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自从知道他们的婚期定下来高兴地絮絮叨叨的说,完全没法好好下棋,不出一刻钟便兵败如山倒。温如玉只好放弃下棋的心思任由他说个够吧。
壶里面的水开始咕嘟咕嘟的冒出热气,萧泽还捧着纸条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
“阿泽,这事不忙呢。你这次出去很久了,发生什么事了?”温如玉端给一杯清茶,说了半天难道都不渴吗?
萧泽终于停下来端过茶杯闻了闻,上好的碧螺春。以前他觉得喝茶跟喝水没有区别的,现在喝着她亲手端来的茶觉得千金不换。
“是有点麻烦事需要你帮忙。”萧泽喝着茶,多日奔波的疲惫感一扫而空。
“你也解决不了?”温如玉感觉最近似乎有点风雨欲来的感觉,尤其是经过了锦绣坊旁边的玉春堂时是更加这么觉得。听医馆的伙计说最近来了许多很奇怪的病人,都是浑身提不起灵力的修士。
“嗯,不是我擅长的领域。陌隐说这是蛊,他也能力有限。”提起这事,萧泽显然脸色也不太好了,追查这么久一点头绪没有。
温如玉讶异说道:“陌前辈也束手无策吗?”
萧泽点了点头,接着把情况都说了一遍。
温如玉听完陷入沉思,提不起灵力、灵丹抽痛这种蛊是专门对付修士的。萧泽说的中蛊的弟子却都是回到缥缈宫不久才发作的,时间控制的很精准。玉春堂的老板却来找过自己,那些修士也是这同样的症状,想请自己帮忙看诊一天。
萧泽见她眉头深锁,“玉儿,可是有什么头绪?”
温如玉摇了摇头说;“阿泽,我只是觉得很奇怪。苏州最近也来了好多修士,在玉春堂。昨天玉春堂的老板老找过我,她的意思是想请我过去帮忙看诊一天。”
“所以,下蛊的人是不是说过类似叫他们来苏州找你看诊的话,所以也有可能是冲你来的?”萧泽眉头也皱起来了,前段时间黑套岭的事,玉儿确实表现出惊人的医术,会不会就是冲她去的。
想到这个可能性,二人都有一点摸不着头脑。
温如玉拉着萧泽来到玉春堂,还没进门玉春堂的老板便跑出来迎她:“哎哟,温小姐您可算来了。还以为您不得空过来。”
“刘老板,稍安,我这就去看看情况。”昨天门童复述了刘老板说的症状,温如玉还是先去亲眼看看情况。
玉春堂里临时搭了好几个简陋的床,几个面色苍白的人躺在上面。温如玉注意仔细的为他们看诊了一遍。
“刘老板,这些人都是什么时候这样的?”温如玉和萧泽做在桌子旁和刘春在说话。
“他们都是前天一起来到这的,说是没能进温府才来玉春堂找我希望我能帮忙向您求助。一开始都说是腹痛难忍,灵丹似乎有什么在灼烧一样。”刘春在端了茶给他们,坐下来慢慢说了情况。
“哦?他们原本是要找我的?”温如玉和萧泽对视了一眼,果然是冲她来的?
“好像其中有一个说是有人给他们下毒,说这毒说不定您能解。”刘春在想起前天他们突然蜂拥而来,团团围住你一句我一句的求她。
“那他们知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做的?”温如玉皱眉,这事诡异。
“他们说没看到那人的样貌。”刘春在摇了摇头。
“刘老板,他们这是中蛊了,一时半会我也不能解。”温如玉提这笔写了一个药方递给她,“这个时候缥缈宫也有这样的中蛊弟子,我需要去一趟。等我研制出结果在差人给你送过来。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他们了,这要早晚各一次,让他们不要修炼,我会让萧泽锁了他们的灵脉。”
交代完,温如玉和萧泽才走出了玉春堂。“阿泽,我们明天一早再出发,今天是柔儿的生辰,我得陪她过。”
“好,咱们明天出发。”萧泽自然地牵着温如玉的手,慢慢地走在街上,毫无疑问地又引起一场围观。
温如玉无奈地放慢脚步,她也想走快一点啊,然而他们都快被围起来了。她甚至听到有人在议论他们。
哎,其实温三小姐气质上很配萧公子啊。
有没有和我一样觉得温三小姐一点都不丑,反而很耐看啊?到底那时候谁传出来三小姐是丑女的,那人是不是瞎了?
