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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考

“你叫什么名字?”黑衣男子问道。

孤平埋着头,仿佛没有听见,显得与外界格格不入!

孤平缓缓抬起了头看了一眼黑衣男子,感觉到几分亲近,眼神也少了几分防备,但瞬间即逝。

而当黑衣男子接触到他那双眼里,便是一阵大惊,只因为,哪双绝不是这个年龄该有的眼神!让人感到了孤独、寂寞、不甘与倔犟,还有仇恨,仿佛是在憎恨世间一切,他,心里到底埋葬了多少痛苦!青衣男子招手又道:

“孩子过来。”

他只是看着他,还是不理不睬,片刻,他才缓缓抬起脚步向他走去,脚步很慢!仿似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一般,又好似每一步后都会停止。

当走到他跟前,青衣男子又道:“孩子,把手伸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他没有伸手,而是把手放到身后,仿佛不愿把伤口露在外人面前一般。

青衣男子见此子这般行为后心想: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性格竟是如此孤僻!亦或者是因为绝世凶体之故,他对任何人都如此防备?

“孩子别怕。”青衣男子说完伸出手去,孤平迟疑了一下,慢慢地伸了过去,当男子拿起他的手时,看着那摩擦地糜烂的手指,心想:他,到底知不知道痛?亦或者是他心中的痛早已超过了皮肉的痛?这绝不是这般年龄该能忍受得了的!他到底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啊?

黑衣男子将手掌放在他的伤口上,顿时,孤平感觉一股气流输入了过来,仿佛是一股无限的生机,稍一会儿,便感觉不再疼痛,收回手掌一看,伤口已经被止血结疤!

这是何等神力?竟然如此神通广大?如若我拥有此等力量,必大仇可报!孤平眼神里有了些许激动,也仅仅只是些许。

孤平看了一眼远处,那是他家的方向,竟管只是一间破屋,但哪里还有,他父亲尸首!

“去吧。”黑衣男子点头道。

然而,当孤平走出树林,却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烟火味,一看,那小屋已经被大火烧塌!即将化为灰烬!

孤平盯着那化为灰烬的小屋,双手捏得生紧,天知道他有多大恨意!

那黑衣男子望着孤平,心想:想我天玄玄宗内弟子万千,天才众多,而我数百年来却只收一徒,此子意志力坚强,性格甚合我意,我若收他为徒,倾囊相传,日后成就定不亚于我。奈何,他这绝世凶体,若为我徒,只恐天玄宗日后便会与天下人为敌!定是凶多吉少啊!

黑衣男子一声叹息,转身离去,孤平也转生跟了上去!他心里早已下定决心,一定要学得本事!黑衣男子速度何其惊人,可是此刻,却故意放慢了脚步。

就这样,一前,一后。

孤平一点儿也不累,死死跟在后面,觉剑也故意时不时放慢速度,让其在饥饿时可以采摘路边野果充饥!到了晚上,就依靠微弱的月光前行,然而黑暗并不会阻止他的脚步,他也许,他更习惯黑夜。

尽管疲惫不堪,他仍然坚持,黑衣男子也是一阵欣赏,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幼小的身躯,有这般惊人的毅力!这绝不是一个七八岁小孩能做到的,正因如此,黑衣男子越是希望能收他为徒,不舍与不能,故此,才能让其一直跟在后面。

到了第三天正午,他已有两夜不眠,体力过度透支,脚步已经无法提起,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尽管很努力,也很难挣开,身体也好似有千斤一般。

若非不甘,若非仇恨!试问,这般年幼,何来这等体力?成人亦是很难做到!

他,真的太累了,毕竟只是一个孩子,速度也越来越慢,他终于不行了,在艰难迈出一步后倒了下去。

眼皮也是千斤一般,终于合了起来!在昏睡之际他隐隐听道:

“徒儿拜见师傅。”

“千鸣,你带这孩子去回宗内养伤。”

“是师傅……”

也不知过了多久,孤平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睡在床榻上,努力挣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简朴干净的房间内。

门被打开了,孤平见进来了一个人,十来岁的样子,手里端了一些食物。

“你醒啦?都昏睡一天了,我送食物来给你的。”

他将食物放在桌子上见孤云没有回答又微微笑道:

“我叫千鸣,你叫什么名字啊?”

