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是你要的银针。”
江月白正在给徐老丈的儿子查探伤势,他被马全打了好几下,五脏六腑伤得不轻,不过有江月白在,开个方子抓些药材,调养个把月就能痊愈。
刚才离开的兰娘此时从门外走了回来,手里拿着针灸包,正是江月白拜托她去替自己寻的一些针灸用的银针,江月白接过她手里的针灸包,放在桌子上慢慢打开,从里面取了一根银针,然后走到马全身前。
“小子,你别让我找到机会,等我养好了伤,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马全四肢被废趴在地上,动也动不了,只能用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江月白,若是眼神能杀人,江月白怕是死了不只一次又一次了,虽然出手伤了自己的是那个小孩,但他知道那小孩是听从这个年轻人的命令才出手的。
“哦,是吗。”
江月白完全不理会马全,慢慢蹲了下来,拿着银针在马全面前晃了晃,嘴角微微上扬。
“你要干什么?”
马全怒目而视,他不信江月白敢动手杀了自己,像江月白这样的世家公子,纨绔至极,杀人这事是做不出来,不过这一点马全倒是猜对了,江月白自然不会杀了他,不过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我要干什么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小龙修,帮我给他翻个身,顺便把他上衣脱了。”
江月白手里拿着银针,这时再放回去输了气势,索性让小龙修动手,小龙修很听话的给马全翻了个身顺手连他衣服也脱了。
“士可杀不可辱,小子,你别过分了。”
马全怒不可遏,难道这小子是要当众羞辱自己,奈何现现下自己是人家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这口恶气只能咽下,以后再找机会报今日之辱。
江月白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若是他马全真是个可敬可佩的汉子,江月白自是不会这般待他,江月白捏着银针在马全心口处刺了下去。
“你...”
马全嘶声大吼,江月白置若罔闻,又拿了银针分别在他小腹左右两侧各扎一针,三针下去,江月白手掌之中运气灵力,一掌拍在马全丹田之上,灵力在马全周身穴位游走了一遍,最后停在三处银针所扎的穴位处。
“现在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吧?”
现下身边没有消毒的东西,用过的银针直接放回针灸包里不合适,江月白拔了放在一旁,慢慢站起身来,意味深长地看着马全。
“你...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江月白拔针之后,那三处灵力像是没了束缚一般,犹如洪水猛兽,在马全体内的脉络之中肆虐,马全的修为就此散尽,以后也无在恢复的可能,除非有大能耐者肯帮他重塑经脉。
“老人家,找些人把他们送去医馆吧,他们以后做不了恶了。”
江月白漫不经心的说道,可在徐老丈一家耳中犹如惊涛骇浪一般,随即是喜悦,这些年来,这马全横行霸道鱼肉乡民,可惜没人打得过他,也不是没有人反抗,无一例外,都被他打得半死,最后还不是乖乖交了上银,他的五个手下也不是什么好人,经常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后来就跟了他助纣为虐,江月白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马全双眼无色,往日的嚣张跋扈全凭自己一身修为,现在修为全无四肢被废,被他欺负过的人绝对不会饶过他,就算手脚治好力气也比不上常人,往后的日子绝不会好过,这也算是天道好轮回吧。
这样的好消息不能只有自己一家子知晓,徐老丈奔走相告邻里乡亲,顺便找了些人把这马全他们送去了医馆,若不是江月白吩咐过,他们恨不得打死马全他们,再三向江月白确定马全等人再无作恶的可能,才放下心来。
江月白要了笔和纸,写了一个方子交给兰娘,交代好以后回房间去拿落下的行李了,待他再下来之时,客栈外的街上站着密密麻麻的人,手里都提着东西,有水果有鸡蛋的,见到江月白出来,纷纷凑了上来,把手里的篮子递给江月白。
“多谢公子、小公子”
徐老丈一家在最前面,江月白有些手足无措,自己无非就是看不惯马全多管了一下,况且出手的是小龙修,自己不过是扎了三针而已。
“老人家,你们这是干吗呀。”
“公子,您为我们溪风镇除了这么一个大害,我们无以为报,这是我们大家的一点心意,还望公子收下。”
徐老丈站了出来,毕竟是他告诉大家这个事情的,他手里也提着个篮子,里面装了些瓜果蔬菜,手里还拿着昨日江月白给他的那锭银子。
“是啊,公子你就收下吧,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公子收下吧,拿着路上吃。”
乡亲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场面十分嘈杂,江月白脑袋都大了,小龙修倒是很开心,这么多好吃的,江月白双手在空中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才慢慢的说到。
“乡亲们,我知道你们这些年来不容易,一直受着马全的欺压,不过从今天起你们不用担心受怕了,那马全已经没法继续作恶,你们可以放心好好的生活下去,你们的好意我和舍弟心领了,谢谢大家,我们还要赶路呢,都回去吧。”
江月白一番话毕,但是却无人离去,还是举着自己的手里的篮子。
“老人家,您帮我劝劝大家,我和舍弟...”
