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冰咖啡
江枫的那一句“午后花园其实是……”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冰又，这个俘获了他的心的女孩，他想把她捧在手心里，好好爱护她。可她，却连一句话都不和他多说。
她看不上他哪一点？还是……只因为那个风又？
直到放学，冰又都一直在想“午后花园”这四个字的意思，可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四个字要表达的意思明明白白，她实在看不出有什么隐含的意义。
走出校门之前，冰又望了一眼学校中那个小小的花园，对风又说：“风哥哥，明天中午我们还是去那里看看吧。说不定，这次的线索就是这么简单的呢。”
“好吧，总比什么都不做希望大一点。”
走在路上，冰又开始四处观察。上次在器材室里无意间找到了蓝球，说不定在街上还能发现一个花园叫“午后花园”呢！
风又看着她的样子，低低笑了起来。
“风哥哥，你笑什么！我很好笑吗？”冰又生气地打了他一下。
风又的笑容依然没有消失：“冰又，总以为你是一个心里装不下东西的女孩，没想到还能有什么事让你这么上心。”
“那是。我真希望赶快清除所有的妖怪，让我和风哥哥的生活，再也没有什么来打扰！”
冰又也笑了，她的笑和风又的不同。那是一种纯净的、不带一丝杂质的笑，看到这样的笑容，足以洗去人心中的全部污浊。
风又也想让这笑容，永远都这样美好呵……
“冰又你看，这里有午后花园。”
冰又听到，双眼立刻放出光芒：“在哪里？”
顺着风又的手指看去，冰又看见了一块崭新的招牌，上面用暖暖的橘黄色写着那她寻觅已久的“午后花园”。
“真的是午后花园啊！我找到了！”冰又兴奋得差点跳起来风又继续说道：“这好像是最近新开的一家咖啡厅，店名叫做午后花园，也不知道是不是线索上说的那个。”
冰又抑制不住喜悦的心情：“既然名字一样，那当然要进去看看了！”
周围的行人见到这个兴奋过度的女孩，纷纷侧目……
风又拍拍她的肩，示意她不要那么引人注目。
“这样的话，我们就坐一坐吧。就算什么也没发现，大概我们也损失不了什么。”
冰又见风哥哥点头，刚要高兴，却想起他刚才的提醒。
她忙装出一副很淑女的样子：“风哥哥，我们走吧。”
二人走进咖啡厅，冰又要挑窗边的位置坐，风又却说：“坐窗边有什么好，你的一举一动都能让外人看见。”
咖啡厅。
坐窗边明明可以欣赏外面的风景嘛！冰又虽然不愿意，但还是听风哥哥的，拣了一个靠里的桌子。
一坐下，冰又就开始四处张望。
这个咖啡厅看起来很正常，大厅里摆满了有格调的桌椅，前台装饰成古典的风格，一点儿也不像有什么妖怪的模样。
风又显然是猜中了她的心思：“冰又，你别被这外表迷惑了。妖物随时都可能出现，而且突如其来。它会让你措手不及。”
冰又也明白，万不可掉以轻心。
咖啡厅的女服务员见来了两个客人，忙走过来递上菜单。
冰又接过菜单，在甜点的那几页翻来翻去。
风又低声提醒她：“冰又，我们不是来吃饭的。”
冰又嘟囔道：“哎呀，好不容易出来吃一次，风哥哥真是小气！算了，我要一杯咖啡就行了。”
服务员把菜单翻到咖啡的页码，甜美着声音问她：“请问你要哪种咖啡？”
冰又瞪了一眼风又，拖长了声音道：“给我来一杯……最便宜的咖啡！”
服务员看见他们的样子，偷笑两声，又问风又：“你要哪种呢？”
“和她一样。”风又无奈地看着她们。
服务员离开，冰又仍在四处寻找着妖怪。
难道咖啡厅里的桌子椅子，也会变成妖物吗？
风又忽然离了座位，对她说：“冰又，我去卫生间一下。”
冰又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继续向四周观望着。
桌子上摆放的装饰花瓶？不停忙碌的服务员？吧台上挂着的吊灯？
哪个会是妖怪呢？
天色渐晚，店里都亮起了灯。冰又不禁一阵恐惧，这么晚了，妖怪还没有出来，它要等到什么时候？还是他们弄错了地方？
她还从没有在晚上遇见过妖怪，她害怕……
去卫生间的风又回来了，冰又一把拉住他的手，颤抖着声音问：“风哥哥，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冰又还以为……还以为你把我扔在这里就自己走了……”
