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邱祎诺死命的握着吊桥的护栏,眼角的泪滴还没有逝去,悲伤的双眸再也闪不出光亮的涟漪。
郁安琪抱住了邱祎诺战栗的身体,此时的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很苦涩,像一杯没有加糖的咖啡,即使别有一番滋味,却让人伤到心碎。
邱祎诺闭上了眼,红润的唇竟已变得苍白苍白:“知道为什么这颗黑珍珠耳钉是我最珍贵的东西吗?”邱祎诺摊开手掌,黑珍珠耳钉在手心里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因为你妈妈?”郁安琪凝望着黑珍珠耳钉,深褐色的眼眸滚动着苦涩的涟漪。
“恩,我和我妈一样,双眸就像黑珍珠般黑亮,我妈专门为我定制了这个耳钉,她说她最爱的儿子一定要佩戴这个耳钉,因为这是她,也是我。”邱祎诺的声音有些沙哑,却能听出幸福的味道,他真的很爱他妈妈,他妈妈更爱他。
郁安琪看着邱祎诺,原来他的心底也是一片黑暗,原来自己一直都不了解他,原来他表面阳光内心却深藏秘密,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伤害他,却不曾给予。
邱祎诺看着郁安琪抱紧了她:“知道为什么我把它给你吗?”
郁安琪当然知道,邱祎诺对她的爱,她点点滴滴,一丝一毫都知道。
“那天我从医院跑出去不知道去哪里,不知不觉就进了孤儿院,遇上了你,帮你打架,和你聊天,虽然你很冷漠,可是不知为何我却很开心,很轻松,一时间竟忘了悲伤。没想到第二天早上邱易天就找到了我,从此和你失去了联系。”邱祎诺轻柔着郁安琪的亚麻BOB头,自从十四岁那一天,郁安琪就走进了邱祎诺的心里,再也没有离去。
“我有这么大的魔力?”郁安琪淡笑着摇摇头,这样的剧情太梦幻,她自十岁之后从不相信这种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情节。
“当然,你是除了我妈以外,我最在乎的人,谁,都无法取代你,生生世世不变的唯一。”邱祎诺的脸上又浮现出灿烂的笑容,只有郁安琪,才有这么大的魔力,让他忘记悲伤。
郁安琪点点头,对于邱祎诺的话,她很感动,她不会去问她和邱祎诺的妈妈相比邱祎诺更在乎谁这样愚蠢的问题,因为就像四年前郁安琪为了钟玥放弃邱祎诺一样,感情是不同的,也就没有可比性,只要很在乎,这就够了。
邱祎诺抱紧了郁安琪,语气带着乞求:“不要再离开我,我不许你再离开我,答应我。”
“你晕倒了?为什么?哪里不舒服?”邱祎诺站住脚步,双手抓住郁安琪的肩,黑珍珠般黑亮的眼眸焦急的看着郁安琪。
“看你担心的,没什么,肚子痛而已。”郁安琪看着邱祎诺的样子笑了起来,也许被一个人这么关心着真的是件很幸福的事吧。
“普通的肚子痛怎么会晕倒呢?应该去医院看看。”邱祎诺倔强的把郁安琪揽在怀里,紧紧的,温热的呼吸打在郁安琪的耳际。
“真的没什么,不要这么担心。”郁安琪觉得很幸福,而易梓渊说医生让她去医院看看的话,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她看着邱祎诺,帅气精致的脸透着倔强不息,邱祎诺倔强的样子也许只有她才看得到吧。
郁安琪坐在床上看着邱祎诺,唇角勾着恬淡的笑意。
邱祎诺站在郁安琪面前,眼眸闪不出一丝光芒。
“怎么不说话?”郁安琪拉过邱祎诺的手,眨了眨深褐色的眼眸。
“你为什么还在装?明明很痛不是吗?为什么装的那么没关系?”邱祎诺抓紧了郁安琪的手,眼底含着一丝怒气。
“因为不想让你们担心。”郁安琪终于叹了一口气,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是的,很痛,强忍了一天,而且上药的时候更痛。
