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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特别篇 孤独之人

(2020年 1月1日凌晨2:17 俄罗斯摩尔曼斯克郊外林场)

这个国家,还真是冷啊,纵使我明白这是很正常的——俄罗斯,靠近北极圈的摩尔曼斯克港,挨着北冰洋的林场........

这种环境下不冷简直对不起这个国家,纵使有那个从那里飘来的暖流,呼,跟我有什么关系,大过年的都没人理我。

我父母?他们早就不管我了,实际上我自从出生就没见过他们几面,最后一次的记忆是在我七岁那年,他们把我塞给了这个林场的老爷以后就再也没有管过我。

不过他们最后也的确给我留下了些东西——一些书,上面画着奇怪的法阵,在扉页里面还有父母的题词:封印指定。

再怎么样我也不知道这四个字什么意思,我就和这个老爷过了好长时间,他两年前去世了,现在就埋在一个靠近北冰洋的地方,不过还是得谢谢他,毕竟他把我养到了我足够照顾自己的年龄。

我总是觉得自己缺些什么。直到我在前两年看摩尔曼斯克的烟火。

以前就一直听到这样的爆炸声,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烟花,每逢新一年伊始都会放的烟花,新的一年啊......林场老爷总是这么跟我说,但是他却从来没能带我进城里看看。

他也不会有机会带我去了。

于是我成了林场的接班人。每天看着手册去做那些日复一日重复的无聊工作,政府每个月给我3万卢布,这相比一些城里人的工资而言还是高的。

日复一日的无聊工作无疑就是打猎,看看树木有没有什么病害,这在很多人眼里就是普通的玩,但是,他们不知道,他们也不会知道。

我的孤独和寂寞何处排遣。

难道就只靠我木屋子里的那台老式收音机?可笑,好在政府给我的屋子配了电脑。

那有什么用呢,自从林场老爷走了,我真的就没有见过除了工作人员外的活人,没有和人的正常交流。我现在可以将那句话换着说——

我的孤独寂寞难道只靠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吗?

我的工作无疑就是在守望着孤独。

没有亲朋,没有朋友,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叶卡捷琳堡每一个欢腾的夜晚都与我无关。

看看窗外,依旧寒冷,整个林场只有我一间木屋,孤零零地在这雪夜下。

此刻窗外的烟火依旧与我没什么关系。电脑里展现的欢腾场面终究只是隔了一层可怜的屏幕,我对这林场之外的真实世界“一无所知”。

我也不屑于去追逐那份真实了。

我只想好好活着。

马克西姆·卡列尔斯基,今年19岁。于摩尔曼斯克的郊区林场记

2020年1月1日。

(2024年 1月1日凌晨2:08 俄罗斯摩尔曼斯克郊外林场)

今年是我独自待在林场守卫的第六个年头,我的生活与以往相比没什么大变化,除了我见到活人的次数越来越少之外。因为我现在生活所必须的物资居然是无人机运来的,虽然科技的发展在我的电脑里也是能见证到,但是,我却从来都不知道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这意味着我与人的交流越来越少了。

直到现在,我依旧没能走出这个林场。但是我又是幸运的,因为至少我没有被政府所遗忘掉在这个人迹罕至的郊区林场。

每当我站在北冰洋的海滩上我总是会想,我的父母在哪,我怎么样才能交到朋友。

我想和别人说说话,我很孤独。

就在昨天的跨年之夜,政府托无人机给我送来了新的装备,里面有一套军用棉衣和毛帽,穿起来很暖和,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还有一把AK12——呵,这年头打猎都能用上现代枪械,感觉还挺不错的。

烟和酒之类的必需品我就不多说了,但是今年多给了一瓶伏特加,这让我感觉非常好。只是从来没有朋友陪着我去喝。

正好昨天猎到了一匹鹿,配上伏特加来吃简直就是人生美味。

也许我的快乐很简单吧。

在我的木屋前面生把火,将鹿肉切成片放在木头架子上烤,简直美味到了极点。果然,有酒有肉才是生活。

只有在这个时候我会感觉自己一个人挺好的,真挺好的。

就在一个小时前摩尔曼斯克的上空再次烟花盛开。虽然依旧与我无关,但是我愿意去慢慢享受这个过程。

我学会了唱喀秋莎和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每当到了新年的夜里我都会独自歌唱,我发现了,独自一人唱歌好处显而易见——没有人会说你唱的跑调。

真是的,都待六年了,为什么消遣的方式我现在才找到呢?