孤平一眼望去,他的笑很灿烂,仿佛可以融化冰雪,但仍然不会融化孤平那个冰冷的心,孤平没有回答!

千鸣见状,并不责怪,又说道:

“是我师傅叫我背你回来的,说你体力透支,需要调养!”

他看了一眼千鸣,他很难相信这个世上竟还有这么好心的人,竟不会嫌弃他!眼神里少了几丝防备。

千鸣见他一直不语,又道:

“想必你定是有伤心的事,才会不愿意说话,那快些吃饭吧,我还有任务,过一段时间再来看你,你要保重身体。”

就这样又是三天过去了,三天他都没有出门,一直闷在屋子里,试问哪个正常人愿意三天都呆在一个单调的房间里,那是多么枯燥,乏味?

第四天他终于出来了,他很喜欢看那些弟子练武,于是躲在远处偷看,每当有人进了,他又躲得远远的,仿佛不愿接触生人。

而他,更喜欢一个人坐在一个没人的地方,独自望着远方,好像哪里有一个他很重要的人。

又是十几天过去了,千鸣回来后找到了他,在他身傍坐下道:

“喂,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干什么?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他的声音很是温暖,仿佛会走进了孤平的心里,孤平只是迟疑了下便回道:

“孤平!”

他说出了自己名字后便不在多言,就好像每一个字都极其贵重一般!

“孤平?是不是你的姓就注定了孤独?”千鸣自言叹道。

这些天,黑衣男子一直在远处观察孤平,他已经趁他昏迷时暂时封印住了他的绝世荒体。

“这本该是一个对未来充满憧憬的童年!然而,在这样一个怪异的人身上却一点也看不见!”黑衣男子一声叹息道。

黑衣男子与一众长老商定,大家坚决不能让他收孤平为徒!更有些长老欲意欲除之!但经过青衣男子坚决反对,大家才因他年纪太小,无法自力,让其住些时日,便要他离去,这也是最大的限度了。

千鸣每过几天就会抽空来看看孤平,孤平提出要见青衣男子,尽管师傅不同意,但他还是给了孤平机会!只是要等上一段时间而已。直到一个月后,机会来了,他见到了落痕。

“前辈,请收我为徒!”

青衣男子看着他那坚定的眼神,一阵叹息,也许!不是绝世凶体的缘故,他们且有一场师徒缘分。

“孤平,你知道吗?我不能收你为徒!”

“前辈……”孤平欲言又止。

也许,他太过奢望,自己本来就是孤独的命运。

“师傅,孤平他……”千鸣见状急道。

“千鸣,你不要多言!我意已决。”

孤平转身离去,纵使世界对自己多么不公,也要站起来!既然命运已经决定了孤独,我,不再求人!

回来的路上遇上了几个与他年纪相仿宗门弟子,他们拦住了孤平的去路!

也许,根本就没有人在意他,但是由于他与千鸣的关系还是让人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他这么平凡,怎么有资格成为天玄宗第一天才千鸣的朋友,他就是一只游走在地上的草鸡,而千鸣却是翱翔九天的神凤!

“哟!这位师兄,留步。”那为首一人对孤平道

孤平丝毫不理会,径直向前,却被他挡住了去路:

“呵呵!本事不大你还看不起人啊?”

“小子,你还很牛嘛!知不知道这是哪里?可知道谁在跟你讲话!”旁边另一人道。

他见孤平仍不理会,便冷冷道:

“不知死活的东西!”

说话这二人一个是天玄宗的天才秦凡,一个是現任宗主的儿子林辰!

“秦凡不必理他,我们就给他点颜色看看!”

“恩,不能让他太目中无人,打他!”

但见他二人一说到打字,后面几人就像获得命令一般一拥而上,由于都有些修为,孤平丝毫不敌便被推倒在地,拳脚相加!

