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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出门买点吃的

“听懂了,指导中心就是做职业规划和入职培训的地方,新人只要找到工作就相当于毕业了,对吧。”厉白星总结道。

“大错特错,错得离谱,”树老头伸手一个扣指敲在厉白星的脑袋上,“帮新人找工作这种事情是三流指导中心干的事,我反复强调过了,我是指导大师,指导大师是什么意思你懂吗?我可是干指导员这活干了50年,第28年的时候就拿到了指导员最高荣誉,不要拿那些庸俗的事情来衡量一个大师,我所指导的,是让你懂得什么叫做活着,活过,永世长存!”

“嗯……饿了。”

就在树老头所谓的指导大师气势到达顶峰之时,厉白星突然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一句,把树老头的火给卸掉一半,树老头盯着厉白星,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为了配合气氛向上高举的双手,明显是气快要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待树老头终于缓过来,依然脸色阴沉,冷淡地说道:“出门直走两个路口,右拐,有个菜市场,去那里买两斤牛肉和一颗土豆回来,菜市场后面有个充电桩,自己去那里充电。”

树老头说完,从工作服的上衣袋掏出一块银币,抛给了厉白星。

“你知道这么充电吧。”

“知道,以前扫地的时候充过。”

树老头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从柜台的椅子下来,朝里面的通道走去。

“但是牛肉和土豆是什么我不知道。”

“待会有人会陪你去,赶紧给爷滚蛋!”

既然树老头已经如此交代了,厉白星同样没啥可以再问,便出了门,虽然两人背道而驰,但已经进入通道内某个房间里的树老头似乎知道厉白星的动向,厉白星前脚刚踏出门,他便打了个奇怪的响指,沉闷的一指双响下,房间阴暗处走出来一名智械。

这名智械不可谓不华丽,银色抛光漆面的流线外甲,虽然矮了点,一米七五的偏瘦体格,但再加上清爽的黑色T恤与宽松七分裤,在智械眼中已经可以称得上干净帅气,而他那副散发金属光泽的面庞刻画优美,有力又不失美感的棱面,即使是当红偶像也要退避三舍,如果是脑袋发热的路人恐怕已经扑了上去,如此吸引眼球的外表,刚刚藏匿于黑暗之中却又仿佛消失一般,身法玄妙,非常人所能及。

“去让外面那俩混混给厉白星带个路,你在暗地里保护一下。”树老头对刚刚出来的这名智械说道。

“是。但是先生,真的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吸收一名复苏者吗?根据情报,钢核联的大督察快到黑铝了,再拖下去,恐怕会出问题。”只听这俊美智械腔调奇特,阴阳相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其所说内容,也让树老头不禁定住,在原地推演细想一番。

寥寥数秒,树老头便定睛说道:“大督察来得倒快,是哪一位知道吗?”

“铁血执行官,泽行。”俊美智械低头道。

“啧,看来钢核联的老大们真的急了,竟然让泽行来,那计划确实得提前了。至于厉白星,和计划没啥关系,只是我对他有些好奇而已,不用担心,去帮我盯着吧。”树老头扬头让俊美智械出发,自己也走进房间的黑暗中。

另一边,厉白星走出大门,温暖的阳光便软扑扑地伏到他身上,东边的阳光明亮,看着那充满力量的太阳,他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凭借自己的意志见到太阳,以及这座城市。

因为西北区指导中心位处于贫民区中心,所以周围的建筑一般不过三层,并且建筑物之间都挂着各色的帆布用于遮掩,在柔和的晨风吹过时形成布的波浪,别具一番风景,赏心悦目算不上,但至少充满人文气息。

更远处,高楼林立的市区在背光下失去色彩,只有影子的高耸建筑在贫民区面前显现其冷酷与难以攀附的特点,仿佛黑洞一般无止境地吸收着太阳的光线,将城市化为阴阳两边。因为某些原因地作用下,明明是交通要道却寂静得只有风声的指导中心门口,站住的厉白星看着这些对他而言新鲜震撼的景象,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啊啊啊!有恶魔从洞窟里跑出来了!跑啊!”一个喊叫声打破了厉白星踏出门后迎来的片刻宁静,指导中心门口顿时鸡飞狗跳,惊慌的人群风卷残云的向四周逃窜。

“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不听使唤了!一定是这恶魔搞的鬼!”

“我的身体好沉,我被下了诅咒,我要死了妈妈。”

“快跑!快跑!跑出恶魔的视线外就安全了!”

