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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再见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新的漫画组编辑室里,夏呈桌上的电话响了一阵时间。隔壁桌的马积起身准备接起电话,因为他知道,此时夏呈正去参加《火辣教师》的首映式的路上。

突然一只手快速伸来,按住马积臂膀。

“我来。”刚进门的夏呈对马积微微一笑。原来他忘了带钥匙,又特意折回来一趟。

马积抬头看了一眼挂钟,心急道:“你可得抓紧啊,不是还要现场致辞吗?约的时间快到了。”

“我知道。”夏呈笑呵呵地接起电话。

既然起身,马积顺势去上了一趟厕所。待到回编辑室时,夏呈已经挂了电话,正从口袋里淘出一张折好的稿纸。

夏呈把稿纸递给马积,双手合十,连声道:“伙计,拜托拜托,替我去致辞吧,这是讲话稿。我临时有事去不了。”

“比这个还重要?”马积捏着讲话稿,咽了口水,什么电影首映礼他可是第一次参加,这么重要的致辞他没有信心可以搞定。

“当然。”夏呈边说边收拾背包,那是他出远门专用的,“哧啦”关上拉链,背了就走,只留下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马积。

夏呈马不停蹄,乘坐的士往机场赶去。因为电话是简小斌打来的,除了祝贺夏呈搬迁办公室,还说自己写好了最新期单行本的卷首语。

虽然只是简短一句说明,但夏呈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简小斌的第十本单行本即将出版,夏呈怕错过一些事情,决定到他身边。

夏呈敲开简小斌的房门,已是次日。屋子的主人满面笑容,看起来与往常一样,书桌上随意搁置的铅笔和纸张可以看出他刚才扔在作画。

夏呈发现桌边已完成的分镜稿码了足有三字典厚,不禁发问:“你是画了多少啊?”

简小斌熟练地移动轮椅,给夏呈端了杯热茶:“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多完成一些。可能快赶上原作进度了。”

夏呈接过茶杯,眼睛直勾勾看着对方:“有感觉什么变化吗?”

简小斌嘴角微微扬起,淡淡地说道:“目前没有……”

夏呈托着下巴,边思索边讲:“完成节点未知吧?可能是完成印刷,可能是发到了各渠道,也可能是开始有读者购买。”

“这我就无所谓了。”简小斌莞尔一笑,眼神不知觉地看向了书桌上与罗礼唐的合照,“反倒是现在,我有点舍不得了。”

夏呈觉得简小斌转生来更多的是痛苦,能回去是个解脱,他用力拍着自己大腿,叫道:“哎呦……你可不能有这个想法,你若是回去了,可得帮我个忙。”

“需要我做什么事?”简小斌没想,未确定能否回去,就已经收到夏呈的请求。

“告诉琳悦,我有一天会回去的,若她仍未嫁,我愿意再次追求她。”夏呈讲到这,头略微低着,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原来是这件事,简小斌逗趣道:“你这把狗粮,洒得我猝不及防。”

“记得说啊。”脸红的夏呈又提醒了他一句。

“知道知道,前提是我回得去才行。”简小斌说完,又看向了书桌上的合照。

这个举动引起了夏呈的注意,照片里的罗礼唐笑得很灿烂,多么阳光的一位年轻人。

“我想见见你这位搭档,带我去吧。”夏呈主动提起。

“嗯。”简小斌微笑点头,他也正有要去医院的意思。

简小斌每周过去看望罗礼唐,都是独自行动。这次有夏呈帮忙叫车、搬轮椅、爬坡,时间节省了一大半。

在简小斌的指引下,夏呈推着轮椅进了罗礼唐的病房,床边独坐着罗礼唐的母亲,正在阅读书籍。

“阿姨!”简小斌叫唤了对方一声。

正专注看书的母亲抬头,连忙上前招呼:“小简,你又来啦!你不方便,就不用太常过来啦!”

“我也习惯了,其实挺方便。”简小斌自己移动轮椅原地转了一圈,好让对方放心。

寒暄了一阵,罗礼唐母亲就下楼取药去了。

看着躺在病床的罗礼唐,夏呈不禁心头一紧,这张枯槁的面容与照片里的形象差异太大。长期昏迷,没有正常进食已经让罗礼唐瘦了几十斤。

简小斌凑近他的耳边,轻轻唤了一声:“礼唐,我过来啦。”虽然知道得不到回应,但他每次看望,都会这样做。

过了五秒后,罗礼唐搭在床上的右手无名指突然抽搐了一下,这细小的动静简小斌没注意到,夏呈却看见了。

“他动了!”夏呈用力拍着简小斌的肩膀,兴奋地说道。

“真的吗?”坐在罗礼唐左侧的简小斌,双手撑住轮椅,想要稍微起身看看。

哪知手掌完全使不上力,甚至没有任何知觉。简小斌低头一看,自己的手掌竟然已经消失了一半。

等到夏呈发现时,简小斌的手脚都已经消失,仿佛一块巨大的橡皮正把他在这个时空的存在抹除。

面对这认知之外的事情发生,夏呈也不知所措,他甚至一把抓过简小斌的臂膀,却在手心间散于无形。

夏呈惊声尖叫:“怎么回事?”

简小斌双眼看着前方:“别担心,系统面板显示,我的任务完成了,现在要送我回去。”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同样拥有系统的夏呈欢呼雀跃:“那太好了!”

此时,罗礼唐的右手臂轻轻抬了一下,昏迷数月后,他的大脑开始对外界的声音有了反应。

看着罗礼唐,简小斌的眼角垂下一行泪:“我希望慢一点,想见他苏醒!但好像来不及了。你能和他完成未完成的作品吗?”

夏呈握紧拳头,放在胸前:“放心,有我在。”

弥留之际,简小斌看见了系统的一行说明性文字:此次重生之旅完结,您的存在将完全从世人记忆中抹去。

因为夏呈也是重生者,唯有他可以保留关于简小斌的记忆。

“请不要告诉他,我曾经来过……”简小斌对夏呈露出最后一抹微笑,随后在这个时空完全消逝。

“我……”

罗礼唐艰难地从床上撑坐起,抚着额头。他马上发现了屋里唯一的陌生人,还有身旁空荡荡的轮椅。

盯着那张轮椅,罗礼唐嘴角抽搐,啪嗒啪嗒地涕泪直下。

他双手掩面:“不知道为什么,我很伤心……”

精密的系统,在消除记忆时,在罗礼唐身上出了些许偏差,但仅限于这点残留感情。他的脑海里已经没有简小斌的存在。

罗礼唐收拾了一丝悲伤,看着身旁唯一的陌生人。

“你是谁?”

夏呈露着儒雅的笑容,向他伸出右手掌。

“你好,罗老师。我也是一位漫画家,你将来的搭档。让我们一起开辟属于漫画的新世纪吧。请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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