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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段段回忆

林菲菲很少过生日,记得有年过生日,林妈竟然给她买了一个蛋糕,还送了她一盒三十六色带卡通人物印章的水彩笔,林菲菲高兴坏了。午饭过后林菲菲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块蛋糕,带着水彩笔迫不及待的想要跟赵岩分享好心情,两个人边开心地吃蛋糕,边拿着水彩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后来的一天林菲菲发现几只水彩笔上的小印章不见了,她几乎把该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可是一个都没有找到,林菲菲难过的跟赵岩说,“妈妈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我都没有保护好,我想我妈妈……”赵岩只是安慰她说,“我没有看见。不过,说不定某天你就找到啦”林菲菲点了点头,心情还是低落了几天。然而,有些事情总会水落石出,一天她突然在赵岩书包放水杯的地方发现了两个,林菲菲似乎有些意外,她问赵岩“你怎么会有这个?”也不等赵岩说话,她便明白了些什么低头离开了。

赵岩翻了个身,捂上被子压抑的拍打着头,企图把这些过往的事从昏疼的脑袋里赶走,可是这颗脑袋好像不是他的了,此时它像一台坏掉了的放映机,不受控制,一遍遍播放着让他悔恨的片段,使其久久难以入眠。

寄宿生活开始后,班级从以前的二十几个人变成五十几个人。赵岩看着一张张崭新的面孔,内心很是期待。林菲菲很开心自己能和赵岩还在一个班级,看着周围来自各个不同地方的同学,她心里有些胆怯。可能是性格孤僻吧,林菲菲总是不能很好的融入到班级中。起初课间时,赵岩还会来找她说话,排队去食堂吃饭时,两人还排在一起,放假回家也会一起回。随着赵岩个子突飞猛涨,他似乎越来越自信,和每个人都能说上话,甚至学校小霸王都和他勾肩搭背的,当然成绩也是越来越好。林菲菲心里真为赵岩开心,同时很羡慕他。有一天,孙凯突然问他,是不是喜欢林菲菲啊?赵岩并不知道林菲菲在不远的地方,他忒了一口唾沫到地上,“恶心,一个村里的能照顾就照顾呗”孙凯知道林菲菲自是听到了,推了一把赵岩示意他往后看。林菲菲眼神里全是落寞与哀伤,她转身回到座位上假装在抽屉里找东西,实际上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断线的眼泪。赵岩心里被什么拨动了一下,转念想到自己再也不会被别人随便欺负,自己也不是当初那个自己了,没了林菲菲还有其他更多的朋友啊,便没有去跟她解释什么。“算了,随她怎么想”赵岩转过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跟孙凯吹牛侃大山。

也许,每个人的学校生活中都会有一段虚荣爱攀比的时光。这段日子里,他们喜欢跟家里有钱穿的吃的比其他人好同学的一起玩,喜欢跟成绩好的同学做伴。这样,他们似乎也是家里有钱的,成绩也是好的。这是正常现象,只不过赵岩这段时光开始的有些早。

不一会上课铃响了,林菲菲突然瞥见笔袋里的文具刀,“对”她本想轻轻地留个印记,转移心里的难受,没想到文具刀刚买的,太锋利,愤怒时候的力气总是难以掌控,只一道肉都往外翻。因为是手臂外侧吧,倒没留多少血,就是那翻出来的白肉惹得女同桌一声尖叫,老师看见后赶紧掺着林菲菲往校门口走,打车带她去医院缝了五针。“为什么要伤害自己?”数学老师温柔的声音让林菲菲似乎找到了感情宣泄的出口,像个被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咧着嘴嚎啕大哭,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安静下来,期间老师也没有阻止她,只是安静的满脸温柔的一直拉着她那只受伤的手“菲菲啊,这会儿可不可以告诉老师发生什么了吗?”“老师,我是不是特别差啊?”林菲菲右手揉搓着衣角,有些胆怯的问。老师揉了揉林菲菲的头,“傻孩子,是不是有同学欺负你了?”见林菲菲摇摇头,老师突然比了个嘘的手势,“你听?外面什么声音?”“知了叫声?”林菲菲似乎转移了注意力,“是的,老师觉得你现在就像蛰伏在黑暗地下的幼蝉。虽然你现在不能在枝头一展歌喉,但老师相信过个三五年,你也有自己表现的机会。而现在呢,你就要想幼蝉一样努力地汲取树根中的养分,努力学好文化知识,为将来一展歌喉做准备。”林菲菲摇了摇头,“我有努力,可是我就是比其他同学差”老师哈哈笑了,“哪里差了?老是觉得首先,你个子高高的,很多女同学羡慕都来不及呢,其次,你年龄小,你看班里大部分同学都比你大上一岁是不是?还有,你妈妈经常给我打电话问你近况呢?”老师还想说什么,被林菲菲欣喜地打断了“真的吗?”老师突然很心疼这个孩子,点了点头,“老师不骗人的。现在包扎好了,咱们给你妈妈打电话带你回去休息两天好不好?”林菲菲似乎忘记手臂的伤口,眼睛好像也在闪光,从座椅上嗖的站起身,说“好”。然而老师没想到林母来了第一时间不是了解事情的起因与伤口情况,而是先给她道歉说是麻烦了,然后又是一顿批评,“也许教育方式不同吧”老师只能这么安慰自己,毕竟老师也有自己的家,还有一百多个学生要管,就算她想管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吧,她确实尽力了。于是她叹了口气跟林妈说“多陪陪孩子吧,马上就要暑假了。暑假开学再来吧。”林妈心想那不耽误学习了吗?便一副讨好的语气说“两三天……”老师知道林母什么意思,于是把林菲菲支去教室收拾书包,又跟林母聊了一会。后来,暑假开学,林菲菲似乎变得更寡言少语了。不是胆怯,而是不屑。

也许是从那次开始吧。赵岩舒了一口气,他想,不屑总比胆怯好吧。只是,当时应该很疼吧。只是,那道伤疤会留一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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