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看似热闹非凡,可是虚假的表象背后却是一个吃人的世界!
既然已经到了彭城了,韩非还是想去一趟自己未来的家乡看一看的。一夜快马加鞭地奔袭,不知不觉天已经微亮了。按照距离来算,此处应该就是韩飞未来21世纪的老家所处的位置了。韩非还没有忘记兰儿这趟是陪他来看望自己的老父亲的,不把这个老父亲问题解决,兰儿和义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总有一天他们还是会让自己来看望自己的老父亲的!韩非一直在努力地思索着应对方法!
伴随着鸡鸣狗叫之声的传来。远处的一个村庄也已经炊烟袅袅了。他们来到村头。
“兰儿你帮我牵着马,我找个地方方便一下。”韩非将马缰交给了兰儿,自己急匆匆地跑了不见了人影,过了很久韩非才出来。
“韩大哥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这都快一个时辰了!”兰儿生气地说。
“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吃坏了肚子了,所以久了点,我们走吧。”韩非说着接过兰儿手里的马缰,和兰儿一人牵着一匹马向村子里走去。
不一会儿从村子里走出来一个枯瘦的老太太。老太太看见韩非,赶紧迎上去,“小非啊,你可回来啦。”老太太一脸悲伤。
“王大妈您好啊,身体可好啊。”韩非很熟悉地跟王大妈打招呼。
“小非啊,你回来的太迟了。”王大妈做惊恐状,“你的父亲,老韩头,前年就去世了。”
韩非突然僵住了,悲伤欲绝,“王大妈,怎么回事,我父亲是怎么死的?”韩非有点泣不成声。
“前年村里来了一群壮汉,找到你们家的老韩头,非要老韩头把你交出来。可是老韩头硬是说不知道!他们就打老韩头,他那把老骨头哪禁得住打呀,硬生生的给打死了。打死之后他们一把火连人带房子都烧掉了!”王大妈说地惊恐万分。
“一定是秦国的间谍为了抓我,找到了我父亲。范睢这个畜生!”韩非咬紧牙关,手握紧拳头,双目凶狠。
“韩大哥你要节哀顺变啊,人死不能复生。”兰儿虽然劝着韩非,可是自己却大声地哭了起来。
“兰儿,我们赶紧回去吧,我一定要回去用功读书,将来能在六国之中谋取大官,以找机会为父报仇。”韩非擦擦眼泪,恢复了平静。
兰儿却哭声越来越大,以至于伤心地抱住了韩非,哭得韩非的肩旁都湿透了。“韩大哥,我们一定要为伯父报仇。”兰儿还是阵阵抽泣。韩非拉着兰儿牵着马往村外走去。
韩非的心头大石终于落地了!只要有钱任何人都是影帝。原来韩非刚刚根本不是去方便的,他借此机会到村里找了一个大妈,花了自己戴在身上的一根金条。大妈见了金条可谓是眼冒金光,嘴流口水,韩非让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一字不差,还声情并茂!只可惜把兰儿害惨了,兰儿年幼单纯,心地善良,哭得跟泪人似的。韩非也心有歉疚,兰儿如此地关心老父亲,无非是因为关心自己,爱屋及乌而已,韩非心里是非常的清楚。
自己从一开始瞎编的老父亲的故事在兰儿这算是告一段落!韩非觉得非常轻松,来时只顾着想对策了,都忘了欣赏沿途的田园风光了。这里毕竟是自己的未来家乡,还是要好好地看一下的。马儿走得很慢,兰儿在马上默不作声。韩非看着路边的风景,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清风徐来,路两旁的小溪微波荡漾,水流涓涓,溪边正好一块麦田,此时正值晚春,麦穗已接近成熟,微风一吹,麦穗摇头晃脑沙沙作响,看来这麦穗颗粒饱满。前面正好有一个枯瘦的老农和两个干瘪的年轻人正在田间除草,如此丰收祥和的光景,这三个农民瘦弱的身材却与此良辰美景大相径庭。