厉白星面对激动的人群,也配合着这出戏码进行演出,当那个不知道是谁喊出第一声时,厉白星脖子右侧外露的输导管也应声破裂,导管内急促的水液如数米长的银蛇射出。

可能是因为输导管破裂的原因,厉白星眼冒金星,脑袋想是被一个大锤敲中,单膝跪地,这时候门口那群刚刚还默契地停下围观厉白星的人,此刻已经跑得差不多了,而厉白星破开的管子也与消散的人群一起,在三秒后就停了下来。又缓了几秒钟,厉白星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右侧,此时破开的输导管已经止住,刚刚的满天星现在也只剩下几颗,他再活动一下头部,感觉已经无碍,便没有在意,站起来后继续朝去往菜市场的路前进。

“二哥,这就是我们昨晚看到的那个新人吗?这也太恐怖了吧,整个十字路口的人都给吓跑了,要不我们也跑吧。”

“他恐怖个屁,狐假虎威罢了,没看到他刚刚冷却管都爆了吗?大家害怕的是他身后那个指导中心里的负责人树老鬼,至于这货,刚复苏一天,能走路已经很强了,很可能连说话都不会,你怕个啥。”

此时,除去逃离的群众,竟然还有两个人躲在指导中心旁边的建筑物墙后,探出头来盯着厉白星。一个蹲在墙脚,身材矮小,(铁皮)面黄骨(架)瘦,穿着土黄色的旧衣裤。而另外那个被喊做二哥的人,倒是身材健壮,一米八出头的身高、钢制的粗硕胳膊以及宽大的肩膀,在简约T恤的遮盖下依然显得强而有力,加上支撑起运动裤的粗壮大腿,俨然一副猛男的造型,而且从智械角度来看,他的脸又属于清爽阳光的类型,若不是呆在贫民区这种连生计都困难的地方,也是个万人迷,而此刻,他正在用自己那坚定有神又充满感情的目光盯着远处的厉白星。

“既然二哥您这么说,那我们就劫他?刚好帮二哥你完成任务。”

“让我想想,虽然这新人刚刚的动作和昨天晚上我们跟了一路的情况来看,他的身体确实有问题,对他下手应该会很轻松,但是我感觉有些不对劲,树老鬼没理由放着一个刚复苏的新人到处乱跑,而且还是在这指导中心已经半年没收到新人的情况下。”

因为厉白星走远了,俩人便一边说着,一边跟了上去。

“说不定是这新人相性太差,那个什么树老鬼觉得他没什么用,让他滚蛋呢?”

“不可能,虽然大家都不说,但无法培养的新人拆了零件拿去卖钱可是管理局默许的行为,更别说树老鬼了,你说他会放人就像说三大公司来开发我们贫民区一样可笑。”

“确实可笑,所以麻烦你们俩个把前面那小子看好了,保证他逛一圈回来一片铁屑都不能少,要是那小子有什么损失,就只好请二位来指导中心做客了。”跟着厉白星的两个人只感觉有一阵风吹过,顺便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但这阵风却刮起了俩人铁皮下的寒碜,布满全身的导管冷得收缩,将全身拉得紧绷,更让人恐惧的是,说这话的人明显是听他们俩说了一路,而最后那个请客的地点更说明了这个人就是指导中心的人。

“等……等等!大侠留步啊,我们对指导中心没有如何恶意,刚刚的谈话只是一时糊涂用错了词,我们对指导中心的树先生万分崇拜,没有丝毫加害之心,你要相信我们啊!大侠!大侠!”那个主话的二哥在一脊椎寒颤下迅速反应过来,对着周围的空气接连喊道,但此时还算空旷的街道上没有任何回声。

“二哥,别喊了,大侠恐怕是离开,也有可能是为了保持神秘感故意装作听不见。”刚刚被吓得缩紧脖子的小弟见没人回应,才轻轻抬起头,四周张望了一圈,小声对二哥说道。

二哥细思,小弟说得没错,那人即使没走,也不会出来回他话,又想到那人刚刚他们干什么来着,想起来了,让他们保护那个新人……他大手一挥,赶紧对小弟说道:“干!快走,得立刻追上那个新人,要是那个新人被铁头帮的人盯上,缺斤少两,我们俩可就小命不保了。”

“倒是聪明。”那位俊美智械靠在隔壁街道的电线杆上,看着一路小跑去追厉白星的两人,以及这两人后面鬼鬼祟祟跟着的三人,冷哼一声,身形缥缈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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