“你这样只会让我们更担心更难过。”邱祎诺坐在郁安琪旁边,语气透着一丝让人读不懂的意味。
“可这就是我啊,我已经这样过了十二年了。”郁安琪垂下眼帘,眼眸变得灰暗,捏紧的指尖微微泛白。
“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易梓渊去打架?而且受了这么重的伤?”邱祎诺变得有些激动,想到郁安琪刚才上药时那十分难受的样子和那道紫黑紫黑的伤口,他恨不得杀了那群人,连同易梓渊。
“他曾经救过我啊,算是回报好了。”郁安琪不在意的笑笑。
“回报?那你已经受伤了竟然为了他不去医务室,甚至强忍了一天不跟我们任何人说起?”邱祎诺站了起来,抓着郁安琪的两肩摇晃。
“你吃醋了?”郁安琪也站了起来,深褐色的美眸盯着邱祎诺的脸,带着笑意。
“当然,你竟然为了一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打架,而且受了这么重的伤!”邱祎诺倔强的扭过头去,侧脸却依然清晰看得到怒气和醋意。
“好了,这样可不可以?”郁安琪捧起邱祎诺的脸吻上了他的唇。
大雨中,郁安琪和邱祎诺面对面站着,雨水打的他们睁不开眼睛,却努力的看着对方。
“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在乎他?!”邱祎诺黑珍珠般黑亮的眼眸带着可怖的血红,含着深沉的绝望。
“你要相信我。”郁安琪走过去抱住了邱祎诺,含着无奈的叹息,邱祎诺却一把将她推开,邱祎诺的身子瞬间滑落,双膝跪倒在地上。
“他生病你那么关心她,那我也生病好了!”邱祎诺大吼着,双手扑在地上。
郁安琪跑过去也跪了下来,抱住了邱祎诺:“不要这样,我心痛。”
“你心痛吗?你会心痛吗?!”邱祎诺抓着郁安琪的双肩用力摇晃,他不允许,他真的不允许自己深爱的女人如此在乎另一个男人,是的,他吃醋了,但他不会伤害郁安琪,所以就来伤害自己。
“当然,因为你才是我深爱的男人。”郁安琪任他摇晃着,她知道邱祎诺的脾气,一旦要失去自己所深爱的,他会疯狂到发疯的。
邱祎诺停止摇晃,一瞬不瞬的看着郁安琪,郁安琪抱紧了了邱祎诺,在他耳边呢喃:“相信我对你感情,我对易梓渊的在乎里没有爱。”
邱祎诺也抱紧了郁安琪,像个倔强又无助的小孩:“你不能离开我,你不能离开我。”
郁安琪笑着拍了拍邱祎诺的肩。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任凭风雨拍打着他们的身体。
映入眼帘的是一处高级别墅区,里面每一栋别墅都透着高贵的气息。
邱祎诺拉着郁安琪要走进去,郁安琪却抽回了手,她打量着里面,又看了看邱祎诺:“干嘛?这里是新建的别墅区,不让随便进的。”
“我知道啊,”邱祎诺灿烂一笑,露出两排牙齿,“可我是这里的业主。”
郁安琪一愣,被邱祎诺拉了进去。
两边是修建的十分青翠的草坪,还有两排高大的银杏树,一簇簇的花丛,在里面是一栋栋别墅,雕着细腻的金丝花边,每栋别墅前都有一大片碧绿细软的草坪,白色欧式的小栅栏。
所有的一切透着不凡的气息。
“就是这里了。”邱祎诺和郁安琪停在一栋别墅前,白色的墙,带着细碎的淡蓝色。
邱祎诺掏出钥匙打开了门,拉着郁安琪走了进去。
白色明净的大理石板,雪白的墙壁,很大,很空荡,有很多房间,还有一个小花园。
最后,两人又回到客厅,邱祎诺拉着郁安琪坐在了地板上,让郁安琪的头枕在自己腿上,郁安琪很安适,抱紧了邱祎诺。
“这是爸给我们的,过两天就会找人来设计施工了。爸说要在这里开分公司,让我在这里做总经理。”邱祎诺轻抚着郁安琪的亚麻BOB头,顿了一下,又兴奋又有些害羞,“爸说等我们毕业就可以结婚。”
郁安琪抬起头,深褐色的眼眸闪着柔和的光亮:“会吗?”