同感,越看越觉得其实三小姐也是很美的。
这等言论收获了萧泽公子危险的眼神一枚。众人接收到这冰飕飕的眼神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萧泽牵着温如玉加快了脚步,弄得她莫名其妙。
“阿泽,你做什么突然走这么快?”温如玉看着他的侧脸不解道,脚步有点跟不上。
萧泽终于放慢了脚步,“玉儿,开始有人会欣赏你的美了。”
温如玉无语,这是吃哪门子的醋。
夜幕降临,碎玉轩灯火通明,时不时有欢声笑语传出来。
温家六朵金花齐聚,君无忧姐弟也来了,温柔感觉这次的生辰宴热闹了很多。
“柔儿,这是姐亲手给你煮的长寿面。”温如玉端着一碗面过来给她。
“姐姐,你每年煮的长寿面怎么味道都不会进步……”温柔端过长寿面笑道,这可是姐姐的特殊才能,做饭永远那么难吃。即使十几年过去了,这碗长寿面的味道仍然一言难尽。
“嗯?柔儿是嫌姐姐做的面难吃了?别吃了,都归我了!哼!”温如玉佯装生气,伸手就要端回来。
“那可不行,姐姐你可答应我了的,每年生日都要给我助长寿面的。”温柔转过身护着自己的长寿面。
“哼!等你出嫁了,就不用吃这么难吃的面了。”温如玉勾手指轻轻敲在她的头上,转身离开了。
柔儿长大了呢!娘,您看见了吗?
温如玉见他们玩的开心,自己坐在湖心亭。突然有一点伤感,若是娘亲还早就好了,她一定很高兴柔儿现在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可人儿。
“玉儿你不开心吗?”萧泽看他一个人坐在这里,神情有些落寞,不由得有点心疼。
“没有,只是突然想念我娘了,她看到柔儿这样肯定很开心的。”温如玉微笑着示意他坐下,“以前她还是一个小团子,没想到转眼就长这么大了。我都还记得,以前我不能原谅父亲,就带着柔儿独自出走去缘起观。每到她生辰就自己煮一碗长寿面给她吃,她总嫌我做的难吃,但每次又都吃完了。”
温如玉的话语有一点轻,带着忧伤令萧泽心疼地拥她入怀,“以后她过生辰我陪你一起做长寿面,你过生辰我亲手给你做。以后都有我在。”
“好呀,以后交给你了。柔儿肯定乐坏了,以后不用年年吃我做的难吃的面了。”温如玉笑了笑,是啊,现在她们多了很多珍贵的东西和真心相待的人。
以后的每一个生辰都不会冷寂了。温柔每年都不愿意过生辰,因为这一天还是她们生母的忌辰,而这一天她心爱的姐姐总会很失落。她们每年的这一天都会在母亲的坟前呆上一整天。
“五小姐。”温柔站在凉亭外的池子,心里终于有一点开心了,今天是她第一次过的开心的日子。而她的姐姐即使还会难过也能有一个为她敞开的怀抱。正在思索间突然听到有人在喊她。回头一看,君未期局促不安地站在她旁边。
“嗯?,你有什么事吗?”温柔微笑还挂在脸上明显心情很好的样子,
“你在这里看什么?”顺着她的视线,是师父和未来师母,难道……
“我很高兴,十六年来我第一次看见姐姐在这天这么高兴地,也很高兴姐姐能有一个这么好的归宿。”温柔高兴的有点想哭,她姐姐受过的苦其实很多的,能有萧师兄这般爱护真的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高兴的了。
原来是这样。君未期神色有点不自然。“确实是这样,没有谁能比他更能配得上师父了。”
温柔赞同地点了点头,“以前以为我姐会宁愿孤独终老,幸好萧师兄出现了。”
君未期拿出准备好的礼物地道温柔的面前,“五小姐,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
“嗯,不用客气的。从辈分上说你可以喊我一声师姐,我也算我姐的半个徒弟呢。”温柔笑着接过盒子,打开一看,一支精美的簪子正躺在里面。
“我们沧澜宗宝器很出名的,我娘曾经是很有名的宝器铸造师,可惜我没有灵力,做来的只是普通的簪子。你别介意。”君未期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不会,我很喜欢,谢谢你。簪子非常漂亮。”温柔郑重地收起盒子,真诚地道了谢。
君未期看着她的笑容有些失神,不由的说了一句:“五小姐今天真好看。”说完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连忙告辞夺路而逃。
温柔脸上爬满了红晕,真是傻。
“小柔!”夹杂了一些愤怒的声音让位肉脸上的笑意凝固,身体不由得僵住了,是莫言来了。“你就是因为他才拒绝我的?”
