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撒了进来，一个小姑娘蹲在地上用树枝胡乱划着。
“哥哥，为什么我们会落魄至此？是皇……”
身旁稍长她几岁的男孩一把捂住了那个小姑娘的嘴，眼神有些慌张地朝四周看了看。
“阿念，这种话说不得，不然咱们家可就连这最后的安宁都没有了。”
说话的这两个正是王府里的嫡长孙王旭阳嫡长女王念休。大火过后，王贺延亲自上疏降罪请辞，原本是自请流放的，皇上念在他们王家遭此横祸赦免其罪，勒令其及家人终身不得踏出王府一步，除非男婚女嫁。
男婚女嫁？王贺延一个罪臣，哪个敢与朝廷作对与他家结亲，明摆着就是断其子孙绝其后路。
老太太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看着院子里的两个孩子，目光有些呆滞，这样宁静的日子还可以维持多久她心里有些拿不准。老太太不相信瑾妃有那么仁慈，在他们“烧死”那个孩子以后还能这么平静。
老太太不着边际地叹了一口气，再次抬头看向那俩孩子时，却看见王旭阳捂着念休的嘴。
“旭儿，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老太太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朝念休招了招手。念休一把将哥哥的手扒开，朝老太太跑了过去。
“祖母，阿念不明白，您能不能告诉阿念为什么我们没有错还要受罚？”
王旭阳紧跟着来到老太太跟前，伸手掺住了祖母。
“旭儿，阿念，你们还小，等你们长大了就明白了，咱们这儿不只是溪水深，就连这水坑啊也是一不留意就会把人给吞了。”
老太太故意夸张地做了个手势，逗得俩孩子哈哈大笑起来。这个清冷的早晨，一滴露水从头顶的树叶上滴了下来落在了老太太的手上。那么凉，那么凉，连骨头缝里都好似有了寒气。
“祖母，旭儿已经长大了，以后不要再用吓唬小孩子的方法吓唬旭儿了。刚才我从绛雪轩过来之前，父亲还夸我写的文章有叔祖父当年的风范。”
老太太一开始脸上还是笑着的，一听到叔祖父三个字，那笑容便凝在了脸上。
“阿念，你去看看念慈在干什么，别又偷偷跑出去了，过完年就十多岁了，整天跟个疯丫头似的。”
念休应了一声，松开祖母的手便离开了院子。
“祖母是有话跟旭儿说？”
王旭阳扶着祖母坐回了身后的椅子上，挨着祖母蹲着。
“你啊，我都不知道该夸你聪明还是该恨你太聪明。你可知道当年你叔祖父怎么没的？”
王旭阳点了点头。
“回祖母，旭儿听父亲提过。”
“那你也该收敛一些，别太招摇了，咱们是没落了没错，但是并不代表没人注意到咱们了。”
王旭阳一下子跪在了祖母跟前，将额头贴在了祖母膝盖上的手背上。
“祖母，旭儿知道您用心良苦，不过请相信，咱们王家还没有完，咱们王家会有光耀门楣的那一天。旭儿知道父亲的心思，更知道祖母的心思，可是祖母，天该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