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恩迪亚·雷麦黛丝来到的第一个岛屿便是塔斯,她付了船费便跳下了这艘加长的大肚浅水商船。
自从塔斯在布雷恩的帮助下摆脱了杰尔马的统治,她便再上一个台阶完全取代了曾经的贸易之都斯培西阿。
虽然塔斯岛的地理位置也不错,北邻以冰之国为首的北方诸国,皮毛贸易繁荣;南方的布里尔和卢布尼尔物产丰富,其间多春岛,向来是北海重要的粮食产地;东临的卡努特是北海最为强大的国家,也是各种奴隶的集散地;但是毕竟离五大国之一的布雷恩太过遥远。
从塔斯到白金岛这一段航线乃是铂金的贸易路线,曾经这一段航线被称为血金之路,不过,自从被誉为青铜少女的那位女士嫁给了西拉诺王子,这一段航线往来的商船便受到巨龙家族的保护。说起来米达斯还是自己的祖母大人,可是就外貌而言,自己与这位青铜少女似乎搭不上边。
北海人都知道在塔斯,你可以买到所有你想买的东西,哪怕是大海的秘宝恶魔果实也时有拍卖,其中自然也包括各种消息。
价格从低到高,从一般到绝密,小到一艘商船的行踪,大到各国海军的调动,如果出得起价的话,向来以行踪诡秘著称的各大海贼的行踪也会露出雪泥鸿爪。
雷麦黛丝正是为此而来。
这是一座船型的建筑,其中一半埋在了地底,另一半哪怕是白天,姑娘们的恩客亦是络绎不绝,所有的窗户皆是五彩斑斓的玻璃,映得灯红酒绿的,妓院开到这份上也不多见。
雷麦黛丝站在门口,实在有些犹豫,自己不管长相如何,终究是个女子,而且出身高贵,哪怕她从不引以为傲,但是龙王的威严不容轻视,他至少也侵染了一点,这实在不是一个适合女士到来的地方。
雷麦黛丝正在犹豫之中时,门口被两个小厮样打扮的人拖出一个醉鬼,可能从来没洗过的黑色衣物已经看不出原先的材质了,两人把他朝门口行道树边一丢,踢了两脚拍拍手便进去了。
一群早就等着的乞丐一拥而上,打算捡点有用的东西。
雷麦黛丝冷哼一声,向店内走去,路过那醉鬼时,他还在向她要求酒。苍白的脸色泛着青气,双手倒是出乎意料的干净,指甲很短,五指修长,如果可以,这会是一双握剑的好手,可是现在只能拿着打狗棍,颤抖着恐怕连酒杯都握不稳了。自古以来,美酒毁了多少人才?
雷麦黛丝鄙夷的让开,走进了店里,柜台就在门口,左边是一个赌场大厅,热闹非凡。右边则要安静一些,不知是什么场所。
雷麦黛丝将一个金丝的袋子抛到桌子上:“我听说红线斋的消息向来灵通?”
使者小心的拿两根手指挑开钱袋,朝里面看了一眼,顿觉满目宝光,他轻轻遮下,笑着点头,这位佩剑的客人显然是第一次来红线斋购买消息,红线斋本来是不做雏鸟生意的,但是直接拿宝石来结账的主,自己可不多见,显然面前的人不差钱,开门做生意,谁又会跟钱过不去呢?
谦卑的微弯腰:“请客人稍待片刻。”他一转身,从后面推出一条暗门,那是一条径直向下的楼梯,不知道有多深。
雷麦黛丝正等得无聊,这店家的服务真是差,连杯水都没有。
一声轻音破空而来,雷麦黛丝吓了一跳,智来德及举起剑鞘一格,华丽紫檀木做的剑鞘轰然炸裂,露出里面莹白如玉的龙牙剑身。
她脚尖一挪,身影一虚,剑气自她耳畔擦过,斩落了一段本来就不长的头发,剑豪这么不值钱吗?这种地方竟然有剑豪?为什么袭击自己?
一连串的问题却不如她的身影迅速,脚尖一点,地下青石炸裂,她持剑冲了出去。
乞丐依然是乞丐,醉鬼也还是醉鬼,他斜倚着,抱着自己的竹棍,喃喃着不准动我的剑。雷麦黛丝皱起了眉头,是他?如果分开来看,她的眉是唯一还能入眼的存在,英气如剑,迥然有神,可惜什么样的眉毛也无力拯救这样的五官。
酒鬼的鞋子已经被扒走,身上一股尿骚味,湿了一大片,明显是乞丐们的杰作。
乞丐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剑气吓了一跳,不知是酒鬼有意还是醉酒让他根本瞄不准,乞丐们没有受伤,慌忙逃走。
“客人,客人,”侍者追了出来,“怎么了?”
雷麦黛丝摇摇头,跟着进了店。
“这个酒鬼已经在我们店白喝三天了,一直拿不出钱,如果对客人造成了困扰,我们这就把他轰走。”
雷麦黛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一个剑豪恐怕不是你能随便轰走的,摇了摇头,表示不必了。
会客室四周都插有火把,灯火通明,半点不见地底的阴森与寒意。
侍者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弯腰退了出去。
前方矮几前跪坐着一位金文红衣圆帽的胖商人:“请问客人想要买什么消息?”
商人开门见山,雷麦黛丝自无不可:“我要两条船的行踪,风暴巨熊号,和骸骨女妖号。”
胖商人摸着自己圆润润的三重下巴:“两个都是北海的大海贼,他们的行踪可不好掌握,红线斋虽然在陆地上并不怕他们,但是也不愿意一下的罪俩啊。”
“你卖消息为生,也怕的罪人吗?”
“他们可不是普通人,而是我们的大客户啊。”
“现在我也不应该是小客户,你开个价吧。”
胖子伸出一根温润滑腻的手指,缓缓又伸出一根:“我有一个五十万贝利,但是您不一定满意的消息。和两百万贝利,包您满意的消息,您想选哪种?”
狡猾的胖子,雷麦黛丝不善于打交道,忍住自己的厌恶冷冷道:“两百万贝利的。”
胖子笑眯眯的点点头:“聪明的选择。”他用手托起自己垂下来的肚子,蹒跚着走到后面去了。
雷麦黛丝静心等待,并不愿意碰那倒好了的热茶。
不一会儿,红衣胖子笑容可掬抱着一踏资料前来,轻轻放到桌面上,分成了两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