温柔说不清什么滋味,她转过身:“你瞎说什么呢,不是因为这个?”
“那小子眼神明明就是不对劲,你不是因为他拒绝我是因为什么?”莫言闻言声音有提高了几分。
“莫言!你这么大声作甚?”温柔回头看了一眼凉亭,发现姐姐和萧师兄不在那边才松了一口气。“我说过了,我对你就像是妹妹对哥哥的感情,我们不合适。”
“不是这样的!”莫言的声音底底的像个野兽在嘶吼的声音,“我喜欢你!”
这一句让温柔呆滞了一下,“是吗?喜欢也分很多种的,莫师兄。你别再这样了,你和我之间的默契比不上你和素云姐姐的感情,你又何必这样?”
素云?关沈师妹什么事?莫言还想再说什么,温柔却直接打断他:“莫师兄,不管你问多少次我都是这个答案。江淮那次的事你也别介意了,是我太不小心,换了别的师兄妹也绝不会见死不救的。你不用为那件事愧疚。最后,莫师兄你好好想想素云姐姐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不想最后痛苦的是我们三个人。”
说完不等莫言反应直接瞬移离开他的身边,有时候他固执起来太可怕,温柔觉得还是让他自己静静的好。
莫言神色复杂的站了一会儿,最终没有再纠缠就离开温府了。
温如玉和萧泽从暗处走出来,刚才看见这两个人找柔儿,他们就躲了一下。
“玉儿,这……是怎么回事?”萧泽明显还在状况外,他们吵架了么?
“你莫师弟先前向柔儿求亲来着,柔儿拒绝了。原因嘛我也不清楚,柔儿觉得莫言对她愧大于爱,反而是莫言和素云感情比较好,所以……反正乱七八糟的。”温如玉无奈地叹了一句,当局者迷,莫言就是这样。
“莫师弟不好吗?你妹妹为什么要拒绝?”萧泽不解。
温如玉睨了一眼,萧泽看别人的感情倒是不明白、作为缥缈宫的少主,和师弟师妹相处这么久难道也看不出来沈莹莹和莫言之间的感情的异常吗?“你觉得素云的伤需要闭关这么久吗?”
嗯?怎么说到沈师妹的伤了?萧泽摇摇头仍然不明白温如玉想表达什么。
“素云听到莫言向柔儿求亲了,应该是因为这样才不小心被紫衣抓的。柔儿后来这么说的,在然来回来就是闭关这么久,你觉得是因为什么?”温如玉问道。
“你说她是在逃避?”萧泽还是不明白这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阿泽,你当初到底为什么这么坚定认为自己非我不可的?”温如玉见他还是不甚明了,感情萧泽萧公子还算个感情白痴么?
“因为我的心就是这么告诉我的。”萧泽含情脉脉的看着身边的人。
好吧,你赢了。温如玉笑了笑,“柔儿的心也是这么告诉她的。莫言更喜欢的是沈莹莹,不是她。所以她才说不想到最后痛苦的是三个人。”
沈师妹喜欢莫言,莫言最喜欢的也是沈师妹?萧泽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让温如玉很无语,果然反应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