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澍末曾想到秦斯喻会那么痛快的答应做她的伴娘,她不免有些兴奋,自从秦斯喻去了外地,两人除了在朋友圈偶尔互相点赞之外,就没有怎么联系过,所以两人电话里就多聊了一会儿。
秦斯喻的工作重心已经正式转到了北京,由于工作环境、身边的同事几乎都是陌生的,所以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一切都要她从新开始,理顺适应,这些事情足够让她焦头烂额,使得她根本无暇顾及个人感情生活。
婚礼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严澍不得不在工作之余,抽与时间与小蔡共同商议婚礼上的相关事宜。
选哪家婚庆公司、如何装饰布置婚房、购卖新的家俱家私、列参加婚礼的客人名单……诸多繁重琐碎的事情都需要他们考虑周详,严澍不禁对婚礼的筹备多少有了些灰心丧气。
“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既然己经领了结婚证可以充分证明婚姻的合法有效性,何必还要多此一举办个婚礼昭告天下呢?早知道这么麻烦,我们倒不如像简溶他们那样简简单单请至友亲朋在饭店吃一顿,或者直接去旅行结婚,这样的话既省心又省力还省钱,简直是三全其美。”
听着她的抱怨,小蔡的反应却是不急不躁,安慰她说,属于两个人的婚礼毕竟就这一次,人生的重要节点有时需要通过一个隆重的仪式来纪念,既然一开始选择了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那就应该有始有终,踏踏实实把它安排好,让身边的亲人朋友满意,争取不给自己的将来留下遗憾。
小蔡的话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严澍抱怨归抱怨,她只得打起精神来和小蔡一起继续安排着婚礼的一切。
五月,梅城已经正式进入了夏季。
在梅城郊外的薰衣草庄园,除了稀稀疏疏的游客,就是和简溶她们一样在这里拍摄婚纱照的新人。
一望无际的紫色花海衔接着万里无云的碧空,一些仿欧式的建筑及零落在花海中的小木屋就如一艘艘搁浅的船。一阵微风吹过,花海掀起了层层散发着清香的波浪,那些小船似乎也随着波浪的起伏荡漾起来。
“哇——真美呀!简溶,你选的地方真不错!还是你有眼光。”
严澍伸起了双臂,白色的头纱随着微风飘动了起来,为她增添了几分别样的妩媚,小蔡赶紧拿起手机拍下了爱人这一美丽动人的时刻。
“帅哥、美女,准备好了吗?准备好我们就开拍了。”
摄影师是个酷酷的帅哥,他一会儿趴到地上拍照,一会儿亲自为他们示范如何拿捏动作,一会儿调整助手手中的反光板,以期拍出自己最满意的作品。
简溶重新披上婚纱,虽说已经没有了初次的激动和惊喜,但是此时此景,也让她和严澍一样难掩开心。
没有几个女人希望多次披上嫁衣,但是几乎每个女人都对洁白的婚纱有着莫可名状的偏爱和喜欢。如果男人们不介意,愿意陪同,女人们恨不得一年拍上一次婚纱照,哪怕自己成了年老色衰的老太太。
好不容易拍完了两人的合照,摄影师开始为新娘们拍摄单人镜头。
欧阳云翀和小蔡终于可以暂时休息一会儿了。
五月的天气已经开始炎热,两人穿着厚重的礼服早已出了满头大汗,他们把上衣脱了,坐在路边的长凳上,一边喝着水,一边聊着天。
看着两个女人不知疲倦的换着各种姿势拍,欧阳云翀哑然失笑,对小蔡说:“兄弟,做好准备了没,咱们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嗯,我看也是。”小蔡深表认同。
“拍了都快一天了,真想不到还有什么可以拍的。我悄悄告诉你,其实我一点儿都不喜欢拍婚纱照,要不是我媳妇儿喜欢,我才不会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这么受人摆布呢。”
欧阳云翀用手捂着嘴,向小蔡的耳朵凑了过去说。
“哈哈……其实,我也不喜欢。你看,我脸上的笑肌都已经僵了。”
“前两天我给简溶开玩笑,说你自己选好景和婚纱想怎么拍就怎么拍,到时候把我P上就行了。谁知她不依不饶,给我上纲上线,非说我的态度不端正,对婚姻不够尊重……这都哪儿跟哪儿呀,女人啊,有时真是不讲道理的生物。”
“嗯,这个问题我也发现了,跟她们讲不通道理。可惜啊,人类不能单性繁殖,所以我们哥儿俩还得舍命陪老婆。”
“我舍命陪她倒没什么,可不能让肚子里的小祖宗也舍了命陪她。不行,肚子里还有一个呢,我得让我媳妇儿悠着点儿,见好就收。”
欧阳云翀不带半点犹豫的起身站了起来,拿了一瓶水径直朝简溶她们走了过去。
“老婆,休息一会儿,喝点水吧,这大热天的,别累坏了。”
趁着拍摄的空档,欧阳云翀给简溶递过去一瓶已经拧好盖子的水。
她喝水的功夫,欧阳云翀在一旁又是给她拍背,又是给她揉肩,接着又俯身下去,把耳朵贴到她的肚子上,用手摸着她的肚子说:“儿子,陪你妈拍照累坏了吧?今天辛苦你了。你要是累了呢,就死劲儿踢她一下,给她个信号,让她也体谅体谅你。”
欧阳云翀的话音刚落,简溶就觉得小腹处似乎有东西在轻轻蠕动,她才意识到今天自己有些忘乎所以了,都忘了肚子里还有一个活物。
“唉呀,看我这当妈的,差点把肚子里的小东西给忘了。严澍,趁着这大好机会你多拍几张,我准备去换衣服了。”
“走,我陪你去。”欧阳云翀抱拥着简溶就准备去附近的更衣室。
看着紧紧相依,如同连体婴儿的两人,严澍不禁感慨起来:“啧,啧!你们俩的糖都撒了两吨了,齁不齁?”
