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强求,不归途。”六个字在徐沉云脑海里形成一道禁锢神识的枷锁,把徐沉云的思维牢牢的困锁其间,浩如烟海的神识世界仿佛被挤压成了一寸空间的小世界,这个小世界里也仅能容纳这六个字。
天机老人在他临走前说的这番明显是话有别意,却又不以道明。不过这也应了句古话:天机不可泄露。当真是此,看来这天机老人也知晓他为何要去迎仙观,以此更可看出这天机老人并非寻常之人。
只是这样一个不俗之人却为何要隐于世俗之中呢?着实为人不解。
…………
辗转数日,徐沉云辞离了这个停歇几日的小镇,启程直指万里之远的江澜之地。任它路途遥远,任它路途蹉跎,这所谓的迎仙观他是去定的,不仅是为了他自己,更为了他师父。
“这么多天过去了,恐怕师父的时日……已无多了。”想到如此,徐沉云眸色徒然一暗,整个人顿地黯然神伤,更有一种从所未有的无力感充斥全身,如果不是心底最后一丝的坚毅与执念,恐怕徐沉云就会自此颓废堕落下去了。
此后之日,徐沉云即无日无夜的赶路,日夜兼程,长途跋涉,翻过伏卧连绵的山脉,度过深渊崖壁的山谷。偶有夜里则暮宿于树枝之上,更有闲来之时,徐沉云便把怀里的《云仙散集》拿出来观摩几许,也算消磨空闲之时。
半月之后,徐沉云终是抵至天澜地带,此地多为群山相绕,亦叠叠横卧,树木葱茏,生机盎然,山清水秀,毫无秋末之萧凄,更无临冬之霜寒,如一副丹青未干的山水墨画。
却因舟车劳顿,徐沉云并无心欣赏此之美景,继而使前而行,不有停歇,直到一小村庄蓦然呈现在眼前,从远而眺,村庄则置在清晨的云雾当中,时隐时现,如梦如画。
未有多想,徐沉云快步入村,但见该村为伏山村,只是踏进村口刹那,却忽觉街上空荡荡的,不见一人身影。但竖起耳朵细细听去,在前面不远处却有许多的嘈杂交谈之声,带着疑惑,徐沉云循声踱步而去。
不多时,徐沉云找到了声源,见去前方簇拥着一群人,莫约百余,男女老少皆具,齐齐向着一颗参天大树下站着的几人看去,一个个眼里流露出钦佩的向往的神色,也不乏有一些人神色焦急。
“听你这般说,你家中的大儿子张书文被妖抓去了?”参天大树下聚着四五个男女,男俊女俏,皆为十八九的年貌,身穿着一模一样的道服,手中具剑,显然是哪些门派的弟子。
“是的,还请几位少侠出手相助,救救我家孩子。”一个年莫四十几许的妇女含泪哭诉道,语气带着浓浓的祈求,双眼红肿,不时抽噎着。莫不是身边的一个村民扶住她,差些跪在几个道家弟子身前。
为首的男子先是低沉一息,片刻道:“你孩子是在哪儿被妖抓去的?”
“就在前些日子的澜溪河。”妇女抽噎着连忙回道。
“顾师兄,我们出宗既然是为了历练,帮帮她也无妨。”朱雨见着妇女这幅模样,不由心生怜悯。
一时之间,顾重安陷入沉思,既没有点头也没摇头,微微皱着眉,对着身旁几人缓缓道:“你们修为尚浅,就算是我也不敢贸然与妖厮杀,况且我们还不知此妖为何妖,道行如何。”
“可……这”朱雨确实没考虑这么多,顾重安说的话也是有道理,但她也看不得妇女这般苦苦哀求于她们。
“罢了,我们先去瞧瞧,如若此妖修行强悍,我们便直接离开,切不可引起任何草动。”许久,顾重安才说出这番话来,仿佛下了些决心。
朱雨与其他弟子听觉有理,皆是点头,如果那妖的修行强大,她们一行人是完全对付不了的。
顾重安随即对妇女说道:“我们先且去看看。”
“谢谢,谢谢,多谢几位少侠。”妇女感激不尽,连连道谢。
人群之中,徐沉云静静站在那儿,扫看了大树下的几人,又听着他们与妇女的交谈,大致了解了事的前因后果。
顾重安带着身后几人即出了村口,前往妇女口中的澜溪河。
村里数百号人也一直送着顾重安几人,直到村口,特别是妇女,一边感谢一边千万祈求着顾重安几人。
徐沉云站在人群后面,并没有人发觉他,众人的注意都在顾重安几人渐远的方向。
徐沉云看了眼出村的顾重安数人,心里稍微思索,随即朝着一侧走去。
…………
澜溪河在伏山村东位,距有三里路程,说远不远,近亦不近。
莫约半盏茶的时间,顾重安几人便抵至澜溪河,但见此河宽且四五丈,下者水流湍急,上者静若不动,河底清澈现底,两岸草地,多为树木杂生。
“顾师兄,我们接下来……”朱雨看向顾重,话还没说完,顾重安看了看四面,即道:“此地我们不太熟悉,单独寻找怕有意外,所以还是多人合并一队,一队顺着上流,一队顺着下流,距此寻以五里。倘若五里还未找到,就回此处集合,若是遇见那妖,切莫贸然出手,一人紧跟其后,一个通知其余人。”
“朱雨随我一队,你们三人一队,我们上流而寻,你们下流而寻,都听清楚了吗?”顾重安看着几人郑重其事的再次说道。
“听清楚了。”其余人点头异口同声回道。
末了五人分开寻找,一队向上,一队向下。
时间推去,眨眼便过去许久,顾重安和朱雨这边并无任何发现,别说是妖,就连一只野兽的身影也没有看见。
眼下五里的范围即将临至,五里过后就不在扩寻。
就在彼时,前面不远处似乎响来一阵交谈声,瞬间顾重安和朱雨神色一凝,对视一眼微微点头,随即循声飞跑过去,手中握着的长剑已经微微出鞘。
“走,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带着一个年有二十余许的男子朝着一条路轻快走去,说话间有笑有闹,别是一番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