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当时没什么朋友,看这小哥哥生得好看就颇喜欢粘着他找他玩。
可是千谰却对小小的她满腔热情无动于衷,他喜欢跟一个叫灵衣的温柔美丽的姐姐一起玩。灵衣看木槿锲而不舍地跟在千谰身后,像个小跟屁虫,也是心疼千谰对她的态度。
于是后来便主动拉拢他二人,然后就是三个人一起玩。
木槿有时候看着他们两个十分般配,总是心生欢喜。千谰因为灵衣,对木槿的态度有所改观。
但是那个时木槿并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是在灵衣十五岁生日之时,她亲眼看到千谰偷偷亲了她。
少男少女的情愫在朝夕相处中日益加深,木槿看到千谰亲了她的唇角,然后两个人嬉笑打闹。
看到这一幕,她突然很疼,说不出来是什么缘故,就是很疼。
后来有一次,灵衣带她去山里采灵芝,结果为了救她,滚落山崖死了。
木槿愣愣地看着灵衣在她的面前消失,跌跌撞撞跑回去。她想解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千谰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千谰狠狠甩开她揪着他衣袖的手,随着冷千机去寻找灵衣。
但是直到第二日,他们也没在山谷里找到她。许是连尸体,都让山里的野狼鬣狗之类的叼走了。
自那之后,千谰仿佛变了一个人,对她的那种冷漠和怨怼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他恨毒了她。
性格从那时起也变成了寡言寡语,不喜谈笑。
一个月后,鄞晟国宫里的人来接他,他成了身份殊荣尊贵的鄞晟国的世子殿下,从此便再无音讯。
木槿看着他一身矜贵雍雅的华服,束上玉冠,面色冷淡如玉地与她擦肩,心里还是疼了。
那张以往粲然的瞳孔自此失了神色,只剩怨恨。
后来,她也决定下山去找回自己的身份,十四岁那年她偷偷溜下山,拿着那封绝笔信和那枚罕见的上好的羊脂玉玉珏,来到平南国京城天上人间。
一眨眼,她已经走到天上人间大门口了。
天上人间门前还是依旧熙熙攘攘,客来客往,只是却不见往日老鸨在门前挥舞手绢的谄媚身影。
硬着头皮,她还是回来了。
只是她一迈进天上人间。忽然从侧后方冒出两个人来一下子钳制住了她,她看着从楼梯拐角走出来一脸凝重的老鸨,然后跟出来的是一个黑衣黑帽、腰间佩刀绳的捕快。
“妈妈,这是做什么?”
老鸨脸色也相当不好看,转头冲那捕快道:“大人,您看是否能通融一下,容我跟她说几句话。”
那为首的捕快状似无意地摆摆手,闲适地往桌前一倚,道:“有话快说,这些个兄弟还等着带人去交差呢。”
老鸨连忙点头,拉过一脸阴郁的木槿到一旁无人处。
“你这个死丫头,惹祸精,我好心收留你,你倒好,给我闹出命案来了!”老鸨恶狠狠的表情恨不得想把木槿生吞活剥了。
“绿意的事?”木槿挑眉。
老鸨死死瞪了她一眼,“还能是什么!现在衙门要派人拿你,你说你惹上杀人名声不说,现在还要被带走,你说你走了,我怎么跟那些客官解释?还有你那贵客!”
木槿十分无奈,“人不是我杀的。”
老鸨呼了一口气,看样子仍是气得不行,她道:“人现在是谁杀的不重要了,那汉子逮住了,我倒不知何时手底下养出一匹不听话的白眼狼了,咬死了他是看到人死了之后才图个享乐的。那绿意生前和你最不对付,你抢了她的花魁之位,这事一打听便知道。你现在纵有千百张嘴也难说得清!”
木槿禁不住一笑,“哟,怎么听起来,所有人不信我,你都信我?”
老鸨白了她一眼,嘟囔:“你该不会傻到放着贵人的枝不攀,非要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吧?”
木槿点点头,“这倒也是。”
而后,突然想到一个人,开口问道:“那个云柔抓住了吗?”
“没有。”
“她是何来历?”老鸨正要张嘴,却见那捕快不耐烦地站了起来,“说完了没有?”
老鸨笑着附和了两句,“我这不心疼自家姑娘,多嘱咐两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