千鸣赶了过来,见状顿时火冒,上前三拳两脚便将几个人踢开,显然打斗起来比他们强上很多!

“林辰,秦凡!你二人可不能太过分!”

“哟,千鸣,你帮这白痴干嘛?他只是被你师傅落痕长老求请才让他暂时留了下来,资质太差,是没有资格成为我天玄宗的弟子!”秦凡讽刺道

“哼!你可不要说你资质高!不然来与我比试比试。”千鸣冷冷道。

“千鸣,我们看在你的面子上可以放过这小子,但是,你不得不承认他只是被人同情的废物!不值得你去袒护”林辰道。

“胡言乱语!他是我的朋友,不许你们侮辱他。”千鸣怒道。

孤平起身后狠狠盯着林辰,秦凡二人,冷冷吐出几字:

“我,不,需,要,同情!”

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一个背影,他,是一个绝不把伤口流露给别人看的人!

“哼!就他那摸样,还妄想成为落长老的徒弟?”

“就是,痴心妄想,殊不知自己只是一只侥幸落进凤群的乌鸦!”

这些话已然传入了他的耳朵,孤平没有回头,没有辩解!也不需要辩解,也许,这就是事实。

他独自一人呆在漆黑的房间里,没有任何灯光,那无尽的黑暗,仿佛与他的身躯融为一体,那侵入骨髓的孤独,还有那隐藏在心底最强大的仇恨,会使他变成一个怎样的人呢?

“孤平,开门啊,开门,我是千鸣……”

良久,也未见开门,也没有回答。

千鸣心想:

孤平,是不是他的姓,就真注定了他的他的性格?我是多想打开他的心扉,难道,拥有这个朋友就真的这么难?亦或者是师傅所说,一切上天早已注定,到底什么原因,强大如师傅也惧怕收留他?

想到此处,他一阵叹息后又低声问道:

孤平,你,还好吗?我只是想看看你,他们说的都不是真的!”

“你回去吧!我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安静。”好一会儿,孤平终于回答,却是无情拒绝。

他的声音,没有快乐,也感觉不到任何感情,那份孤独早已超越了他本来的年龄!

夜,死一般的寂静,也许,漆黑的世界这样更适合孤平,他上路了,这里,断然不适合他。那孤单的身影,早已注定了走这条孤独至死的道路!

晚上,千鸣放心不下孤平便来他房间见已是人去屋空,便飞快地朝山下追去,好一会儿,终于看到了他单薄人影。

“孤平。”千鸣追了上来,在后面喊道。

无情地声音自从他嘴里传出;

“你回吧,我,不适合这里!”他丝毫没有停下脚步。

千鸣追了上去,挡住孤平的去路,才使得他停下了脚步。于是又道:

“孤平,你能为了我这个好朋友留下来吗?我会祈求师傅收留你的。”

“我不需要别人帮助!更没有朋友。”

“难道,难道你非走不可?你就不能一点点地接受我这个朋友?”千鸣已经哽咽,泪水掉了下来。

“你我并非同一类人,你生而高贵,积万般宠爱,资质过人,将来定有不少强大的追随者,而我,只是一个出身贫贱,被世人唾弃的人,更没有资格与你成为朋友!”

千鸣一手搭在孤平肩上:“不管将来你我变得怎样!我定会视你如同亲兄弟般,亦不会有半点嫌弃。”

“我,早已习惯一个人,习惯了孤独,你回去吧!请你忘记我这个不配做你朋友的朋友”

孤平转身离去,不再回头,留给千鸣一个孤单的背影,漆黑的夜,仿佛早已注定,他将会孤独到死……

千鸣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很是不舍,他多么想追上去,但是那句‘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孤独。’多么坚定!让人无法挽留。他朝着远去得背影喊道:

“孤平永远是我朋友!你也不能忘记我这个朋友。”

落痕出现在千鸣身后,也是一阵叹息。

千鸣转身求道:“师傅,您就让他留下吧?他一个人定会受不少饥苦。”

“他固然有他的路要走,他说得对,你们不是同一类人。”落痕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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