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言溪16的时候,她第一次见到了小她三岁的李星泽。
那年,吴言溪是高一的学生,就读的四中是市内最好的一所高中,吴言溪以5分的差距顺利考上四中。为此,吴念坤没少唠叨吴言溪:“人家的闺女比四中录取分数线高几十分,你是怎么回事,考成这个样子?”,用吴言溪自己的话来讲,自己就不是学习的料。
四中是一所寄宿学校,每周五晚上回家,周天晚上赶回学校上晚自习。今天是四中的期末考,紧张的高一上半年的学习生活就要结束了。
“林莉你快点,等下赶不上公交车了。”吴言溪冲着还在收拾东西的女生喊。
林莉和吴言溪是同寝室的,说起来两个人还挺有缘的,林莉就住在吴言溪家隔壁的小区,因此两个人经常一起回家、一同返校。虽说两个人的关系十分要好,但两个人的性格可是相差甚远,林莉性格随和,做事慢吞吞、吴言溪性格风风火火,大大咧咧,为此,吴言溪没少吐槽林莉。
“着啥急,我们赶下一班公交车”
“走啦走啦,我饿了,赶快回家。”吴言溪搀着林莉的手去赶公交。
车外的雪下个不停,这是今年为止下的最大的一场雪。车内几乎全部是学生,拥挤的很。
到站、停车。
“哈哈,下周一去学校拿成绩,记得找我一起”林莉拍着吴言溪的肩膀说
“放心吧,我去你家找你,五分钟的路,走咯,回家吧”
吴言溪到家门口,拍拍身上的雪,拿出钥匙打开家门。
胡玉红丛厨房走出来:“闺女回来了,快,准备准备,马上可以吃饭了。”
“好”
“考试怎么样?”坐在沙发上的吴念坤问
“还行吧?”
“什么叫还行,能考你们班第几名?”
“分数没出来,我怎么知道”吴言溪埋怨到
“我看看你天天玩,到底能考成什么样子”
“行了行了,吃饭吧。”胡玉红打断父女间的谈话。
“妈,你能不能管管我爸,整天就只关心我学习成绩。”
···
一个星期后,成绩出来了,
“你这次考试倒数第十,我看你爸又要骂你了”回家的路上,林莉看着成绩排名单对吴言溪说:“你说说你,你这考的也太差了吧”
“哎,上课都在看小说,成绩好就见鬼了,同样都是在玩,你怎么考全班第十,你是不是自己背后偷偷学习呢”
“拉倒吧你,我智商高,不听课也懂,你呀,回家自求多福”
果然,吴念坤知道吴言溪的成绩后,好好的把她骂了一顿,让她寒假哪里都别去了,就在家看书学习。
20天后,大年三十的晚上
“爸,我这几天能不能看看电视歇几天,整天学习很累的”
“咦,我还不知道你,我一不在家你就偷看电视,你把你英语书拿出来,让我来提问提问你英语单词。”
“爸,算了,当我啥都没说。”
“这两天就让闺女好好儿两天吧”胡玉红说
“谢谢妈,你真好,我们俩是一个阵营的。”
“哎,你这孩子···
叮铃铃,家里的电话响了,打断了吴念坤的话
“我去接电话”吴言溪逃离餐桌
“喂,哪位?”
“您好,请问是吴念坤先生吗?”
“哦,等一下,爸,找你的。”
吴念坤接了电话,神情变得严肃“好,我马上过去。”
“怎么了老吴,发生什么事了?”
“是王晓玲,她···死了。”
直到吴言溪跟着爸妈到医院的时候,她都是懵的,谁死了?看爸爸神情这么严肃,吴言溪不敢问什么,就默默跟在爸妈身后。
吴念坤没有让吴言溪进病房,吴言溪就在门口坐着,过了很久,爸爸出来了,通过门缝,吴言溪看到了站在病床旁哭泣的男孩,妈妈在旁边抱着她,“死去的人是他的母亲吗?”吴言溪心想。
新年的钟声响起,李星泽的母亲离开了,在新年的前一天,在万家庆祝的时刻,永远的离开了,直到后来的几年里,李星泽都不过春节,对于别人来说是美好、幸福的时刻,对他来说却是痛苦的回忆。
半夜,妈妈带着吴言溪离开医院,走前,吴言溪听到父亲似乎在跟一位中年大叔吵架。
“老吴你看,我也还要照顾两个孩子,实在是没办法了,你说这···”
“老王,你可是小泽的亲舅舅啊!”
“亲舅舅是不假,可我实在没本事再多养一个孩子了···”
吴言溪是走路回去的,雪下个不停,吴言溪把帽子带好,一阵冷风吹过,吴言溪打了个冷颤。“妈,死去的人是谁啊?咱们家亲戚吗?”