马克西姆·卡列尔斯基,今年23岁,于摩尔曼斯克郊外林场记。

2024年1月1日

(2026年 1月1日凌晨5:08 俄罗斯摩尔曼斯克郊外林场)

也就是从去年开始,我开始思考我呆在这里的意义。

纵使是俄罗斯重要的森林保护区,但是政府却始终不让我从这里踏出半步,我曾经联系过政府,但政府的含糊其辞让我深陷怀疑之中。

这从某种意义上,就是监禁。

可是我却没有逃出去的想法,因为我逃走了的话,我能去哪里呢。

但有一说一,政府除了在“让我从郊区出去”这一要求态度较为强硬外,在别的方面对我基本上是有求必应,在电脑上我看到一款褐色的饮品,是叫可乐吧.....

第二天他们就派无人机给我给我送来了,甜甜的,偶尔喝两次还是可以接受的,但是不能常喝。

这是我待在这个几乎与世隔绝林场的第八个年头,多年的孤独让我感到有些茫然,我有时候会自言自语,在深夜也会睡不着。

而摩尔曼斯克的烟火,我也已经没什么新鲜感了,毕竟我想要个人陪我。

于是我在网络上找到了那种视频以释放我自始至终都在一直压抑的欲望。

甚至有一段时间我没有出屋,专门泡在网络世界再也没能出来,导致政府的工作人员以为我生了什么病。

就是羡慕电影里动漫里那些人的生活状态吧。我是这么想的。

这两天起的很早,我想去林场的最高点看看日出,我现在是在林场最高的山丘上,我带了鹿肉干,大列巴和啤酒,坐在最高点看看新一年的日出。

如果有朋友是不是会更舒服一点呢?

太阳出来了,果然日出非常壮观,但是为什么我没有感受到温暖呢?

我的父母现在在哪呢?

我都成年了为什么还会想这些东西.....好冷,有人在吗.....我回去冲个澡?

纵使生活条件再衣食无忧,孤独可能会成为击垮我的最有力武器。

只是,政府好像并不是满足我的所有愿望。

说句题外话,昨天收拾东西时翻到了我父母留个我的书,我打算找一天慢慢研究它。

他们不会无缘无故把他们留给我。

马克西姆·卡列尔斯基......

2026年1月1日

(2026年 6月15日晚上12:14 俄罗斯摩尔曼斯克郊区林场)

父母给我留下来的书,我在无聊之时潜心研究了,里面的内容在起初简直让我一头雾水,什么“圣杯战争”、“英灵召唤”、“降灵科”以及“时钟塔”之类,在网上除了找到一个英国的“大本钟”景点以外便什么也没有了。

我在网络上询问,他们把我当成傻子,弱智。还建议我去读《资本论》和什么宣言。

但我觉得,我想找到的东西就在那里。

这些书里有我的身世之谜,我坚信着。

有的时候,人的第六感真的很准,尤其是对于一位早已习惯孤独之人。

哪怕这对世人来说是禁忌,是如同所谓“弱智”一般的行径。

我想试试。我本来就已经是被除政府以外被人忘却的存在,我做什么也没人管我吧。

我在书上看到了关于魔术的使用方法,是手写的,一笔漂亮的俄文看着很是舒服,上面还有着署名——马克西姆·安妮娅

是我母亲的手迹。

也对,这种书怎么能公开销售呢?

魔术,魔力回路,生命力,这些陌生的词语我都要重头学起.....

.......

算了,就抱着试试的想法来做吧。

前路对我来说到底是什么呢......

