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林宓打徐姨娘赶吴妈的事儿已经在林家传得沸沸扬扬。
大家都说这三小姐被枭王看上之后,整个就变了一个人,变得不好惹起来。
对此,林宓淡定表示,姑奶奶从来也没有好惹过,只不过地下工作转到地上来做了而已。
而在皇宫中,祭天宇正趴在床上,捂着伤处咬牙切齿地呼痛。
祭世这个枭王八,绝对是故意的!
那么多地方,打哪里不行,偏偏要打他屁股!他根本没脸叫太医!
祭天宇牙都快咬碎了,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他也听说了妹妹之前在祁王府丢人现眼的丑事,这整件事怎么想怎么都透着邪性,好好的一件衣裳,就能在人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可是他也派人出去打听过,那些人的说辞都是一样的,甚至就连祭天兰自己也是这样说的。
祭天宇就想不通了,他妹妹可是凤子龙孙,神仙不是应该帮助真龙天子的女儿吗?怎么会下凡来戏耍她呢?
一定是妖邪作祟!
才想到此处,祭天宇仿佛又听见了从母妃那里传来的哭声二重奏,一时间更加烦躁,怒道:“来人,快去护国寺请宝象禅师进宫一趟!”
萧贵妃和祭天兰见到宝象禅师,简直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围着宝象禅师说个不住,宝象禅师耐心听罢,又将手放到祭天兰头顶,闭上眼睛念了一会儿佛经,叹息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祭天兰抹了抹眼泪:“大师,您说什么?”
“公主殿下当日所穿的,原本就是一件虚无缥缈之物,只不过前一瞬还有色相可见,后一秒便归于虚无而已。”宝象禅师双手合十道。
祭天兰大惊失色:“什么?难道我一直是光着……”
才说到一半,她便说不下去,又吞声啜泣起来,她可忘不了,当时祁王世子云政那混合着震惊、鄙夷与轻蔑的眼神!
萧贵妃又追问道:“可是大师,那明明是一件衣裳,又怎会是虚无缥缈之物?”
“这件衣裳,是从虚无中来,所以最终也会归于虚无,只不过是突然获得了一时半刻的色相诸身,所以能为人所见而已。”
宝象禅师叹了口气:“六公主,倘若您当时没有沾染这一段尘缘,也就不会有这一段孽债了,种因得果,求仁得仁哪。”
祭天兰脸色瞬间青白交加,宝象禅师这话,是在暗示她咎由自取?
她贵为一国公主,不过就是要一个民女的衣裳而已,有什么不可以?况且她也没有强抢,那女子可是主动答应把衣裳让给她的!
分明是那贱人罪该万死,竟敢用妖法这样暗害于她!
萧贵妃抹了抹眼泪,示意下人捧上一个匣子来,打开看时,里面都是一张一张的银票:“宝象大师,您无论如何得替天兰出这个头啊!天兰被人这样陷害,我这当娘的简直心如刀割!”
宝象大师看着银票,犹豫了起来,出家人四大皆空,况且祭天兰又是咎由自取,其实他根本不该插手此事。
可身为护国寺主持,他不可能不理俗务,拿了银子替萧贵妃消灾,也不是第一次了。
在心下叹了口气,宝象禅师将拜匣纳入宽大的僧袍,躬身朝萧贵妃一礼:“不知贵妃娘娘希望老衲怎么做?”
祭天兰激动地抢先道:“把那个害我的贱人找出来,我要她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