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后，白易棠和我在事务所门前分了手。
“今天。”我抬头看着夜空，“不回家了吧？”
繁星如水。
因为不是骑车过来的，我这次选择了打的。
一辆蓝色的出租车停在了我面前，我矮身坐了进去。
“去哪？”司机问道。
“去万能事务所。”我想了想，“等等，我说错了，去旧滩。”
司机点了点头，踩下了油门。
晚上的魔都依旧塞车。
“我就不送你到里面了，看你的样子，是当地人？”司机说道，“车子开进去就出不来了。”
“好。”我说，“一共多少钱？”
“十五块。”
我用手机付了钱，下了车后，出租车打了个头开走了。
沿着旧滩一直走，男男女女在金黄色的灯光下携手而行。
“天气好冷。”我把大衣的领子竖了起来。
走了比较长的路，人依旧是如此之多，我在差不多尽头的位置停下了脚步。
“是在这里吧……”我喃喃道，“之前扔给那家伙的袋子里可是有灵能标记的，不会年久就失去作用了吧。”
巨大的游轮在他面前游过，黑色的阴影攀附在水底；亮闪闪的广告牌，某某明星的粉丝表白，投映在奢华迷离的旧滩上。
我盯着水面看了很久，嘴角往上勾了勾。
“找到你了。”
黑影依然跟着游轮滑动着。
……
回到事务所中已经是十一点多。
“今天就不锻炼了。”我将大衣挂在架子上，“刚刚的散步就当做今天的运动了。”
【微信运动】
手机的屏幕亮起，绿色的微信头像给我发来一条信息。
【今日已达目标步数：10000步！】
暹罗猫爬到了办公桌上。
“我找到‘他’了。”我从柜子里抱出一叠被子，“他可能还没注意到我下的印记。”
“但是，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你的真实身份。毕竟，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吃和被吃……是吧？”
先铺下一层竹席，再把被子盖在上面，接着又铺上一层更加厚实的棉被。
二神先钻了进去。
“你洗过澡没？”我毫不客气的把它抓了出来，“你天天在外面跑来跑去，不准就这样上我的床知道么？”
“喵！”
二神表示抗议，但我已经把它带到了卫生间。
“自己洗。”
我将它放进了洗手盆，开了热水。二神像得了痉挛一样疯狂甩自己身上的毛。我出了洗手间的门，带回来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换洗衣物。
给二神洗澡来来回回折腾了半个小时，在牺牲了手臂上一大块完整皮肤后，一人一猫总算是躺进了被窝。
“明天我就去把我那房租给退了。”我说，“我们现在有了钱，可以扩建一下我们的屋子，将楼上那个杂物间装修一下。装修费我算了算，应该不到一万。”
“毕竟只是对墙面啊，地板什么的进行装修，家具我们可以用旧的。”我摸着鼻子想了想，“但我那个床龙骨都断了两根，可能要去苏宁买一张新的。”
二神打了个哈欠，我识趣的闭上了嘴。
“晚安。”
……
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九点。
照例是练了一下拳击，我带着二神去隔壁吃了早餐。
“这次不带你去医院了。”我将二神从头上摘了下来，“你给我好好看家。”
我骑上了单车，踢上了撑脚，风衣迎着风猎猎作响。
仁爱医院，七楼。
姜珊今天依旧在上班。
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看了姜珊一眼，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手好一点没有？”我问。
姜珊急急忙忙点了点头。“李皇先生……我们那件事情……”
“接了。”我平静的说。
“是吗？”姜珊欣喜的说，“那你是承认你是……”
“没有。”我打断她，“我需要单独和林月娥女士待在一起的空间，能麻烦姜护士行个方便么？”
姜珊识趣的不说话，走了出去。
我走到了帘子里面，林月娥已经清醒过来，看上去精神好了许多。
“哟，这不小李吗？”林月娥的状态已经恢复到了以前的模样，是一个精气神很足的老太太，“这次多是感谢你了啊，秦警官已经跟我说了，是你救了我这一把老骨头啊……”
看来确实恢复的不错。
“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是一名公务人员。”林月娥继续唠嗑，“之前我以为你开个什么什么事务所是不务正业，但你原来真的是有些本事。好在你房租也没有拖欠过，我一度还觉得你是坏人呐。”
我大力揉了揉脸颊，吐出一口气说道，“林老，看到你身体状况这么好的份上我就放心了。我来这里是跟你说一下我可能要退房的事情的。”
“啊？为什么？”林月娥有些惊讶。
我把自己最近接了一笔大单子的事情告诉她，只不过过程修改了很多，更像是007去执行任务。
“这样挺好的。”林月娥饶有兴致的说，“这大概就是你的机遇吧，小伙子，要好好把握！人生中总会有那么几年，是可以给你带来很大财富的……”
“是是是，您老说的对。”
被林月娥说成小伙子真是一件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那要我现在退押金给你？”林月娥问，“我这人公私分明，虽然你救了我，但是租房是租房的事情，我们还是按照合同来。”
“当然。”我说，“押金是1000块，押金条我拿过来了。”
林月娥从随身带的挎包里抽出一个文件袋，“这些东西我都是随身带着的。”她冲我笑了笑，“毕竟我是孤家寡人一个。”
“理解理解。”我点点头。
事情很快就搞定了。
“还有。”我帮扶着林月娥把东西收拾整齐后，“您现在还记得当时发生了些什么么？”
“我记不太清啦。”林月娥嘴上说着记不太清，但依旧开始滔滔不绝。“我当时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呼唤我；我平时都不去那个巷子里的，当我站到那里的时候，突然一个男人从井底下蹿了出来！然后……然后……”
她的表情突然变得疑惑起来，我知道这是秦锋的幕后工作起作用了。
“您先好好休息。”我温和的说，“下次再来看望你。”
“他……那声音有点像我过世老头子的声音！”
就在我准备出去的时候，林月娥突然喊道。
我愣了一下，随即转过头去，发现老奶奶已经泪流满面。
“我明白了。”我再次颔首，“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