马克西姆·卡列尔斯基。

时间就不写了罢。

(2026年 8月14日早晨7:14 俄罗斯摩尔曼斯克郊外林场)

今年真的是忙碌的一年,大概是因为开始接触魔术的缘故,我的孤独感居然降低了。

知识果然成了我战胜孤独的力量吗......明明这对世人来说就是邪道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也没人注意我干什么,堕入了又如何?抱歉.....有些激动,这里会划掉的。

每个魔术家族的孩子都会有叫魔力刻印的遗传物,应该是作为家族的象征代代流传的,但是我并没有看见我身上有。

也许我应该尝试用一下魔术?不,那太疯狂了。抛却它对我的影响不谈,如果我没能释放出魔术,那么我这几个月来的努力都是在干什么?难道是可笑的滑稽表演!?

.......我应该迈出这一步吗?

请让我思考一下。

(深夜11:45)

我中邪了。

我刚刚进入梦乡就被不知什么人叫醒了,待我抬头时,我发现周围依旧只有我一个人。

也许是太久没和人说话,出现幻觉了。

我继续尝试睡眠,但是......

那个人影一直在叫我的名字,我听得一清二楚,以前从未有过这个声音。

到底是诅咒还是我这两天没有睡好的缘故.....

我决定去外面看看。

“像你这样的家伙,还想成为魔术师?简直痴心妄想啊......悲哉悲哉。”

在我把住门把手的那一刻,那个声音再一次在我耳边传来。

你......到底是谁!

我大声回问他。但是那个声音再次消失了。

我忍无可忍,气愤地举起我屋子里的AK12走出屋门,但是,我在出去的一瞬间,我看到了我这辈子最不可思议的景象。

那是我真正第一次接触活生生的“魔术”。

一直蓝色毛皮的怪物拿着巨大的冰锤朝我怒吼着缓缓走来,那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生物。

我惊恐地问他这是什么。

“你的敌人。”

他这么说到

“你说过要解开你身上的谜吧,你说过要用魔术战胜孤独吧,那就给我看看吧。”

“你!”

声音消失了,那个巨人离我越来越近。

“悲哉,悲哉。”

那么你就是想死了?他问我。

即便我尽全力用我瘫软的双腿掩饰颤抖,也掩饰不了我此刻的恐惧的心情。

谁想这么容易就死啊!

我举起我手中的AK12胡乱开枪,那个巨人,不就是个活靶子吗!别给我装神弄鬼啊!

弹匣里的子弹打光了,巨人毫发无损,那断断续续的吼声是对我的讥讽吗。

“悲哉,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人类如此愚蠢,为什么阿赖耶会回应人类的期盼,为什么人类在关键时刻会丢掉自己最有用的脑子呢。”

他说什么,说人类愚蠢。

切,有时候我真的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蠢。

比如你面前的这位。

书中的魔术释放方法,打开回路吗.....我不知到面前的到底是什么,但是我只知道我想活着就对了。

解放吧,人类,这是你所拥有的。

还用你说,不知道在我体内什么地方的老混蛋。

我笑了,丢掉了手中的武器。

按书上的的来,打开魔力回路吧——唔!

这感觉是什么......好难受!

一时间,在我的脑海中出现了这样的画面——黑色的暗影于地面破土而出,咆哮着.....在我的脑中咆哮着......伴随着这种奇怪的痛苦,我的右手表面出现了蓝色的裂纹状花纹。

很好,就这样——砸过去!

然后,我失去了知觉......待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黎明之时。

而我还在屋子里,本以为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简直将我吓了好长一段时间。

马克西姆·卡列尔斯基。

(时间线转到6月16日早晨7:18)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穿进了我的屋子,不知道为什么,这阳光格外温暖,我在睡眼惺忪中从床边挺起身子,待我看清了周围后,我发现挂在墙上的AK12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我的枪!没有枪以后怎么打猎......等等!我不是昨天应该躺在外面吗......魔术.....巨人.....这不是梦!我的枪应该在门口......”

果不其然,地面上的空弹壳,还有那把AK12昨晚撇在门外,但是却不见巨人的尸体。

难道是梦游?

不,绝对不是,我的右手在昨天一定是打了什么东西,那种冰冷的感觉我是能感觉到的。

头好痛.....好饿......屋子里只剩下两罐茄汁豆了,好想吃点肉,我出去看看......