“当然会啊,”邱祎诺吻了一下郁安琪的额头,“到那时候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的一切都要你管。”
邱祎诺用下巴轻轻摩擦着郁安琪的头顶。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的一切都要你管。
并不华丽的语言,却让郁安琪眼圈发红。
“等我们放暑假就有的忙了,房子的设计全按你喜欢的弄。”邱祎诺抱紧了郁安琪,唇角的笑带着灿烂的美丽。
郁安琪点点头:我们的房子。
邱祎诺知道郁安琪这几天心情不好,但郁安琪一直没说,他也就不问,他知道郁安琪的性格的。
“我们去外边走走吧。”邱祎诺拍了拍郁安琪的手臂,出去走走也许会好一点吧。
郁安琪睁开眼睛抬头看了看邱祎诺,点了点头。
街上人很少,也许是太热的缘故吧,可是郁安琪并不觉得热,也许是因为生在这个时候吧。
各店铺依旧琳琅满目,郁安琪停在了一个橱窗口外。
邱祎诺笑了笑,因为郁安琪正盯着一件婚纱,是比较时尚比较短小系的,很漂亮。郁安琪的唇角有恬淡的笑意。
“喜欢吗?”邱祎诺从郁安琪身后双手抱住了郁安琪的腰,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耳朵上。
“恩。”郁安琪点点头,握住了邱祎诺交叉在自己身上的手,跟他结婚,真的是自己一生中最美好的事吧。
“以后我为你穿上它好不好?”邱祎诺抱紧了郁安琪,轻吻着她的发丝。
“好。”郁安琪闭上眼睛温暖的笑了。
郁安琪醒来时已经是晚上,静谧的夜夹杂着燥热的空气,有夜虫细碎的叫声。
郁安琪深褐色的眼眸变得深邃:又过去一天了,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呢……
邱祎诺走了进来,看到郁安琪正伏着窗户看着窗外,他一下抱住郁安琪,带着些哭腔:“你终于醒了……”她好怕,好怕郁安琪昏过去就再也不会醒来。
“傻瓜。”郁安琪反身抱住了邱祎诺,这样一个深爱她而她又深爱着的男人,她怎么舍得离开。
“这里是属于我们的地方,你答应过我要永远陪我的。”邱祎诺抱紧了郁安琪,他们的房子啊,他们刚刚装修好的房子啊,就要失去意义了。
“我也想永远陪你的,但是天使不允许啊。”郁安琪的眼角闪着晶莹的泪花,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美丽的梦境啊,最终自己还是要离开的,就像天使一样,去该去的天堂。
“不,不要,不要离开我。”邱祎诺绝望的不知怎么办才好,他深爱了十二年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永远的离开他了。
“对不起,我不能再管你的一切,我不能再陪着你,但你要坚强,你是男人,你要连同我的那一份生命一起活下去,找一个爱你的女人,组一个幸福的家庭。”郁安琪越说眼神越黯淡,像走在刀尖上一样,每说一个字就被狠狠的刺痛,她再也不能陪他了。
“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邱祎诺的泪灼痛了郁安琪的心,这几天他已经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了。
他们之间的时间已经少得可怜,也许下一秒自己就会死去了呢?
