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咚！”
“啊呀！”
片刻后，屋子里一片狼藉。
王大虎几人倒在地上，疼得面目扭曲，一边惨叫，一边大声咒骂陈野是“疯子”。
陈野还站着，但喘着粗气，披头散发，脸上沾着血，样子看起来也十分狼狈。
当然。
只是看起来。
这是他故意弄出来的造型，喘气是假装的，脸上的血是王大虎等人的，散落的头发也是自己扒拉开的。
此外，他刚才打架时候，嘴里还一直低吼着做作的台词。
“莫欺少年穷！”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我不做人了！”
十足的疯子模样。
就像是个“被欺压太久终于爆发”的角色。
陈野本来就不会什么战斗技巧，打架就是乱挥王八拳，控制着力道，“勉强”和王大虎等人打了个六四开。
这样一来，虽然有些出格，但王大虎等人应该就不会报官了。
陈野拿起井中月，走出屋子。
不，这还不够。
稳妥起见，还需要找个第三方的“目击者”。
事后可以从侧面作证，增加这场戏的可信度。
陈野打定主意，先去后院的厨房拿了点东西吃，顺便开了一坛酒，把酒洒在自己身上。
醉酒，也是个很好的掩护。
随后他做出一副喝醉了的样子，摇摇摆摆地从后院走到楼里。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
天香楼结束了一天的营业，关了门，灯笼也熄了。
只有楼上的一个个房间里，还透着红色的烛光，传出暧昧的声响。
陈野走上二楼，正想着要去哪找个目击者，身旁的门板忽然“砰”的一声响。
像是有人撞在了门上。
“不要……不要……”
女子的求饶声，从门的那边传出来。
紧接着是一个醉醺醺又十分猥琐的声音。
“别跑啊，嘿嘿，你今晚是我的。”
陈野挑了挑眉毛。
天香楼里出现这种事，并不稀奇。
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嗯……
就这了。
陈野在心里预想了两句台词，吸了口气，抬起腿，一脚把房门踹开。
房间里，一个柔弱的女孩缩在墙角，满脸惊恐。
她看起来很小，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
而站在她对面的，是个满身酒气的大胖子，看年纪，当女孩的父亲都绰绰有余。
“谁啊！这么没眼力价，不知道大爷我正在办事吗！”
胖子头也不回，向女孩伸出罪恶的肥手。
“放开……放开那女孩！”
陈野咬着牙，微微低头，用一种凶狠的眼神盯着胖子，心里幻想自己是一头受伤的孤狼。
他大学的时候在戏剧社里打过杂，也买来星爷同款的《演员的自我修养》看过，演技还是挺逼真的。
那胖子转过头来，正对上陈野的眼神，明显有点被吓到了，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不过。
胖子看清陈野身上穿的是天香楼小厮的衣服，立马恢复了胆气，喝道：
“小太监，你发什么神经！喝酒了？赶紧给我滚出去！”
“你们这些混蛋，一个个的，都是这样。恃强凌弱，就知道欺负人……”
陈野说着想好的台词，缓缓走进屋内。
“我看你是疯了！来人啊！”
胖子气势挺足的，但胆子不大，立马就扯开嗓子叫人了。
陈野心里一惊。
这要是把人喊过来了，他的异常举动，马上就会被天香楼里的所有人知道。
这可不太妙。
可能会把事情闹大。
陈野当机立断，迅速上前一步，抄起旁边柜子上的花瓶，砸在胖子的脑袋上。
胖子眼皮一翻，晕倒在地。
陈野返身回到门口，往外面看了看，似乎没人觉察到这边的动静，总算松了口气。
“你，你是小六子吧？”墙角的女孩还在发抖。
“你认识我？”
陈野这话出口，便觉得不妥，连忙改口，“别怕，有我在，没人可以欺负你。”
女孩眼中泪花一闪，立马哭了起来。
陈野关上门，走到女孩面前蹲下，仔细看了看她的脸。
一个名字浮现在脑中。
棉棉。
一个月前进的天香楼，会识字弹琴，性格怯懦。
和“鬼十三”没有什么交集，只是在楼里照过几次面。
陈野放下心来。
不熟就好。
他起身，把躺在地上的胖子拖到柜子里，用丝巾绑了，蒙上眼睛。
想了想，他又问：“屋内还有酒吗？”
“有。”
棉棉抹了眼泪，站起来，从桌上拿起酒壶，递给陈野。
陈野当着棉棉的面，仰头喝了一口，故作喝多了的样子：“好酒，好酒……”
随后他又把壶嘴塞进那胖子的嘴里，捏着胖子的鼻子给他灌下去，说：“你也陪我喝点……”
棉棉怯生生地看着他，眼里有点害怕。
灌完酒，陈野随手拿了块布，把胖子的嘴巴塞住，然后关上柜子。
“我已经把他关起来了，他再也不敢欺负你了。”陈野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这是为了让棉棉觉得，他喝醉了酒，神智已经不太清楚了。
“嗯……”
棉棉更害怕了，低下头，不敢和陈野对视。
“我是不是救了你？”陈野又说。
“是……”
“为了报答，今天你要给我睡。”陈野说。
“啊！”
棉棉惊吓出声，连忙又缩到墙角去了。
陈野哈哈一笑，走了两步，忽然身子一歪，正好倒在旁边的床上。
“呼噜——”
这当然也是故意的。
他在床上装睡，竖起耳朵，留意着棉棉的动静。
如果棉棉要出门去叫人的话，他还得起来把棉棉拦住。
不过还好。
棉棉似乎没有想到要叫人，只是在墙角一动不动，低声抽泣。
……
第二天清晨。
陈野睁开眼睛，暗道一声不好。
他竟然睡着了。
连忙起来一看。
还好，棉棉还在墙角。
她缩成了一团，闭着眼睛，想来是哭着哭着，也睡着了。
陈野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时间尚早，楼里依然寂静一片。
他这才松了口气，起身活动了下身子。
顺利度过了这一夜，但系统还没有提示通关，想必危险还没解除。
不过这也在预料当中，起码把风险降到最低了。
伏笔也已经埋好。
他看着棉棉。
棉棉悠悠转醒，看到陈野正盯着自己，“啊”的一声，双脚不停后蹬，像是受惊的兔子。
“你别怕啊。”
陈野忽然露出比棉棉更害怕的神情，哭丧着脸，声音带着哭腔，“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昨晚做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