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灵儿凑过去,笑道:这得问你自己了
那妇人眉梢倒吊,颤声道,:胡说八道,血口喷人,你们这些家奴,干什么吃的,这几人闯入我家,污蔑于我,你们还不赶快把他们轰出去
几个家奴上前,待要动手,谁知那黄灵儿伸出一双玉手,轻轻一弹,那几人瞬间就倒下,家奴丫鬟们吓的大叫起来。大夫人惊声道“你,你这妖女,用了什么妖术?”
黄灵儿邪笑道:我还有更厉害的妖术呢,比如:肉体腐烂术,脸部残缺术长眠不醒术,半身不遂术,要不要试一试“
那大夫人顿时哑了声,神情看起来愈发阴沉了,嘴唇没有半点血色,手指攥成拳,半晌嘴巴里才挤出两个字,”妖女“
程若轩见黄灵儿仔细打量了那大夫人,便问道:灵儿姑娘,有什么不妥吗?”
黄灵儿摇头道:倒也没什么不妥,就是觉得有些奇怪,让我好好想想,哪里出了问题。
程若轩见黄灵儿若有所思便也不再去管她,他走到桌边随手举起两只杯盏,接着灯光仔细端详起来”夫人,请问今晚谁与家主饮酒
妇人略带怨恨地扫过那些个盘盘碗碗,肯定道“是那个贱人,迷惑他,勾引他,夜夜纠缠他,搞得他魂不守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鬼样子”
程若轩将酒杯凑到鼻前,嗅了嗅,凝神沉思。黄灵儿不停地围着那大夫人绕圈,而那阿狱也随着黄灵儿绕圈,把玩着她的衣角,黄灵儿转过头望向阿狱道:阿狱,再跟着我绕圈,就绕晕了。
阿狱嘻嘻笑着,寸步不离程黄灵儿。
程若轩突然道“夫人,可否将那与家主共饮之人带上来一见?”
大夫人哼道:她现在不方便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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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灵儿伸出手指,在空中做抓挠状,似乎是在警告她不听指令,便会刮花她的脸,“大夫人不怕我利爪不长眼?
大夫人神色一变,那紧握住衣带手指发白,半晌,终低声哼道“来人,将那贱妇带上来”
不一会,一个女子便被几个家奴给提了过来,那女子看来受了不少拳脚,青色的淤痕布满来整张脸,走起路来踉踉跄跄,一条腿被打瘸,被一个家奴轻轻一推,便倒在厅堂之上。此女便是家主的第四个妾,众人都叫她四娘子,也是那家主娶的第四个小妾
四娘子拖着坡腿,挣扎着起身,看到那大夫人时,那脸上愤恨的神色虽只是一扫而过,但也被那程若轩尽收眼底,大夫人厉声道:贱婢,说,你是不是在酒里下毒了,还不从实招来。
那女子浅浅一笑道:你可真是高看我了。
大夫人见那女子不卑不亢,还是温柔浅笑彬彬有礼的样子,便加重了语气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接近家主是想为你弟弟报仇。
一提到弟弟,那女子神色暗淡,面露悲戚,声音也低了下来,道:是,我承认我确实是因为想要追查弟弟的死因才接近的他。
黄灵儿道:这么快就承认了?不会是屈打成招吧
程若轩道“愿闻其详。
四娘子顿了顿,似是不愿想起从前的痛苦回忆,但脑海中又不受控制地闪现出那些令如刀绞的画面,她面露哀伤道:此事发生在十五年前,当时我弟弟才十三岁,我也只是十五岁而已。父母早逝,我们姐弟俩相依为命,虽日子贫苦,但我们感情深厚,打打闹闹,好不快乐。
那四娘子讲着讲着,嘴角竟露出了浅浅笑意,”每日我弟弟随渔民去江边打鱼,而我在家洗衣,做饭,送饭,有时也去山上摘着野果。我们的生活好不惬意,直到有一天---“
那四娘子突然顿住,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紧蹙,嘴巴微微开合却没有发出声音,半晌才又开口道:一天,我去山上摘野果,发现了一只受了伤的兔子,我接近它时它也并不怕我,只是用它的三半唇拱我的脚,样子看起来甚是可怜,我顿生怜爱,便抱了它回家,仔细帮它处理伤口,照顾它的饮食起居。弟弟看到家里又多了一个成员也时甚为开心,每天去打鱼之前都会去逗一逗那兔子,甚至晚上还搂着它入眠。直到有一天,我们赖以生存的水源突然出现了水祟,
“水祟?”程若轩皱眉道
“是的,”那四娘子点头“这个我相信大夫人应该也知道,当时还是您的父亲去驱的邪。
大夫人正听着,突然被喊话,先是一怔,后又一想她说的也是事实,便也是点了点头,道:那邪祟确实很猖狂,光天化日之下,河里的渔船全被抛入半空,好些渔民被邪祟拦腰截断,活生生啃噬掉。
四娘子接着道“这邪祟出现以后镇上的人失去了生计来源,我跟弟弟已经饿的只能用野果充饥,而我又生了场大病,穷的家徒四壁,我们甚至连果子都吃不到了,也是在那时我真真体会到了一把饿晕了是什么感受,等我病稍微好些时,却发现弟弟将那兔子杀了,我虽知道他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但我心里过不起那个坎,为此我好久没理他,直到两天后,他过来告诉我他准备跟着猎户上山,再去给我寻只兔子来。我也没给他好脸色,其实那时我心里已经原谅了他,但是我还是拉不下脸来跟他多讲一句话,现在想想我真想掐死我自己。
