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到的时候,郾城已近傍晚,郾城的城门口有魏凌渊的将士把守。
木槿在远处,看着城门紧闭,她紧紧牵着马缰绳思考对策,引得马在原地来回踱步,不安地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城门上的将士们正在看岗放哨,忽然发现一骑着马的黑衣女子正有欲往城门来的趋势。
因为疑似瘟疫,连日来他们早已放出了禁止入城的消息,这女子独身前来岂不奇怪。
正想着,却见黑衣女子骤然倒地,城门口的几人不敢莽撞,迟迟未有动作。
只是耽搁的时间久了,不免担心起那女子是否是真的晕倒了。
于是,城门大开,一个士兵小碎步跑了过来查探情况。
木槿在他靠近的一瞬间,将他紧紧钳制住,按压在地,然后寒光毕露的锋利匕首抵在他的脖颈上。
“打开城门。”她高喊了一嗓子,威胁道。
城墙上的将领像是没料到会突然发生这一幕,发现这女子果然有问题,连忙决定派了几个士兵下去。
木槿一看机会到了,几个士兵正好赶来,她佯装匕首掉了,干脆地被几人按在地上制服了。
西营,此时墨珏正和魏凌渊商讨如何解决这次起义之事,就听到营帐外传来一阵骚动。
“老实点!”
一官兵恶狠狠道,下一瞬,就把一个黑衣的绝美女子推搡进来。
墨珏抬眼一瞧,瞳孔一缩。
“木槿?!”
他的诧异溢于言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会在这里。
木槿颇为轻松地嘟嘟嘴,挣扎了一下,双手被绑在身后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你来做什么,胡闹!”
回过神来的他,从长桌前绕出来,怒睁着一双星眸,狠狠教训道。
同时,霍风上前给她松绑。
木槿一怔开绳索,就迫不及待地单膝跪地,“王爷。”
她拱手作揖,默默低着头。
她知道这次贸然前来,肯定会引起他的大怒。
“木槿听闻郾城战事,想为王爷解忧。”
墨珏薄唇微微抿起,菲薄的唇线微微轻颤着,眼中的怒意澎湃。
“你知不知道这里瘟疫横行,有多危险?!”
木槿一抬头,“木槿正是为此事前来,木槿懂医术,可以帮上忙。”
她十分虔诚的眼神看向墨珏,观察到他脸上的怒意,心里有点打鼓。
墨珏虽恼她不顾危险前来,但还是将她安顿了下来。
他的心里,却怦怦直跳,有种情愫油然而生。
将她好生安顿好之后,墨珏便和魏凌渊前去与起义头子谈话。
木槿一个人被关在西营的营帐内,门外来来回回都是巡逻的士兵,将她包围成了一个圈,墨珏再三嘱咐绝对不能放她出来捣乱,这下是插翅难飞了。
茶楼三层,屋外冷风刺骨,屋内却暖意融融。
墨珏坐在正对门的主位置上,他的面前一杯沏好的普洱茶正升腾着热气,魏凌渊坐在一侧。
不多时,就见一个青衫书生模样的人从门外走来。
此人手摇折扇,头戴毡帽,步履沉稳,眉眼带笑。
一看,倒以为是那个书堂里的教书先生。
“小人见过二位。”来人先躬身作揖,双臂举起拱手道。
见他礼节甚周到,墨珏稍放下心些,一抬手,“请坐。”
不知此事能否和谈,但友好的开端便是成功的第一步。
墨珏心里思忖道。
“想必,这位便是当朝摄政王爷,而这位是大将军王”
这书生抬手指了指,面容上带着丝丝慈和的笑意,仿佛没有恶意。
“阁下是?”墨珏清透的眸子睨着他,暗地里将他打量了一番。
这书生手里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弄着,不急着答话,而是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嗅了一下。
“小人乃此次起义的参谋,白程厌。”
书生合上折扇放在桌上,掀开茶盖品了一口,“好茶。”
“你能代表你方谈判?”
魏凌渊凝重地扫了他一眼,瞧他一副轻松自然的样子,好像这不算什么大事。
“当然。”白程厌侃侃而笑。
“那么摄政王爷,小人就先说说目前的形势。郾城这个小地方,民多官少,肯为老百姓办事的没几个,就拿知府来说,贪官当道,大肆征税,克扣粮种,百姓民不聊生。”
他说时,将郾城的情况介绍得十分详尽,但面上却风轻云淡。
墨珏微微蹙眉,抚弄着手上的扳指,听他娓娓道来。
“半年前,这知府的儿子强暴了一寻常人家的女儿。那家人到衙门报官,可衙门包庇罪犯不作为,谁料三日之后,这寻常人家一家五口竟全部被人杀害,至此引起民愤,城中青壮年开始联合起来组建一支队伍,暗中除掉了这知府的儿子,由此开始了反朝廷起义,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白程厌讲了许多,低头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
墨珏暗自思忖不说话,魏凌渊提道:“若我们能铲除贪官,你们可愿投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