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颜诞之没有一点儿意外,想来也是安禄山的手笔。
颜诞之站在军营之外,望向此时缺了一角的月亮,静静发呆。
远处的士兵看到了,也不紧眼眶一红。他们想家了,参军是无奈之举,想要保家卫国,保卫自己所爱之人。可是,他们也有自己的家人在啊!
大家看着残月,也想到了自己和自己的家人。
都以为这次打了胜战,朝廷肯定立刻把他们召回去受封。谁会想到,过了这么久朝廷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大伙儿都感觉很气愤,但是有苦说不出,将领也一心一意镇守边疆,他们也没有理由退缩。
直到吐蕃撤军,颜诞之还是没收到传召回长安的圣旨。
躺在草地上望着天上的星星,这样的生活很是安逸,颜诞之突然觉得这样也好,最起码自己和母亲能够安安稳稳。
不过想到安禄山猖狂的举止,他又有些皱眉,但却毫无办法,就像历史书上写的那样。
自从吐蕃撤军,颜诞之便开始在自家院子浇水种地,有时候脑海中会突然浮现白陶的一颦一笑。
而白陶在颜诞之离开后,生活恢复了正常。每天的生活都一样,忙碌无趣。
她从前一直认为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适合自己。她并不奢求自己的一生激越,充满挑战。
可是自从自己认识了颜诞之以后。自己的生活仿佛像注了灵魂的木偶,一下子整个世界都明亮起来。让她从此有了不一样的期盼。
还没等到自己好好享受他带给自己的这些感受时,他却突然消失了。
他的出现和离开都是那样突然,一想到之前颜诞之对自己说的话,白陶的心里就忍不住的一疼。
既然他那么讨厌自己,以后还是不要再打扰他了,免得落得一身埋怨。
白陶却每天都止不住想他,无论自己在做什么脑子里总是会浮现他的样子。
“唉,我改怎样才能彻底忘记你!”白陶喃喃出声,越想忘掉,回忆就越深刻,缘来缘去,就这样吧。
她翻箱倒柜,竭力让自己忙碌起来,看见了躺在柜子角落的拍立得。
小心翼翼的拿出拍立得,白陶叹了口气,想将拍立得存封起来。
这样自己这辈子都可以不用和他联系了,也会断了自己的妄念。白陶在心里这般默默想着。
“陶陶,厕所没纸了!快帮我拿一卷纸来!”薛可可在厕所里咆哮道。薛可可忽然的一声,将白陶从不愉快的回忆里拉了回来。
白陶无奈地将纸送给她,另一只手紧紧的撺着相机,她忽然注意到相机上面的数字显示还有六十张相纸。
她睁大眼睛,反复查看,这个数字是否另有玄机。
正当白陶疑惑时,薛可可恶作剧似的突然从背后毫无征兆将她重重一拍。
白陶受了惊吓,食指一滑,不小心按下了按钮,这一按她慌了,颜诞之不是又要被自己带过来了?
她许诺不再使用这个相机,此时的白陶像做了坏事怕被大人发现一样。
白陶被吓了一跳,如果颜诞之凭空出来,她就算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还没等薛可可反应过来,人就又被白陶推进了卫生间。
“陶陶,你这是干嘛,我刚出来。”
“别说话,你在里面待一会儿。”白陶在外边用自己的身体堵住了门,说话的功夫便看见了颜诞之一身素白色长衫站在自己面前。
褪去了一身戎装,颜诞之的身上多了几分儒雅之气,再次见到白陶,颜诞之也有一些不太自然。
“颜诞之,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见颜诞之看向自己,白陶连忙摆手解释道:“刚刚我是不小心按到了,我真的不是有意打扰你的生活。”
白陶小心翼翼的样子,一下子戳中了颜诞之内心深处埋藏已久的感情。
曾几何时,白陶竟然变成了这幅模样。
每当自己空闲下来的时候,脑海里总是会不断浮现白陶的样子。她搞怪时,跋扈时,温柔时,细心时,体贴时……
她一个人居然可以表现出那么多情绪。忽阴忽晴,忽明忽暗。
他觉得她很奇特,甚至在不知不觉中都能感到她在他心里是一个独特的存在。只是很多原因,使他将这种感觉制衡了。他后知后觉一直没有感觉到罢了。
现在想想居然有些心疼的意思。他最近真的好想她,有时甚至夜不能寐。
而这时,白陶惊恐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切,明明都打算放弃他了……
此时的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谁都没有动作。
天啊,谁能来救救她……
她一直以来努力想忘掉的人,但他就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所有的决定都那么不堪一击。
白陶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冒冷汗,她有点害怕看到颜诞之。
那种感觉,既尴尬又难以置信,白陶差点忘记了卫生间里还关着室友。
她正思考要怎么向颜诞之解释才能让他相信自己。
可是,错按相机这样的解释行不通啊!他不会相信的,他只会责怪自己为什么要打扰他的生活,他们已经没有可能了。
白陶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她简直要疯了。
薛可可被莫名其妙推进厕所,见白陶抵着的门有些放松,便一把推开卫生间的门,正打算和白陶对峙的时候。眼神一滞,看见了颜诞之。
冲出来的薛可可一脸惊悚,转眼又露出老母亲般的微笑,一副“我很懂你”的猥琐表情,眼睛不断在白陶和颜诞之身上上下打量。
白陶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向她示意快点离开。
薛可可这时吊儿郎当的样子,看架势是不打算离开了。
用眼神示意“请我吃饭我再走”,白陶无奈点头。薛可可便露出一副得逞微笑,哼着小曲儿愉快的走了,还顺手将房门带上了。
砰的一声,门被人从外边关上了。
偌大的空间只剩下白陶和颜诞之两个人,知道这事,他们两个才感受到空气中诡异的安静。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