她承认她舍不得,她真的好舍不得,苏家现在也一定乱作一团了吧,因为不想让他们更悲伤,所以选择来到她和邱祎诺的别墅,也许这样,会让他们好过些。其实是在自欺欺人吧,不论自己在哪,他们都不会好过,只会难过,难过,更加难过。
郁安琪走到窗前,清晨的阳光穿过大片白雾照在她身上,还有细碎的蝉声,空气燥热的可怕,盛夏真的来了吧。
郁安琪微眯起眼,露出一抹笑容:爸妈,琪琪这次真的要成为天使去和你们团聚呢……
中午。
郁夏音,苏宪亦,苏晟亦,安歆惠,苏涯,秦柔都来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其实他们都悲伤无比,他们只是想多陪陪郁安琪而已。
吃过午饭,大家就坐在房间里看着郁安琪,郁安琪不在意的笑笑,对于他们的心意,她懂。
她走到郁夏音面前,小心翼翼的抚摸着郁夏音微微有些凸起的肚子:“夏音,你知道吗?其实最先改变我的人是你,是你让我知道这世界上其实还有很多人爱着自己,所以我渐渐快乐起来,在我心里,你是独一无二的姐妹。你和宪亦,以后要好好的,不要再任性了,毕竟要成为妈妈了。”郁安琪抱住了郁夏音,郁夏音又开始哭的稀里哗啦,拼命的点头。
郁安琪又扭头看向苏宪亦:“宪亦,以后要学会变成一个坚强的男人,要好好照顾夏音和孩子,姐祝福你们。”
苏宪亦坚定的点头,眼角却还是流下了孩子气的泪滴。
郁安琪又走到苏晟亦面前,温暖的笑着:“哥,一直都是你最照顾我,四年前为了我离开圣翼,四年里一直关心着我的各个方面,鼓励我重新学起了钢琴,在我伤心的时候陪着我,给我弹曲,你一直那么那么的关心我,我却不能回报你什么,我真的很感谢你,告诉我再困难的路也会有你陪我走。”
苏晟亦拍了拍郁安琪,尽力微笑着,含在眼眶里的泪打着转:“你明白就好。”
郁安琪走到苏涯和秦柔面前跪下了,拉住苏涯和秦柔的手:“爸,妈,谢谢你们给我的爱,让我重新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也彻底改变了我,你们让我明白世界很温暖,我冷漠的外表只会显得更孤单,所以我彻底改变了,你们的爱我会永远铭记的,你们永远是我的爸妈。”
苏涯和秦柔哭的泣不成声,紧紧的搂着郁安琪。
郁安琪站起来拉住了安歆惠的手,又拉起了邱祎诺的手,让他们握在了一起。
安歆惠不解,邱祎诺惊慌。
郁安琪拿出了那颗黑珍珠耳钉,将它放到安歆惠的掌心里:“歆惠,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四年了,我从来没有戴过,今天我把它交给你,我知道你一直爱着祎诺,我希望以后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能一直陪伴着他。”
安歆惠抽回了手,把耳钉又郑重的放到郁安琪的掌心里:“安琪,这只是属于你的,我承认我曾经确实很喜欢祎诺,可是当我看到你们这么相爱我早已放手了,而且祎诺,他只爱你。”
郁安琪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郁安琪抬头,邱祎诺正红着眼看着她:“我只要你!我只要你!”
安歆惠突然将一件婚纱摆到郁安琪眼前:“这是祎诺让我买的,他说他要为你穿上它。”
郁安琪泪眼模糊的看着那件婚纱,是比较时尚比较短小系的,是她那天看了好久的婚纱!
郁安琪终于抱紧了邱祎诺,泪滚落下来,这个她深爱的男人,她要怎么舍弃。
“嫁给我吧。”邱祎诺伏在郁安琪耳边轻轻说。
今天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在郁安琪和邱祎诺的新房里,每个人都洋溢着笑容,尽管那笑容有些苦涩的悲伤。
今天是医生下病危通知书的第十三天。
郁安琪穿着洁白的婚纱坐在床上,郁夏音、安歆惠和秦柔正在为她打扮,房间外其他人正在忙着准备。
终于,他们站在了花园里。
因为郁安琪最喜欢的荼靡在这里。
它们已经含苞待放,洁白甚至透明的花苞在阳光的照耀下分外明亮。
