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颜诞之早早的便走了,而白陶彻夜未眠,她知道这是最后一场仗,自然得多加注意,白陶坐在营帐中,心如乱麻,烦躁不安。
即便是知道颜诞之的能力,可白陶还是不免担心颜诞之会不会受伤,在这之余,又不免想起颜诞之的许诺。
娶她为妻。
哪有那么容易?
等到颜诞之和安平郡主成婚,哪里还会有她什么事?
颜诞之喜欢她,她自然是知道的,可是这皇家不知道,天下人不知道,按着颜诞之的性子,即便是不喜欢安平郡主,怕也是……
白陶越想越是心烦,心脏像是被扯住了一般,她不过是一个穿越来的,是颜诞之生命轨迹里的错误。在这个时代本就是格格不入,又有什么资本和安平郡主争?
白陶正自嘲,心情更加烦闷,早餐和午餐都是粒米未入,白陶正打算出去散散心,便听见营帐外一阵马蹄扬鞭的声音,颜诞之回来了。
白陶收拾好了心情,这才走出营帐,朝着颜诞之迎了上去,心事重重的白陶关注力自然不在颜诞之身上,以至于等白陶走近了,才看到了颜诞之肩膀上的那道猩红。
见此,白陶不禁瞳孔微缩,颜诞之的伤口虽然不深,但是鲜血淋淋的样子毕竟有些骇人,见白陶眼眶微红,又一言不发,颜诞之还以为是自己的伤吓到了白陶,连忙用手捂住伤口。
“好了,怕就别看了。”颜诞之温声说道,白陶一听,更是有些难受,现在对她这样温柔的男子,就在不久的将来就要拥美娇娘入怀,却不是自己。
想着,白陶鼻头一酸,情不自禁小声啜泣起来,颜诞之被白陶这没头没脑的一哭搞得有些手忙脚乱,连忙翻身下马,走到白陶身旁。
伸手擦了擦白陶的眼泪,手上沾染的鲜血便糊了白陶一脸,“别哭了,怎么了?我不是好好的吗?”
说着,颜诞之怕白陶不信,又举了举自己的胳膊,谁知道一时不注意,扯动了伤口,虽然伤的不重,却也还是疼的,颜诞之控制不住,轻轻地“嘶”了一声。
白陶见此,心中更是多了一分担忧,抽抽搭搭的抬头看着颜诞之,湿漉漉的双眼落入颜诞之眸中,看得他一阵心疼,颜诞之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用完好的胳膊将白陶一把拉入了怀中。
颜诞之身上血腥的味道包裹了白陶,血液的气味从鼻腔中涌入,很是难闻,白陶却一点没有嫌弃,将头靠在颜诞之胸膛上,闷闷地流着眼泪。
“好了,我没事。”颜诞之说着,将白陶拉开,伸出一只手放在头旁,严肃地看着白陶,“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让你担心了。”
说完,颜诞之又心疼的替白陶拂去眼泪,轻声细语地哄道,“好了,别哭了,帮我处理一下伤口好不好?”
白陶这才渐渐止住了眼泪,然后点点头,拉着颜诞之往营帐走,等到颜诞之解开上衣,将自己手臂的伤暴露在白陶面前,白陶看着更是有些心疼。
眼见白陶眼泪又要掉出来,颜诞之柔声劝道:“好了,别哭了,我真的没事,你再不给我处理伤口,那才是有事!”颜诞之半开玩笑半认真。
白陶一听,这才着急,连忙打了盆热水,取了一条白毛巾,轻轻地擦拭颜诞之的伤口,满心满眼都是心疼。
白陶的动作很慢很柔,生怕把颜诞之弄疼,等他们弄完,也就该用晚膳了。
白陶胃口不好,动了几筷子便没在吃了,颜诞之心疑,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还是还在想我的伤口?白陶你放心,我真的一点事情都没!”
颜诞之单纯的以为白陶还在担心自己,却不知道后者只是在揪心他和安平郡主的事情,只是白陶也不愿意多说,便顺着颜诞之的话茬说下去,含糊地小声回答道,“嗯……我看着很担心。”
颜诞之轻声叹气之余,心中却又微微有些动容,往白陶碗中夹了些菜,“再吃点。”白陶机械地将菜吞咽下去,当做完成差事一般。
等白陶放下碗,颜诞之正准备劝她再多吃些,她却站了起来,看着颜诞之说:“我吃饱了,你继续吃吧,我先去休息一会。”
白陶不给颜诞之反驳的机会,便直接离开了。
颜诞之皱着眉头目送白陶离开,心中很是奇怪于白陶这两天反常的反应,推算起来,就是在他说要娶她之后,白陶便变成这样了,她不想留在唐朝嫁给自己吧。
他见过的现代人移情别恋都很轻松,颜诞之想着,微微苦笑,只希望白陶是一时心情不好吧。
“你们听说了没有?我们将军就要做皇亲国戚了!”打赢了胜仗之后,整个军营都轻松了许多,由于没事可做,便开始八卦起来。
一个人这样开了口,余下的人便都凑了过来,“什么?将军?那个将军?”个别心急的便追问道。
“这个嘛……”说话的人有意卖关子,故作神秘地摸着下巴不存在的胡须,“你想知道吗?”
由于不喜欢这人兜弯子,一旁知道情况的便鄙夷地瞄了一眼那人,“我们当兵的哪个像你这样婆婆妈妈?”
那人说完,又没好气地白了一眼一旁发问的士兵,这才开口解困道,“你们这个问题也是毫无水准,还能是谁?且不说这军营里统共也没几个将军,再者,这军营里面除了我们将军,还有哪个将军有这个殊荣?他说的当然是颜诞之,颜将军了,你们怎么这个都不知道?打个仗都打傻了不成?”
“你们不去值守,在这里嘀嘀咕咕什么呢?”
一群人说的正兴起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悄无声息站在他们身后的男人。
听到男人的声音,众将士的脊背具是一犟,顿时觉得头皮发麻,毕竟这个男人的声音,他们是最熟悉不过得了。
虽然颜诞之平易近人,但是背后妄议国家私事也是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