风又柔声安慰道：“冰又别怕，风哥哥在这里呢，风哥哥不会那么做的。”
冰又听到，便在椅子上坐正，话音也渐渐平稳了：“为什么我们的咖啡还没有上来？”
风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快了吧。”
天空完全暗了下来，店内的灯照不到的地方就是一片黑暗。
冰又觉得，那些黑暗里面，似乎隐藏了无数的妖物……
“冰又，你忘了风哥哥告诉你的吗？千万不可以害怕！”
冰又顿时想了起来，在比这里还要黑暗的器材室里，她曾经告诉自己，不可以害怕……
她勉强地笑笑：“嗯，风哥哥，我不害怕！”
她默默想道，黑暗只是因为光线照不到，并不代表那里会有妖怪。
真正的妖怪，在该来的时候就会来，想求求不得，想躲躲不开。
既然这样，她究竟在害怕什么呢？
“请问，是你们点的咖啡吗？”
这个声音就如此轻描淡写地闯入了她的耳中。
冰又抬头看看声音的主人，顿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人穿着黑衣服，戴着黑礼帽，围着黑围巾，连手套、袜子都是黑的。
咖啡厅的服务员扮成小偷来上菜，真有意思！
冰又止住了笑，接过自己的那个杯子。
这是一个很精致的玻璃杯，里面装了大半杯浅棕色的液体。
冰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那些液体似乎并没有粘在杯底，而是悬浮在杯中。
而杯底，也像是有什么东西的样子。
她把那杯咖啡向前推了推，让风又也能看得清除，问他：“风哥哥，你看，杯底好奇怪呀！”
风又看了看：“哪里奇怪了？风哥哥怎么没有看出来？”
冰又伸出手在杯子上一阵指指点点：“这个杯子里的咖啡并没有接触到杯底，这不是很奇怪吗？”
风又凝视着这个杯子，眼神复杂。
“风哥哥，你说这个杯子会不会和妖怪有什么关系？”
风又的眼神丝毫未变：“或许吧，我也无法猜测。”
冰又放弃了继续研究下去的想法，拿起杯子放到嘴边。
就在杯中的液体将要触碰到她的唇时，她的手忽然不受控制地一抖。
咖啡洒出了半杯。
冰又慌忙抓起桌上的纸巾，擦净了桌子。
风又并未责备她的不小心，她便再次拿起了杯子。
可她还没有把杯子举起来，它却自己骤然一抖，另一半咖啡也洒在了桌上。
这下冰又可是明白了，这些咖啡是不愿意被她喝掉，所以才自己从咖啡杯里跳出来的。
她看着空空如也的杯子，有些失望，便向风又撒娇道：“风哥哥，你给我倒点咖啡嘛！”
风又看见她耍赖的样子，笑了。
他接过她的杯子，正要向里面倒咖啡，却忽然停住了。
“冰又，这杯底好像有什么东西。”
冰又把杯子拿到自己眼前看了看，这哪里是好像有什么东西，根本就是有很重要的东西！
一些细小的碎末排布出了有规律的图形，仔细看看，竟还是文字！
冰又缓缓念出了那些不甚清晰的文字：“在丝路……之上……被遗忘……”
“风哥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看不懂？”
冰又反复读了几遍，一点儿也不知道它在说什么。
风又淡淡看了一眼：“应该是线索吧。”
这算什么线索？一句根本就读不通的话？
冰又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吧台走去：“风哥哥，我去结账。我们快点走吧，现在线索也得到了，我在这里待着难受。”
“冰又，我看……你是走不了了。”
风又的话突然变得阴森起来。
冰又回头一看……
洒在桌子上的咖啡都凝聚成一团，飞离了桌面，在上空游动着。
怎么会这样？这些咖啡，难道也有意识吗？
妖怪！
冰又跑回桌子旁边，拉起风又就走。
“风哥哥，它们一定是妖怪，我们快走！”
风又的笑容又变得邪魅了：“你怎么知道它是妖怪？这咖啡一点愤怒的意思也没有。而且，就算它是妖怪，你难道想要逃走吗？”
冰又摇头：“不管它是不是妖怪，要是真的打起来，我们总不能在人家的咖啡厅里吧？”
“冰又说得对，那我们出去吧。”
风又笑得更深了。
果不其然，他们跑到了外面，咖啡就也跟到了外面。
那些淡棕色液体，不停地变换形状，放肆地大笑着。