郁安琪和邱祎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他们没有主婚的神父,他们只有他们的爱。
但是这,已足矣。
郁安琪微微皱起了眉头,唇角却强扯着一抹温暖的笑意。
邱祎诺今天比任何时候都要俊美,他深情的看着郁安琪,摊开手掌,掌心处静静的躺着那枚黑珍珠耳钉。
郁安琪依旧在笑,只是眼神越来越迷离,她多想再好好的看看邱祎诺。
可是当邱祎诺灿烂的笑着将把黑珍珠耳钉穿过郁安琪的左耳时,她却倒了下去,一瞬间,邱祎诺的笑僵在了脸上,又转为极度的悲伤和绝望,他捏紧了那枚黑珍珠耳钉,泪水瞬间弥漫了双眼。
苏晟亦和苏宪亦从郁安琪身后托住了她,眼里早已盈满了泪滴。
郁夏音,安歆惠,秦柔瞬间哭了出来,泪水落到荼靡花苞上闪着晶莹的光亮。
苏涯抱住了秦柔,泪水再一次红了他的眼。
一瞬间,只是那么一瞬间,悲伤逆流成河。
郁安琪躺在米宁市第一医院的病床上,心电图上微弱的波动证明她还活着。
她已经进入了高度昏迷,随时会离开。
邱祎诺握着她冰凉的手放在嘴边轻轻的呵气,泪水落在郁安琪的手背上,甚至瞬间结冰。
苏宪亦已经在另一个病房陪着郁夏音了,郁夏音因为过度伤心又昏了过去。
苏晟亦,苏涯,安歆惠,秦柔坐在郁安琪身边默默流着泪。
郁安琪左耳上那枚黑珍珠耳钉闪着光芒,这是来到医院后邱祎诺为她戴上的,邱祎诺说只有她才能佩戴这颗耳钉。
深夜。
凌晨两点,所有人都被那一声悲凉刺耳的长嘀声惊醒,郁安琪的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直线,连同她消失的呼吸,连同她逐渐冰冷的身体。
那一瞬间,天旋地转。
邱祎诺一下子抱住郁安琪,哭的像个孩子。
那个他深爱的女人,真的离他远去了,再也不会回来,再也不会。
她只活了22岁啊,只有22岁啊。
所有人悲伤的哭声弥漫在整个医院上空。
清晨。
郁安琪依旧穿着那件婚纱躺在属于她和邱祎诺两个人的床上,本就白皙的脸彻底消失了血色。
她的周围,是大片大片白色的荼靡,就在昨天夜里,满花园的荼靡花绽放在空气里。
也许吧,她就是一个荼靡天使,在荼靡花开的时候出生,也在荼靡花开的时候死去,这个夏天,注定是一个殇情的结局。
郁安琪,这个天使一样的女生,离我们远去,也许她已经和爸妈团聚,只是留在这里的人们注定会悲伤无比。
两天后。
邱祎诺,郁夏音,苏宪亦,苏晟亦,安歆惠,苏涯,秦柔,钟玥,郑仁依,左瑶站在郁安琪的墓前静默,风吹拂着每个人的发梢,带着涟漪。
钟玥和郑仁依是郁夏音通知的,因为郁安琪生前唯一的遗憾就是在死前没有见到钟玥和郑仁依,当钟玥听到郁夏音在那头哭着说郁安琪去世的消息后一下子晕了过去,对于郁安琪,这个亲生女儿一般的孩子,钟玥怎么能接受这个打击。可最终她还是找到了郑仁依,一起来到了米宁,因为她一定要看到郁安琪,无论是生前或死后。
至于左瑶是怎么知道的,没人清楚,也不想去问,至少她来了,就表示了她的一份心意。郁夏音和左瑶说了那一晚左瑶离开宾馆后的事,左瑶看着郁夏音微微隆起的小腹真诚的笑了笑,“祝福你们。”她这样说。
也许是冥冥之中是注定的吧,谁也无法预料,如果那晚左瑶没走,那么现在的一切都会不一样,如果郁安琪四年前没有对自己的胃炎大一,如果她能好好注意身体,现在的结局也许也不是这样的。
但是谁能想到,谁会料到,一个转身,就是一辈子。
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
当希望没有实现,希望也就变成了绝望。
郁安琪的墓前绽放着大片大片白色的荼靡花,她在照片里恬淡的笑着,身后是一束耀眼的阳光包围着她,宛若天使。
当年我们相遇,冥冥之中埋下了一朵殇情的荼靡。
当我们拥抱在一起,荼靡凋零在最伤的季节里。
如今你已睡在墓下不再呼吸,只留我一人接受这场荼靡花的葬礼。
但我要告诉已化作天使的你,我愿意,因为我爱你。
“我在人间彷徨,寻不到你的天堂。
东屏西镜放恨不能遗忘,又是清明雨上。
折菊寄到你身旁,把你最爱的歌来轻轻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