四娘子眼中圈着泪,声音越来越低,慢慢低开始哽咽,抽泣起来”他走后,我便拿着兔子皮去集市换了一些吃食,买了零星的一点肉膘,给他做了几盘菜,然后坐在那里,想着他抱着兔子奔向我时我该说什么?我会抱住他然后在他耳边轻声道先吃饭呢?还是故意拉着脸骂他几句然后让他吃饭。就这样我傻坐了一天,我左顾右盼,直到天幕暗黑,他还未归。若是我知道那是我与他最后一次见面,我定会抱着他告诉他,其实你做的没错,若是我,我也会跟你做同样的选择。可是,谁也没想到那次是永别,他再也没有回来。我心慌不已,跑去猎户家挨个询问,竟没有一人回来过,除了他。程若轩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谁。
那四娘子依旧沉浸在悲痛的情绪中“他不仅活着回来,而且一夜暴富,镇上开始有了关于他的传言,说他们定是上山打猎期间,无意中发现了藏宝之地,为了私吞宝藏,他杀了其余的人。为此那些失踪之人,还有些胆大之人纷纷闯入那浓雾林,最终没有一个人出来过。
大夫人听得也是心惊胆战道:所以你故意接近他,勾引他,蛊惑他
四夫人道:为了给弟弟报仇,我只能这么做,成为他的妾室后我故意去套取他的话,可是他对那日发生之事绝口不提,我更加怀疑他是杀害我弟弟的凶手。
程若轩接着道“于是,你便去了鬼市买了试真散,打算让他说真话。
黄灵儿插嘴道:什么是试真散?
程若轩道“自然是喝下便可讲真话的一味鬼药”
黄灵儿讶异道“大虫子,你是怎么知道的?自然是自己也喝过的吧。
程若轩脸上一红,大概是想了什么丢人的事,见那黄灵儿眼睛瞪的老大,但眼角狡婕得微微下弯,嘴角上翘,知道她是要看他笑话,道“那为何只有他喝下那试真散,而你这杯没有”
那四姑娘转身看向大夫人冷笑道:要说这试真散,我可要多谢大夫人
大夫人脸色一沉,四姑娘眉毛一挑道:自然是谢你让我知道有试真散这一种药剂,若不是你无意中透漏我还真不知有这么一个可以讲真话的药。后来我去鬼市买到了试真散,并将那试真散偷偷放入他的杯盏之中。
那假道长也是眼前一亮,屏息凝神,生怕错过每一个字。
四娘子抬头看向大夫人,“大夫人不是想知道那藏宝地点,嘛?
大夫人瞳孔一缩,闭口不言,尽管他竭尽全力克制,但那身戾气仿佛要冲破躯体一般。
四娘子继续道:我可以告诉你,他全程只重复了四个字。”
大夫人神色一变道“哪四个字?”
四娘子笑道,一字一字地顿开道:自然是“我,不,知,道。
大夫人神色大变,原本端庄高贵的面容略显狰狞”撒谎,你们两人在这厅堂呆了足足两个时辰,他怎么可能只说了这四个字。
四娘子笑的更加癫狂了“大夫人,莫不是你在偷偷监视着我,否则你怎么我们呆了两个时辰,
王夫人脸色更加铁青,“胡搅蛮缠,你自跟他在厅堂畅饮,自是这家里上上下下逗看的到,还需我监视吗?”
四娘子道:不错,我们虽呆着2个时辰,但待那试真散发挥药效时已经过去一个时辰,剩下的时间他只不断的重复我不知道。
那大夫人冷冽道:我看你是想私藏财宝吧
四娘子眼中布满红血丝道:我根本无意那些身外之物,我只想知道我弟弟被谁所害,藏身何处。可是我得到却只有那四个字。只有那四个字,我之所以能活着是因为复仇,可是现在他告诉我他不知道,我连唯一活着的目的也没了
没想到那四娘子有着如此执念,致使她现在如此魔障,癫狂,原本受伤的脸更是显得狰狞。
大夫人笃定道“所以你杀了他。”
四娘子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我刚吃完酒,便被你拉到柴火房,逼问那藏宝地点下落,又怎会有时间去杀人。”
王夫人道“你没有时间杀人,但是你让他破了守口如瓶的誓言,自然那女鬼会找上门。家主对你不够好吗?自从娶了你,便对你宠爱有加,又何曾宠信过别人
四娘子眼睛里爬满血丝,笑道“难怪你们妒心如此之重,你们只看到家主对我好,却不曾知道那家虽夜夜留宿,但却从未碰过我。
这话如晴天霹雳一般,全家上上下下如木鸡一般呆滞。一种莫名的诡异爬上所有人的脸
其他妾室纷纷窃窃私语,”家主也未曾宠幸过我“
”我也是。”
大夫人更是如坠冰窖一般,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拉下脸来告知他们她是否跟这些妾室一样的遭遇。
黄灵儿道“这就奇怪了,莫不是你们家主有特殊癖好?比如说他喜欢男人?”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那黄灵儿,黄灵儿一脸无辜,摊手道:都看我干嘛,我可没有这癖好。我只是猜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