江月白话才说了一半,只见小龙修两三步就跑上前,在一个妇人手中接过篮子,里面都是些水果,拿起一个就吃了起来,江月白一脸黑线,自己才说完不要这些东西,这不是打自己脸吗。
“哥哥,这个好吃。”
小龙修把自己吃过的那个果子递给江月白,江月白摆了摆手让他自己吃,看到小龙修接过了篮子,乡亲们就更加热情了,似有一副你不拿就别想走的架势,最后无奈,江月白拿了些水果,至于那些鸡蛋啊、蔬菜啊什么的,江月白直言说路上没法做饭,这才停息,不过也是收了好些水果。
“你呀你,这些果子怎么带走啊”
待众人离去之后,江月白敲了一下小龙修的头,看着放在面前的水果有些犯难,你说全部带走吧,自己就一匹马还带着小龙修,这些东西根本没地方放,你说不带走吧,这又是大家的一番心意,不好推辞。
“这个好办啊,哥哥你看我的。”
小龙修摸了摸被江月白打过的地方,然后小手一挥,这些果子就消失不见了,只剩下空篮子,江月白有些吃惊,不过也想得明白,这小龙修身上应该是有储物袋之类的东西,所以才把这些水果都收进去了。
小龙修摸了摸挂在胸口一块玉佩,江月白之前就见过,但当时以为只是一般的装饰物而已,没曾想,居然是个好东西。
“龙修,你这东西,以后不要在有外人的地方拿出来,知道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道理江月白也是知道的,自己现在没什么能力,还得靠小龙修保护呢,万一真有人觊觎他的玉佩,那可就糟了。
“我知道了,哥哥。”
小龙修说着把玉佩藏严实了,别人根本看不见,江月白摸了摸他的头,这小家伙越来越讨人喜了。
“龙修,走吧,我们还要赶路呢。”
江月白去马厩牵回了自己的马,小龙修还在吃果子,手里还拿着好几个水果呢。
“去哪儿?”
小龙修嘴里被水果塞的满满的,汁水流了一地,胸前的衣服也湿了,嘴里含糊不清。
“天机谷”
“天机谷,那是什么地方啊?”
“不知道,我也没去过,你看你,又吃的衣服上都是。”
江月白摇摇头,小龙修只要一吃汁水多的果子,衣服肯定湿,算了,先去给他多买几身衣服带着,路上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这样的小镇。
“哥哥,那我们去天机谷干嘛?”
小龙不依不饶接着追问,说实话,江月白也不知道要去干嘛,当初就只知道天机谷是师父的宗门,其他的一概不知,也不知道师父离开长陵之后有没有回到天机谷。
“去吃好吃的,天机谷的东西最好吃了。”
“好啊好啊,龙修最爱吃好吃的了。”
小龙修欢欣雀跃,小手不停拍着掌,江月白把把抱上马,自己牵着缰绳慢慢地走着,街上有行人,不方便骑马疾行,况且还要给他买些衣服。
小半个时辰后,江月白骑着马带着小龙修走在路上,小龙修已经换了身好看的衣服,之前在客栈兰娘给他的那身收起来了,以后洗了再穿,买衣服时江月白给老板银两,老板不要,说是送给小公子了,最后江月白扔下银子拉着马就跑了。
“驾”
已经出了小镇,道路上再无行人,江月白带这小龙修疾驰而去,留下扬尘四散。
天机谷,位于天虞南部墨阳一带,谷主天机老人,本名东方启仁,极少有人知他多少年岁,一身修为登峰造极,渡劫九重境界,是这天底下最接近仙人之境的人之一。
天机谷的弟子从来不主动与其他仙门之人争斗,就连仙灵大会上上的比试也都是点到为止,不会拼了命的去博,但这不代表着他们贪生怕死,天机谷的弟子外出历练时,也都是去云游四方,遍访名山古迹,万事以和为贵,称天机谷的弟子为和事佬也不为过,不过却没有人愿意招惹天机谷的弟子,也没有任何一个宗门愿意和天机谷交恶。
天机老人一生收过九个弟子,人称天机九子,天机九子各有所长,而江月白的师父就是第九子,此后便不再收徒,九是一个变数,江月白的师父亦是一个变数。
如今,天机九子只余三子在世,大师兄楚良,人称玉灵子,一身修为已达渡劫一重;四师兄韩白松,人称灵松子,修为在悟道九重;以及他们的小师弟,也就是江月白的师父灵阳子,也可以叫他九灵子,修为也是在悟道九重。
天虞的修仙门派多不胜数,不过大多是些小门小派,他们大多附庸在其他大宗门,真正能在天虞站得住脚跟的,只有六大势力,一谷二宗三家,这一谷说的便是天机谷,二宗指的乃是道天宗和御灵宗,三家分别是风家、言家和书家。
六大势力相互制衡,维系着天虞的平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也不知这平和还能维系多久。
不过这一切,暂时和骑马而行的江月白无关。
“哥哥,我要尿尿。”
“叫你别吃那么多果子你不听,这都第几次了。”
江月白勒住了马,把他抱了下去,小龙修轻车熟路的找了个隐秘解决,江月白拉着马静静的等着他,不经意间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之上七八个穿着同样衣服的修士御剑而行,向着墨阳的方向飞去。
江月白若有所思,难道是前方发生什么事了吗,算了,这些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哥哥,我好了”
“洗手了吗”
“没有”
“算了,走吧”
小龙修从树丛后面走了出来,江月本来还想说他两句,可是这周围好像没有水源,也就作罢了。
上了马,小龙修又从胸前的玉佩中取出几个水果,江月白瞧见了哼了一声,小龙修只放放了回去,手里只留了一个,委屈巴巴的看着江月白。
“好了,吃吧,下不为例。”
“好的”
小龙修这一路不知道吃了多少水果了,江月白不是舍不得给他吃,而是怕他吃坏了肚子,不过江月白好像忘记了小龙修是灵兽,就算全部吃完也不会有事。
“驾”
江月白一声长喝,坐下骏马扬长而去,江月白看着远方,心中有些心绪不宁,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等着他一般,或许是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