大概是昨天用魔术的缘故,我今天的精神状态好像发低烧一般.....我在衣服里贴了好几个暖贴才敢出去,甚至差点忘记给枪重新装子弹。

外面的阳光只属于屋内......不属于外面。

外面依旧寒冷,听林场老爷说过,如果有人陪伴的话就不会感到寒冷。

我本来是不信的,但是,现在真的好冷,果然是孤独的原因吗......

没关系,回去看看电影就好了......就好了。(上午10:11)

今天打到一只雪鸡,回去可以炖汤补补身子吧,我拽着这只鸡回到了木屋,但是,真正的邪门现在才刚刚开始。

大门我记得我锁上了。

我回来时,它是开着的。在房子的侧面,有一串陌生的脚印。

是谁?!

我打开弹匣,里面还剩7发子弹,如果是野兽之类的三枪就能打死。

好了,屏住呼吸,我经历了这么多,区区一只闯进屋子的狼有什么可怕的。

可是那是人的脚印,而且当我跨入门槛的一瞬间,一种轻微的恶心感突然传来,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屋子里的橱柜被翻得乱七八糟。但是别的地方什么都没发生,在床边上,一个人身着奇怪的服饰,双膝跪地,上身趴在床上。整个人还发着颤。而那种服饰,有点像祭祀用的法袍。

我给枪上了膛,直直地走到那个家伙面前,粗暴地将那个人整个翻了过去以让我看清他的全貌,但是我后悔了这么做,至少在方式上。

这不过是个女孩,按年龄应该只是上高中的年龄——这是我在看电影中的女孩子时猜到的大概年龄,具体什么样我也不知道。漆黑又细致的长发给人一种意外的异国美……在电影里的话应该是东方人吧,微红的面颊有些发烫,后背看起来出了很多汗。

关键是她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大冷天的,她除了外面这身长袍,里面却只有一身单薄的布衣和黑色的过膝袜,刚才外面的脚印也看得出来她完全是光着脚的。

“这是哪来的野孩子啊.....大冷天跑我这里干什么......赶紧给他拖走吧......”

“好......好饿......好冷......吃的......好饿啊......”

她开口说话了。这细腻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听得我有些心碎甚至感同身受。

“有人在吗......救救我.....好冷啊......”

“......”

“大哥哥......”又一声足以击垮我心灵的声音。

她的呼吸越来越弱了,再这样下去,她会死吧,就像如果没有林场老爷在的话,这个年纪的我也会冻死,饿死吧......

她的死活与我何干啊.....与我.....

我生气的走到外面,狠狠地关上了门。

那只野鸡我迅速的拔光身上的毛,快速的掏空内脏。在我木屋下面的空地架起大锅,烧上柴火,放上干净的雪水,我现在还没吃东西呢,感觉好饿——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动作比以往快了不知道多少。

再快一点.....我这么想着。

对了!屋子里烧上火吧,能暖和点......

我在着急什么啊......那个孩子随便给他铺层棉被得了!今天让她睡一晚上,明早赶紧让她滚蛋,真是的,有家不回偏偏来这人迹罕至的地方干什么?

也许和我一样被......啧。

柜子里都是厚被子.....拿两个.....三个,能暖和暖和,别怕,你不是一个.....我在说什么?

我将那个女孩抱起来,一种特别的触感在我手心,又酥又软。

但我没空想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把她放在床上,将一张被子用作床垫垫在上面,两张被子盖在女孩身上。这样就好了吧。

对了.....水壶,好在地面上都是干净的雪水,烧水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在摩尔曼斯克,工业没有发达到那种地步。

外面的鸡肉应该快煮好了,我撇了一下被翻乱的橱柜——里面的两个茄汁豆类罐头没被碰过,我拿起其中一个,用早已用熟练的开罐器拆开罐子,把里面的豆子放入了鸡汤,以前林场老爷告诉我哪里有野菜来着现在这大冷天也找不到了.......

汤终于炖好了,虽然样子不好看但是还能喝。

那个女孩我刚才用洗干净的毛巾擦了额头,我是看了网上的做法,应该这么做吧......

不过话说回来怎么喂啊......我好像没做过这种事情啊。

拿勺子慢慢喂吧......还得吹吹.....我在干嘛啊。不知道这肉能不能切的碎点。

呃呃......

“喂,你这家伙,快起来吃点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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