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相信安先生也不愿意见到云州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虽然目前安先生是隐匿山水间,不被世俗之事所搅扰,但毕竟还是身处云州土地上,最终也难以逃避这次的灭世之灾,所以这《金熔道》,还希望安先生不要踌躇了。况且叶某的主人也是极为的看中尊女,不然也不会亲自派遣叶某前来,只要安先生将《金熔道》予出,尊女不出半月定能痊愈,这区区寒毒还是难不倒叶某的主人的。”叶正风缓缓说道。
“那……好罢。还请叶道人在此稍等片刻,安某去去就来。”安庆同最终还是妥协了,自从儿子被他送走杳无音讯后,爱妻也是外出又遭人刺杀,目下他只剩下溪儿这么一个女儿了,所以他不想亦者不敢在失去溪儿这么唯一的一个亲人了。
“好,叶某便知道安先生是心怀大善之人,顾及云州千万百姓的性命,更且为人之父,对尊女之爱深如大海,厚如大地,值得叶某以心钦佩。”叶正风拱手笑道。
只见安庆同朝堂侧边走去,莫过半晌,待他回来时,手里已经捧着一个雕琢精美却灰尘覆盖的木制长盒。
他轻轻地放在案桌上,拂去灰尘,露出了盒子的原貌,上面精雕细琢了两个图案,图案之中又分别刻有两个字,一个是安,一个是陶。
将合盖打开,里面放置着一套泛黄的书谱,正是《金熔道》。
“安某自从接传《金熔道》后,便一直遵守祖训,从来没有翻看过里面的任何内容,并且保守至极。但我接手之时,却得知这个《金熔道》已是残卷了,而安某接手也仅有其中的十六卷,完整卷一共有三十二卷,所以完整的《金熔道》并不在安某一人手中。”安庆同将那十六卷递给了叶正风。
叶正风接过手,并问道:“原来这《金熔道》一共有三十二卷,而安先生手里仅有其中十六卷,那安先生可知另外十六卷在何处呢?”安庆同摇了摇头:“安某只知道当初祖先为何要分卷,为的就是担心《金熔道》全部落入奸人之手,怕引起天下大乱,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这才将《金熔道》分卷保管,至于其余十三卷在何处,安某并不曾知道。”
叶正风并没有看手里书卷的内容,而是放回了木制长盒里。
“既然安先生愿将《金熔道》予出,那么叶某也就不过多打扰了,加上尊女病情缘故,叶某这便带尊女回至清萧门,由叶某的主人亲自医治,到时必然恢复如初。”叶正风收起木盒道。
“那真是有劳叶道人和叶道人的那位前辈高人了。”安庆同拱手道。“也请安先生放心,叶某只是借这《金熔道》一观,以铸裂魂鞭,事罢后自然原封不动的交还给安先生。”叶正风道,说完便朝着后院要去接安溪儿。
“妮妮。”忽然窗外响起来熟悉的声音,精疲力尽的秦瑶立刻抬起头来,往左边窗口看去。
只见一道白影倏然爬在上面,手里晃动着两根糖葫芦,一个灵巧纵跳就下来了。
“小家伙,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秦瑶面露喜色,接着道:“快点过来,先给我松绑。”
小家伙并不着急替秦瑶松绑,而是三下五除二将手中的两根糖葫芦吃罢,这才慢腾腾地走近来。
它上下端看了一番,忽然一个跃起,左脚横踹,砰然巨响,整个木桩差些断裂。
“哎,不是叫你踹木头,我是叫你松绑,在我后面,我后面这些绳子。”秦瑶着急道,这小家伙简直是简单粗暴,要是把这根支撑房梁的木桩给踹塌了,上面拼凑着的木头岂不是全部会砸下来,到时不被别人害死就被这些木头给直接砸死了。
小家伙老老实实绕到了后面,对着那堆缠了又缠的麻绳一顿扒扯,就算它使用浑身解数也解不开这紧缠的麻绳,最后更是用牙疯狂撕扯,还别说,倒是挺有效果的,一圈有一圈的麻绳纷纷脱落,秦瑶感到一些松弛,用尽力气一拉,双手顷刻自由了。
至于脚上的麻绳,双手自由后,解开也不是不费吹灰之力了。
秦瑶站起来酸麻的身体,稍稍活动了一下,以至于不会一直僵硬而不舒服。
算算她被抓来已有一二天,这一两天里还得多亏那个小翠会时常给自己端吃的喝的,更是给她解下了嘴上紧缠的布团,自己虽然倾力向她解释,但她只是一直叫自己多委屈一下,并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唉,真是自此遇见你我就够倒霉的,但回过头来说,这次也算是你救了我,这新账旧账一笔勾销,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不过这次逃出去后,你……就不许在跟着我了,知道么?我们俩彻底撇清关系,往后各奔东西。”秦瑶抱起小家伙便小心翼翼的朝外边走去,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秦瑶没走多久,就感到气虚力竭,心想:“难不成是那个七日散的缘故?”
而她又人生地不熟的,在庄院里兜兜转转都没有逃出这里,反倒是误入了一处后院,听着里面有人交谈的声音,赫然不敢作声,赶紧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但见一个个身影陆续从房里走出,浪涯生紧握着安溪儿的手,对叶正风感谢道:“那这些日得有劳前辈照顾溪儿了。”
叶正风微微颔首,方才他再次吹箫起乐,原本还昏迷的安溪儿便已苏醒了过来,体内寒毒稍稍被压制了下去。
“今日真是多有打搅,既然事已谈妥,叶某这便告辞了。安小姐,我们走罢。”叶正风笑道,手里拿着那个木制长盒。
“小女有几句话想和涯生哥单独说说,希望叶前辈能避让一下。”安溪儿道。“无妨,叶某在外等你们便可。”叶正风朝外走去。
“涯生哥,溪儿这一番离开,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何时才能与你们相见,而我爹的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加上为我的事情又每天每夜的操劳过度,溪儿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希望溪儿离开后,涯生哥能替溪儿多多照顾他。至于小翠,她也是个可怜人,十三四岁便被父母卖进了青楼里,多亏当初我爹同意我从青楼里救出她,恐怕她这一生都会过着那种拿身体赚钱的生活,而她也跟了溪儿这么多年了,所以我希望涯生哥给她一些银两,让她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不必在跟着我成日服侍我。最后便是涯生哥你了,这些年来也一直感谢你对溪儿无微不至的关照,溪儿当真是无以报答,倘若这个险坎过得去,溪儿能回来的话,溪儿便……便嫁给……嫁给涯生哥,以作报答了。”安溪儿贴在浪涯生的脸庞,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说完后脸上迅速升起一抹醉人的红晕。
突然感到脸上隐约有柔润的感觉,浪涯生慌忙的退开。
看着羞红脸的安溪儿,他不由失神半会儿,但心里却一直念道:“她是我妹妹,她是我妹妹,哎呀,我真特么不是个人,我怎么能够对妹妹有这种想法呢。”
回想起刚才的想法,他此刻恨不得狠狠地甩给自己几个耳光,让自己清醒点。
“溪儿啊,其实我们之间不是那种……那种,我一直都是把你当妹妹看待的,你也就把我当成哥哥,亲哥哥就可以了。”浪涯生费力的解释着。
然而安溪儿却像红透了脸的小女人的模样,并没有听进他刚才说的话。
“罢了,以后在跟你慢慢解释吧。”浪涯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