严澍用手扇着风,看着坐在远处长凳上喝水的小蔡,顿觉他不解半点儿风情,不免来了气,对着他就喊了起来:“蔡红彬——我渴了!”
“哦,好。”
小蔡懒洋洋的站起身来,拿了瓶水过来递给严澍。
严澍柳眉微拧,撅着嘴,甩着手不接。
“你不是渴了吗?给你水啊。”小蔡不解。
“我——盖子我拧不开!”
“哦。”
小蔡只以为她拍照累了,所以也没理会她的无理取闹,默不作声的把瓶盖拧开,重新递给了她。
“哼!”她一把接了过去,置气一般“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把瓶子杵到小蔡的手里,瓶子的水溅出来一些,洒到了小蔡的衣服上。
“严澍,咱们有事说事,别闹脾气好不好?”
小蔡又热又累,情绪也有些绷不住了。
“谁闹脾气了?好好的我怎么闹脾气了?这么说,我还真要闹闹脾气,我不拍了!走,简溶咱们一起换衣服去。”
严澍一把扯下头上的白纱,气冲冲的提起裙摆就准备去更衣室。
“简直莫名其妙,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小蔡用手抓着头发,都不知该从何入手。
简溶拉住严澍,帮她把头纱重新戴好,对小蔡说:“今儿的天有些热,她啊,想给你撒个娇,让你把水亲自喂到她嘴里。”
“怎么喂啊?”小蔡依然不解。
“嘴对嘴啊。”欧阳云翀紧接着说。
旁边的摄影师、助手都吃吃的笑了起来。
小蔡这才领会到他们想通过玩笑的方式,调节一下气氛。
小蔡笑了,开始打趣起他们两个来:“哥哥嫂子,烦请你们俩给小弟示范一个。”
“就是,就是,示范一个。”摄影师和助手也在一旁起着哄。
严澍仍然一脸不悦。
简溶给小蔡几个使了使眼色,把她拉到一边,劝她说:“你说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动不动耍脾气闹别扭?你是人家小蔡的第一个恋爱对象,所以啊,他难免没有经验,不懂女人心,哄起你来也显得有些生涩。不过你想一想,谁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能那么容易就知道你的所思所想啊。再说了男人与女人本来就是不同的两种生物,思维方式更是不同,男人是直线思维,女人呢则是曲线思维,所以我们与他们交流就要直来直去,不要绕弯子,不然让他们猜来猜去,猜一天两夜也不一定能猜得明白。”
“都是男人,区别怎么那么大呢。你看你们家欧阳云翀多会疼老婆,一会儿递水,一会儿又给你揉肩捏背,我们家的那个就像个没熟透的生瓜蛋子一样。”
严澍看了看站在远处的小蔡,向简溶抱怨着。
“人家小蔡是小鲜肉当然是生瓜蛋子了,你这老牛吃了嫩草还一肚子不乐意呢。再说了,他俩能比吗?无论是年龄,还是阅历,小蔡自然是比不过欧阳云翀的,但人家胜在年轻啊,可塑性强,等他到了欧阳云翀这般年龄,说不定比欧阳云翀做的更好呢。再说了,如果真的给你一个花言巧语的情场浪子你就开心了?看你的嘴巴撅的,都能拴头驴了,你看,大家都在等着你呢,快去吧!可别生气了,开开心心的,这样拍出的照片才漂亮。”
说着简溶伸出两个手指就去掐她的嘴,严澍只好瘪着嘴笑了起来:“好好好,我听你的,不生气了。”
小蔡看到她笑了,脸色也开始放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