。

姚佳莹轻叹了口气:“姐姐,你就是这冲动爽直的毛病了,想什么就说什么。这里可不是我们家啊!”

纪芷兰放开了姚羽琦:“佳莹说得对,羽琦,以后在这里讲话,要处处小心。”

姚羽琦苦笑:“我就知道,这个地方根本不适合我。”说着,她转移了话题,“芷兰姐,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

“嗯。”纪芷兰压低了声音,“皇上登基还不到三年,根基未稳。而勒太师和蓝大人都三朝元老,在朝中势力庞大,手握兵权,皇上自是忌惮。勒蓉能成为皇后,怕也是勒太师一手安排的。而皇上从来不管后宫的事,就连每年的选妃也都是兴趣缺缺,除了德妃娘娘,就连贵妃和贤妃都是皇后钦点的。而这回淑妃的位置,怕也是逃不出皇后的安排了。刘淑萍既是勒太师门生的女儿,当然是最有可能成为淑妃的人选。”

姚佳莹忽然插了一句:“听说贵妃和贤妃是双生姐妹,能歌善舞。”

姚羽琦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佳莹,你连这都知道了。”

姚佳莹吐吐舌头,小声地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姚羽琦无奈地在心中叹了口气。

没想到胆小懦弱的佳莹,竟也有这样心思细密的一面。

那个皇帝究竟有什么好?大家都这样争来争去?

脑海中晃过了那张狂傲不驯的脸庞,姚羽琦摇了摇头。

她还是没想到那个皇帝究竟有什么迷人的地方?

“连贵妃和贤妃都是皇后的人啊,如果再加上一个淑妃,那个德妃不是很凄惨?”姚羽琦将注意力放了回来。

纪芷兰笑而不答,即没反驳,也没点头称是。

“好复杂。”姚羽琦一想到这么多人争来斗去,她就觉得头痛,“不过,芷兰姐,你懂得的可真多。”

纪芷兰浅笑:“要在这深宫之内生存,有些事情是必须要知晓的。就像佳莹刚才所说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姚羽琦夸张地仰天长叹了一声:“真希望我会落选。”

纪芷兰看了她一眼:“羽琦,你不想成为皇上的妃嫔?”

“我可没兴趣跟那么多女人争一个男人。”姚羽琦耸耸肩,“那我宁愿当尼姑去。”

纪芷兰摇头失笑。

“走吧,我先扶你回去,就算不找御医,也要拿点药酒擦擦。”

姚羽琦和姚佳莹扶着纪芷兰离去,她们并没看到,就在她们离去不久之后,回廊的另一侧,走出了两名男子。

身着黑衣的男子,发也未盘,而是任由它们披落在肩后,显出几分慵懒与邪魅。

而在他的身侧,则站着一名白衣淡雅的男子,五官俊逸,但眼睛里神色永远是那种平静淡定,看不出什么波澜。

“不知你什么时候养成了偷听习惯?”白衣男子目送着三名女子远去,淡淡地开口道。

黑衣男子唇角微挑,黑眸里却闪烁着一丝兴味:“若不偷听,我又怎会听到这么精彩的对话呢?原来这后宫之中,还有不愿当嫔妃的女人,一直期盼着落选。看来姐姐可比妹妹有趣得多了。你说,我要不要如她所愿?”

白衣男子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你想不想她落选?”

黑衣男子哈哈大笑:“你说呢?”再度将问题丢了回去,男子潇洒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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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狠厉杀手到失忆闺秀,从天涯孤女到高门贵妇,从未来到异世。童菲说:我跨越时空历经万难来到此间,只想平平淡淡活着。童菲说:贵族有什么了不起,如果嘴巴不能说理,我不介意用拳头。童菲说:你所依仗的不过是身份,若有一日我地位高与你,又当如何……————这是一部大灰狼脱掉羊皮继续奋斗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