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太阳变得愈发勤奋起来,不到六时,梅城就被朝霞铺洒上一层金光灿灿的轻纱,耀眼的光任性的从厚重的窗帘穿透过来,轻撩着人们不得不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变得和太阳一样勤奋。
一早,简溶就开始在厨房忙碌,她把给曾毅准备的食物一一放进搅拌机里,然后开启,谁知点了开启按钮,机器竟然没有半点反应,她又反复试了几次,仍然如此。她嘴里犯着嘀咕:“真寸!又用坏一台,得赶紧在京东订购一个,这样下午送到了不耽误晚上使用。“
备感无奈的她只得把食物从搅拌机倒了出来,拿出一个小勺,开始一点一点的研磨弄碎。
她费了好长时间才把食物弄的比较稀烂,她取出一部分盛到碗里,把毛巾围在曾毅的脖子上,开始一勺一勺的喂他,喂完一勺她还得赶紧拿手托一下他的下颚,以防食物流出,方便他尽可能多的把食物吞咽下去。
虽然曾毅不像正常人那么吞咽自如,甚至都不如一个五六个月的婴儿,好在经过这么些年,简溶已经很熟练的掌握了喂食技巧,所以没太用时费力,曾毅就被喂好了。
简溶擦掉曾毅嘴角的食物残渣,把他收拾妥当后,才匆匆忙忙的从冰箱里拿起两片面包、一盒牛奶,去打发自己已经开始抗议的肚子。正吃着东西时赵义荣打来电话:“溶溶,你爸的胆囊又闹毛病了,早上他疼的浑身冒冷汗,都直不起腰了。一大早我就把他送到医院,医生说他的结石增长的速度过快,必须尽快做手术,可是我和你爸担心,要是他住院了你那边怎么办?”
“妈,手术早做晚不做,趁我爸现在身体还行赶紧让他做手术吧。我这边不用担心,我自己一个人能行。”
“那曾毅每周两次的康复治疗,还有万一你需要外出采访……”
“妈,您就别管了,我会想别的办法的,您在医院把我爸照顾好就行。”简溶不等赵义荣把话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以便打消她的种种担心和顾虑。
“妈……真对不起,爸爸做手术,我做女儿的没办法陪在他身边尽孝,更不能替您分忧解难……您给我爸找个护工,别不舍得花钱,别因为我爸再把您给累着了,我这儿还指靠着您呢!”简溶尽管鼻子开始有些发酸,但还是控制着自己尽量把话说的达观点。
挂了电话,她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流着泪把剩下的面包塞到嘴强咽下去。她变得悲观起来,直觉得现在的自己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惟一可以让自己松口气的是好在父亲的手术不大几无风险。
想着父母的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万一接连倒下或病痛离开,到时自己该如何是好。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无助感涌上心头,简溶恨不得自己长出个三头六臂,护身边的亲人、爱人周全。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可是这一瞬间她真的想找一个肩膀靠一靠,歇一歇,喘一口气……
手机的铃声打断了她的悲伤,她拿起手机看到一个陌生的号码,以为骚扰电话,直接毫不犹豫的挂断了。谁知刚一挂断铃声又起,简溶一看还是刚才那个电话号码,不由气急,心道这世道真是骗子太多,傻子都嫌的不够用了。本来她心情不佳,被这样的电话一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接通电话,准备把对方狠狠的痛斥一番:“你妈没教过你做人要厚道吗……”
“简溶,是我——欧阳云翀。”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
“啊?欧阳,不,不好意思,我以为是骚扰电话……”简溶一边纳闷欧阳云翀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一边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感到有些羞赧。
“你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事?”无事不登三宝殿,简溶想,欧阳云翀指定有事找她。
“这真是有事,我酒吧的营业执照丢了,我去工商部门办理补办手续,办事人员说,我得先在市级报纸上刊登一份遗失声明。我想着你在梅城晚报,想问问登报我都需要办理哪些手续,大约多长时间能够刊登。”欧阳云翀缓缓的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简溶。
“你先等一下,我给我们广告部的小王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简溶挂了电话就开始联系小王,小王告诉简溶遗失声明字数不多,所占版面较小,所以稍微调整一下,加个版就可以刊出了,应该最快明天就能见报,并让简溶尽快把企业的营业执照信息给他发过去,以便他尽快协调加版。
简溶把要求和结果向欧阳云翀说完道明后,又接着说:”你如果还有别的疑问直说就行,我会尽量想办法帮你一并解决的。”
“没有了,我一会儿就把相关资料信息给你发过去。简溶,谢谢你。对了,广告费用多少,一会儿我微信转你。”欧阳云翀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到了地上,不禁松了一口气。
遗失声明的广告费不过一二百元,简溶觉得数目不大,自已承受得起。自己和欧阳云翀的关系虽说不算多近,但也不算太远,提钱确实不太合适,便说:“钱不多,你不用给了。再说我和严澍总去你的酒吧蹭喝蹭玩的,当我和严澍谢你的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对了,你的声音听着有些不太对劲儿,你是不是感冒了?”欧阳云翀刚受过简溶的帮助,如果匆忙挂断电话多少有些不妥,他听到简溶的声音有些鼻塞,就关切的问了一句。
电话那头充满关怀的声音如微风一般拂上简溶的心头,给她带来夏日的清凉。仿佛间她觉得自己找到了可以倾泄的对象,便心无芥蒂的说了起来:“我爸爸生病住院了,我当女儿的不仅不能在医院里陪他照顾他,就连去看他一眼都不可能……他们,他们在医院里还担心着我,还怕我顾不过来……我都不敢想像,万一有一天我爸妈的身体同时垮了,我该怎么办……”简溶断断续续的说完,用手捂着嘴,哽咽着。
“你别急,有我——还有严澍、斯喻这些朋友。你把你家的位置给我,下午我没什么事,我可以开车带你去医院先看看你爸。”欧阳云翀听着她的啜泣声,不由心疼,只想着如何才能为她济困解危。
“谢谢,可是,不太合适吧,这样麻烦你。”简溶犹豫着说。
“我今天不是也麻烦了你一次吗?我办完事大概两点左右到你哪儿,你直接下楼就行。”欧阳云翀用不容拒绝的口吻说道。
欧阳云翀的一番话尤如急风一般,刮卷走了困绕在简溶心头的阴霾,她对欧阳云翀又多添了几分的感激。
她想到昨天晚上烘焙制作了一些饼干和甜点,便找了食品袋装了一些进去,准备见到欧阳云翀给他,以示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