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没病吧?!”小孙宇要疯了,瞪大了眼捂着额头转了一圈,“给自己办葬礼?!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我没疯,我很清醒。”孙宇醉酒也似的闭着眼竖起食指,咬着牙说道:“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现在还剩多少时间?三十二天!零七个小时?或者八个小时?!呵呵呵哈哈啊啊啊。”孙宇笑得像哭一样,手掌顶着额头,“你知不知道,一个人,每天早晨第一件事,就是算自己还能活多长时间是什么滋味?你知不知道,一个人,每过一秒,就感觉自己离死亡又近了一步是什么心情?你又知不知道,等死的滋味,是多么可怕!啊!!!”
孙宇突然爆发,歇斯底里地吼道:“我踏马不想死!!”
啊啊啊啊啊啊啊!!!!!
似乎吼尽了最后一分力气,孙宇呜咽着缓缓跪在地上,双手捂面,呢喃着,“我不想死,呜呜,不想死啊!”
小孙宇默然,十八九岁的小伙子,对死亡还没有太多的碰触和畏惧,似乎那是一个很遥远的事,自然便没有了那份感同身受。
抹掉泪水,拿掌心使劲擦了擦眼角,孙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点激动了。”
“我能理解。”
“嗯,或许你能理解,但是,你肯定无法感同身受。”孙宇撸了撸鼻子站起身,“我为什么想给自己办一场葬礼。
一一年,五月一号,我买车了。车票是零八年下来地,驾校是什么样儿你以后会知道,我只能跟你讲,我车是朋友帮我提回家地。我根本就没敢开。
车提回家以后,我躺在床上,一点不撒谎,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一点不夸张,都踏马要跳出嗓子眼了,我害怕呀,脑子里乱哄哄地,第二天开车上班得啥样?手这么生,能不能撞着人,万一撞着人了怎么办,等等等等。一个多小时,坐卧难安。
索性一横心,拿起钥匙出了门。开车就上了道。
这一路,熄火无数回,红绿灯都看不明白,也不知道往哪开,跟着人家车屁股就走,回头,跟人进小区了,进去就出不来了。满脑门子汗,最后怎么磨出来的都不记得了,可是,回到家以后,不慌了,也不怕了。
后来我琢磨出来了,人那,畏惧的不是事情本身,而是没经历过的未知。
经历了,知道了,也就不怕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小孙宇静静地听着,问了句,“可这和死亡是一码事吗!”
“是不是,总得做做。”孙宇舒了口气,“总比现在这么揪着强吧。
太踏马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