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带你去看看房子的位置。”
程野带着黎里去到自己的住所。
“我就住在你对面，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可以随时来找我，这里没有人住过，你把东西收拾好了随时都可以搬进来。你看看满不满意。”
程野打开门，侧身让黎里先进。
黎里装作仔细地环视了一圈，地方不大，但她一个人住完全够了，家具不多，显得有些空荡，只是积了些灰尘，打扫干净就能拎包入住。
这里她是熟悉的，上一世，她和程野在这里度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程野看着她欢喜的样子，嘴角也止不住地翘起。
“那我先回去收拾行李，明天就搬过来。”
“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我东西不多，真是太谢谢你了，不然我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没事，你又不是不付信用点。”
事实上要不是怕吓跑她，他根本就不想收她信用点，小姑娘只需要待在她身边就够了。
黎里离开后，程野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地上的灰尘，果断地开始打扫卫生。用了一个多小时，仔仔细细的打扫了三遍，看着光可鉴人的地板，程野满意地笑了，他已经开始想象他的小姑娘在这里生活的样子了。
是的，他的小姑娘。
见她第一眼起，他心中就升起了无限野望。
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黎里回去之后发现整个房子笼罩在一层寂静之中，她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往老太太的房间走去。
推开老太太的房门，一丛丛红花闯进眼帘，整个房间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鼻尖撞进馥郁的芬芳。茁壮的枝叶舒展开，花瓣层层叠叠开得热烈，娇娇弱弱地藏在嫩得可以掐出汁的绿叶间，极致的翠色夹杂着浓烈的红。
围绕着一张铁艺的床上，藤蔓扎根在心脏之中，优雅地缠绕在老太太周围，随着老太太的呼吸起伏着，藤蔓中流动着仿佛鲜血的汁液。
她的神色祥和，如果仔细一些观察，就会发现她脸上的皱纹正在褪去，松弛的皮肤恢复紧致，白发已经成了浅灰。
“逆天而行，呵，能承受住反噬吗？”黎里伸手折下一朵花，轻轻嗅了嗅，再捻下一片花瓣，微微用力，润湿的汁液流淌出来把白皙的指尖染上绯红，“适合做胭脂。”
看了眼被簇拥着的老太太，黎里没多做什么，带上门踱步离开。
“要去哪里？”
黎里带着行李离开的时候古正好开门进来，倚着门框挡住她的去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有点事要办，过段时间回来，”黎里顿了顿，“老太太现在应该也不需要我了。”
“你看到了？”
“嗯。”
“美吗？”
岂止是美，是惊艳。
古听到黎里的回答眼中就带了几分愉悦，他胸口的那朵红花已经不见了。
“知道她叫什么吗？”
他说的是那丛花。
黎里也很好奇那是什么，汲取生气来供养一个老朽的老太太，吸食血液作为它的营养，这花像恶魔的礼物般邪恶。
古没有管黎里的反应自顾自地开始讲起来，“她叫朝颜。”
说起这个名字他的声音就异常温柔。
我了然一笑:“哦，喇叭花么？不太像啊。”
古听到我的话突然就恼怒起来，眉头紧紧皱起，“那种丑陋低贱的东西凭什么？它有我的朝颜万分之一的美吗？朝颜？它也配？我不希望你再这么说，明白吗？”
他紧紧地盯着我，我感觉如果我说不明白，，下一秒就会被撕成碎片。
果然么，装的再斯文有礼，也改变不了他残暴的本质。
黎里随口说了声“明白了”，对比起对面那个人的怒意，她显得尤为漫不经心。
古那种暴躁的状态突然平和下来，有些不理解自己到底再气什么，混在人类中久了，果然开始糊涂，他不再焦灼，只是看着黎里，眼神透露出怜悯。
这种怜悯是神爱世人。
像看蝼蚁，像看微尘，像看死人。
黎里没有搭理他，拉着想自己就准备离开，她看他也是井底之蛙而已。
“处理干净点。”古突兀地冒出一句。他不想黎里这种不相干的人处理不好给他带来麻烦，他虽然不怕，但挺烦。
黎里的脚步慢了半拍，低低地回了一声“嗯”就加快步伐离开。
黎里没有问他知道了什么，古也没有深究她要去做什么。
他们的相处模式一直是这个样子，互不打扰，却默契十足。两人从来没有在彼此面前遮掩过，因为他们都是自信的，何必遮掩？他们有的是办法可以让对方闭嘴。
黎里刚刚到新居楼下，程野已经在等着了。
程野伸手想要接过行李：“我来吧。”
“不重呀。”
“既然不重，那就别啰嗦。”
他伸手抢过行李，佯装生气的样子，黎里手来不及收回，他的手就盖上了她的指尖。黎里微微低头，发丝从耳后滑下，在白皙的面颊旁摇曳，露出耳尖的一抹绯红。
程野特别喜欢她这样羞涩微笑的样子，他用力搓动指尖，克制着骨头里泛起的酥痒。
“走吧，新邻居。”
打开门看到光洁的地板，黎里笑得眉眼弯弯，“好干净。你打扫的吗？”
“没什么，是作为房东的义务，”程野把行李放进去，抄起手，侧首一笑，体贴地道，“我先回去了，你先休息休息。”
周到也不越界，体贴而不黏人，这样的人很难让人升起反感。
当然，前提是表里如一。
“那我明晚请你吃饭。”黎里笑吟吟地眨眼，“是为了感谢你的帮助，一定要来哦。”
程野离开后，黎里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装作不经意地扫视整个房间。连带着浴室，这里至少有四个摄像孔，位置跟上一世一模一样。
低垂着眉眼，黎里轻笑一声，仔仔细细地把手中一条红裙折好。
之后她不在刻意去关注，一心开始规整东西，程野那么体贴，她总要好好地为他准备一份“礼物”。
忙碌到了凌晨三点，她才把所有任务完成，一直到看着眼前的场景和前世有了八分像她才满意。
而黎里的对面，程野面前有一个巨大的屏幕，正是监控画面。
末世里电是极为奢侈的，除了公共区域，就只有少数强者才拥有支配电力资源的能力。
程野虽然只是个普通人，但是他的哥哥却是那些强者中的一个。
他贪婪地注视着屏幕里黎里的一举一动，伸出手指碾在黎里的脸上，他突然就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空寂的房间里，异常诡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