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一刻，市郊，半山坡，并肩站着四个模糊的身影。
天色渐明，小孙宇将裹着的大衣敞开，胸前一团似液似固，排球大小的物体，便漂浮在众人面前。
近乎透明的肉膜后，已经退变成胚胎的孙宇，标本似地浮在空中，一动不动。
老费抽了抽鼻子，从兜里掏出个录音机，“兄弟，学了好几天，这喇叭也没学会。将就点，拿磁带放几首喇叭调儿送你吧。”
说着话，一按播放键，沙沙的磁带转动声中，突兀的一声唢呐清唳，哥几个扯着嗓子喊道：“兄弟！哥几个给你送行啦！一路走好！”
鞭炮轰鸣，唢呐震天。
红通通的胚胎漂浮在“子宫”里，看不太清五官的脑袋上，应该是嘴的位置慢慢弯起一抹弧度。然后，在第一抹阳光中，整个“子宫”，凭空消失。
鞭炮停歇，偶尔几声鞭响。
山坡上，唢呐声声，四个少年彼此搂着肩膀，站在那里，望着远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