冰又已经基本确定，这些咖啡就是妖怪。
无论什么妖怪，都先冰冻住再说！
冰又的双生花中飞出一大块冰，射向那些咖啡。
令人惊奇的是，它们却没有闪躲，任由那冰把它们冻得严严实实。
冰又不禁奇怪，这也太简单了吧？
可咖啡们被冰冻住了之后，那张狂的笑却依然没有停止。
“哈哈，哈哈，哈哈……”
咖啡的笑声让她一阵毛骨悚然。
“小姑娘，你冻不住我们的，你放弃吧！不要在这里碍我们的事！”
对了，风哥哥说过，妖物都是愤怒的，它们会找让它们愤怒的人报仇……
冰又壮着胆子和咖啡对话：“你们……要做什么事呢？”
它们被冰冻住，无法再笑，可声音依然是那样骇人：“刚才那个把我们放在杯子里的黑衣人，我们要杀了他，要不是他，我们就不会……”
冰又正琢磨着它们的话，风又却向前迈了两步，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冰又，你别听那些妖怪的话。它们是想博取你的同情，让你对它们手软。”
风又的话音刚落，咖啡们就又说道：“那个男孩，你是不是也跟黑衣人一伙的？小姑娘，你听听我们的遭遇，你说该不该同情？”
冰又愣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们本是天山圣水，谁想到那黑衣人把我们带去了天国，喂我们吃能量，才让我们变成了如今的颜色。我们清澈的外表，纯洁的心灵都不复存在了，难道你不同情我们吗？”
冰又听完，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问风又：“风哥哥，你和那个黑衣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允许他做出这样的事？”
风又毫无语气地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黑衣人，也不知道什么天山圣水，我只知道，这些咖啡是妖怪，我们必须清除它们！”
冰又被吓坏了，此时的风哥哥，为什么这样可怕……
她终究还是举起了手臂，冷冷道：“我不管你们原来是什么东西，既然现在变成了妖怪，我就不允许你们再活在这个世界上。”
咖啡听到她的话，不齿道：“小姑娘，你有什么能耐，让我们不再活着呀？”
冰又想，这么轻易就能冻住的东西，难道很难杀死吗？
她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冻住咖啡们的冰竟然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
“小姑娘，你别费心思了。你用的也是天国的能量吧？这种能量只会成为我们的食物，没有用的！我劝你还是告诉我黑衣人的去向吧。”
冰又才不听它们胡说八道：“我可不知道什么天国，我只是一个地球人而已，更不认得你说的那个黑衣人！”
她说完，又制造出冰块，冻住那些咖啡。
可冰块消失的速度令她惊讶……不是迸裂，不是熔化，而是……消失。
难道它们说的是真的吗？它们会吃自己的能量？
但是，她的能量又怎么会和天国的能量是同一种呢？
风又对它们大吼道：“你们这群妖孽，究竟在胡说什么！冰又的能量怎么会和天国的能量相同！”
“哈哈，随你怎么说……”
冰又看到自己制造出来的冰被一点点吃掉，心里焦急异常，求助地望向风又：“风哥哥，怎么办？它们真的会吃能量！”
风又一直观望着，已经观望出了结果：“只要你的能量不触碰到它，它就吃不到任何东西。”
冰又点点头，明白了这一点，却还有一个问题：“它们是液体，怎么对付他们呢？”
“不管是什么妖怪，如果杀不死它们，只要让它们不存在就好了。”
风又的答案依然让冰又很迷茫。液体无论如何都没法不存在呀，只要还是液体，就算再分散，也不能说不存在。
只要……还是液体？
难道，当液体不是液体的时候，就算是不存在了？
风又和她想到一起去了：“冰又，冻住它们。”
难就难在怎么冻住它们。
冰又再次造出了一块冰，让它停留在咖啡们的头顶上一段距离，不断地给它们释放冷气，却不接触那些液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