“是你爸的朋友,在你出生前去别的城市了,我们也18年没见过了,想不到再见面竟然是以这种形式”
“刚才跟爸爸吵架的人是谁?”
“晓玲的弟弟,小泽的亲舅舅,似乎不愿意抚养小泽。”
刚才那个哭的很伤心的孩子叫小泽吗?吴言溪脑海中出现小泽哭泣的样子,一阵心酸。
大年初一的早上,妈妈将吴言溪送到她姑姑家,因为接下来几天,她还要和吴念坤处理很多事情。
在姑姑家,吴言溪才更加了解小泽母亲与自己父亲的故事。
王晓玲从小与吴念坤一起长大,两家人关系还不错,王晓玲喜欢吴念坤,两家人也很撮合他俩,如果不出意外,吴念坤应该会娶王晓玲为妻。后来,高中毕业的吴念坤到城市打工,王晓玲就在农村等吴念坤。可吴念坤打工时遇见了胡玉红,他深深爱上了胡玉红,最后娶了胡玉红,定居在市里面。伤心的王晓玲从此离家到其他城市,一走就是18年,再也没有回来过。前几天,得了癌症的王晓玲回到了家乡,从同乡人那里得到了吴念坤的联系方式。
“听说,晓玲后来嫁人了,老公早早就死了,自己辛苦带孩子,最后还得癌症,也是没有办法才回来想找家人的帮助,想让晓玲他弟照顾小泽,没成想他弟拒绝了,临走前拜托医生,说是自己死了就打电话找你爸,估计实在是没办法了。哎,晓玲跟她娃实在是太可怜了”
···
再次回家已经过了10天,期间爸妈有打电话给吴言溪,总是没说几句就挂断了,吴念坤在接吴言溪回家的在路上,对着吴言溪说“小言,你看小泽呀,是个很不幸的孩子,现在孤单单的就一个人,正好咱家还有一间空房间,我跟你妈商量了很久,最后决定先让小泽在咱们家住着,把学先上完,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做打算,爸想听听你的想法。”
其实,吴言溪在姑姑家的这几天大概猜到了,李星泽的父母过世,他的舅舅又拒绝领养他,自己的爸妈似乎对他母亲有一丝歉意,决定领养李星泽一点都不感觉到意外。
“爸,我一直都很想有个弟弟,再说了,是一个长得这么可爱的弟弟,我其实挺开心的···爸,你跟我妈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心里有一丝丝失落的吴言溪脸上挤出笑容。
“没有多少孩子愿意把父母的爱向他人分享把,但是现在,我会把李星泽当作自己的亲弟弟,永远对他好”吴言溪心里默默的想。
“好孩子”吴念坤拍了拍吴言溪的肩膀。
“我们回来了“吴念坤打开家门冲着屋内喊。
吴言溪刚进门就看到胡玉红和李星泽在整理李星泽的行李。“回来了,我们收拾差不多了,我等下去做饭。”胡玉红说着。“去吧,跟小泽聊会天”吴念坤说。吴言溪把厚厚的棉衣脱掉,把自己的行李放进房间,慢吞吞走进李星泽的房间。“都收拾好了吗?”吴言溪冲着李星泽说。李星泽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emmm,小星以后就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以后你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我会把你当作亲弟弟对待的。“
“我没有姐姐,还有,我要换衣服了,你可以先出去吗?”
“嗯?”吴言溪以为自己听错了,李星泽手上拿着自己的衣服,看着吴言溪,他的眼中满是冷漠。
“额好。”吴言溪离开房间,对着被关上的房门,心里怒怒想“这个臭小子,我好心好意找他交流,他居然这个态度,太没有礼貌了,算了,我以后再也不理他了。”
房间内,李星泽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手上拿着自己与母亲的合照,以前家里的生活虽然苦,但有妈妈陪在身边,生活就是甜的。可是现在,妈妈永远的离开了、亲舅舅对他不闻不问,自己只能寄宿在陌生人的家中,这个世界对自己太不友好。啪,眼泪滴在照片上“妈···”
尽管吴言溪想着绝不搭理李星泽,但自己毕竟是大姐姐、再加上每每想起李星泽的身世,就狠不下心来。吃饭的时候,吴言溪偷偷观察着李星泽“他···长得蛮可爱的,不对不对,跑偏了,这小子,不知道为什么不喜欢搭理我,不过没关系,凡是跟我相处久的,都会跟我成为很好的朋友,就让姐姐我来感化你吧小子。哼哼”
“下午我去帮小泽办转学手续,马上开学了,课不能耽误”吴念坤说完往嘴里塞了口米饭。
“爸,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