韩非下马走到老农跟前。“老伯您好啊,看着麦子长得不错,地主给你们的赏银应该不少吧?”韩非指着眼前的这片田,因为在田里干活的人大部分都不是土地的主人,而且他们如此瘦弱与这丰收的年景也严重不符,韩非猜测他们有可能是给地主家打工的农民,所以韩非有此一问。
“这是我们自己的麦田啊!”老伯缓慢抬起头看看韩非,“那......那太好了,那这谷子长得不错嘛,今年你们要过个丰收年喽。”韩非笑着看着老农。韩非没有想到春申君的变法能让“耕者有其田”,此时这种先进的变法只有秦国有,只有秦国允许百姓开垦荒地归自己所有,其他六国所有的田地都掌握在贵族的手中,农民只能沦为奴隶为他们干活。看来春申君在农民这个问题上做的还是不错的,韩非很是欣慰。
“唉,丰收只是上面丰收,我们丰收不了哟。”老农摇头叹息。
“您刚刚不是说这是您家的田地吗?丰收怎么不是你们丰收啊,难道官府税收太重?”韩非突然变色不解地看着老农。
“的确是我们自己的田地,但公子有所不知啊。官府的税收并不重,不仅不重而且还比以前降低了不少。以前粮税特别重,后来国家实行变法,鼓励农耕,就降低了粮税,不仅降低粮税,还鼓励农民开垦荒地,谁开垦出来,地就归谁。刚开始农民的积极性特别高,大家也干劲十足,这块地就是我和我的两个儿子一起开垦的,所以这是我们自己的地。可是后来来了个姓黄的,说整个淮北十二县都是他们家的,我们种的粮都要缴纳给他们家。刚开始一块地十成的收入,官府收三成的税收,我们留七成,老百姓的日子过得很红火。后来姓黄的来了,十成的收入里面,首先要拿走六成,这样剩给我们农民的就只有一成了,年成好的靠这一成还能喝个稀饭将就着,年成不好的饿死人都有啊。”老伯眼睛里闪烁着泪花。
老农一提姓黄的,韩非顿时啥都明白了。不用说了,老农们更是告官无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默默的祈求老天爷能风调雨顺些,能让他们这一成的粮食更多些。如此也不难解释为何如此丰收的年景农民却是如此骨瘦如柴,原来不饿死就已经不错了,韩非心情沉重地看着老农。
“骗子,全是骗子!一边高举变法的旗帜,降低赋税鼓励农耕,百姓感恩戴德;一边又向楚王索要封地,纵容亲信大肆敛财,赚得盆满钵溢。如此名利双收的变法,实在是高明。”韩非咬紧牙关自言自语,然后怒发冲冠地看着老伯,“老伯,这姓黄的总有一天会被赶走的!”说完韩非便骑上马,使劲一抽马缰,马儿飞快地跑了起来。
老农奇怪地看着这两个骑马的人远去,然后便又低头除草了。兰儿刚骑上马儿,还没反应过来,韩非已经走远。兰儿见韩大哥愤怒地骑马走了,心想估计是父亲的去世,对韩大哥打击太大了?兰儿不禁有些担心也双腿一夹飞快地跟了上来。韩非再也看不下眼前的风景了,在飞驰的马上,韩非只能更专注于眼前的路,他看到前面的路布满荆棘,可是还要一往无前!马上的韩非思绪万千,贵族不除,百姓永无出头之日,封地不除,百姓永无真正属于自己的家。贵族不除,变法只会变成贵族敛财的工具,致使百姓食不果腹、国家国库空虚。韩非要快点赶回苍山学馆,他要快点学习荀子的思想精髓,他要快点总结好他的理论体系,他要快点将这个理论体系交给那个可以托付的人。
“驾~~”韩非一个鞭子抽到了马的屁股上,马儿风驰电掣般地奔跑。
“韩大哥,你等等啊!”兰儿在后面吃力地呼喊着。
就这样他们一路又向苍山学馆赶来,这样的速度,很快学馆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