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日悬空。
“发生什么事了!”
“血日降世,这可是世所罕有的凶兆啊!”
在场不少人,瞬间喧哗起来。
“凶劫,终于要开始了吗?”
高台上的诸位紫府境强者,对这一幕,却似乎早有预料。
这场浩劫,即将席卷衍龙大陆的每一个角落,注定所有人都无法幸免。
“血日……紫曦,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苏笑这时也在心中问道。
“劫难将起,我虽然不太能看的出缘由,不过看其凶势,这凶兆……恐怕早就应该降临了。只是不知被何人暂时遮掩了起来,从而延迟了这场劫难发生的时间。”
紫曦这时传音道,“不过世间的灾劫,就如同洪水决堤,越是压制,在劫难发生时,也就越凶猛!这次的凶劫,恐怕不会那么容易渡过的。”
随后,墨御安走了过来。苏笑见到他,将那张衍元弓拿出,“王爷,此弓……”
墨御安笑道,“苏兄,我早已经说过,不论是你们谁帮我取得此次的头筹,此弓自然是属于他的。毕竟,你能助我取得这次的胜利,无形之中我得到的东西,已经足够多了!”
身为皇子,他也依稀的了解一些内情。此次各方相争,恐怕和接下来的大衍气运有关。
衍元弓虽然贵重,可苏笑获得的这丝气运,才是目前对墨御安最重要的。
毕竟,这丝气运,很可能和接下来的这场大劫,有着一定的关联。所以才连各方势力,也会对此极力的争抢。
凭此,他日后的声势恐怕也会暴涨。在日后,可以真正意义上,与如今名声最旺的大皇子和三皇子相提并论!
听到这里,苏笑也不再矫情,直接将此宝炼化。
此弓内部的灵力阵符,已经达到了十八道,还在那雷吼元珠之上。只差一道,就可以达到中品法宝的层次。
最重要的是,此弓完全可以将那根乌金弓弦,镶嵌在上面。
“此弓弦极为霸道,极品法器层次的法弓,最多也只能承受其使用五次。而这把衍元弓已经是法宝,就算依旧无法真正承受弓弦的霸道威能,可是支撑其使用上百次,恐怕都没有什么问题。”
而且威能,也绝非之前可以相提并论的。
在即将来临的大劫里,这绝对是一个强力的底牌!
望着下方嘈杂慌乱的人群,墨陵天脸上无喜无悲,淡然笑道,“诸卿不必慌张。”
他的声音不大,却极有威慑力,所有人顿时都安静下来。
只见墨陵天接着说道,“星象的事情,自有占星司去解决。你们都要记住,有朕在,有大衍朝在,就没有什么是值得你们慌乱的!”
众人闻声,心中终于安定了一些。
是啊,陛下他还在,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墨陵天随后发下旨意,众人都各自退下。
皇家狩猎,最终在众人忐忑不定的情绪中,落下了帷幕。
……
血日昼夜不退,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天。
皇宫,御书房。墨陵天依旧照常批改着周折。
只见他忽然停下笔,取出一张雪宣纸,写下了三个字。
四十九。
愣愣的望着这三个字,墨陵天出神不语。
只见这时,殿外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正是他的贴身总管,刘恭。
“陛下,景天师来了。”
“终于来了吗?让他进来吧。”墨陵天顿时放下了笔。
“臣,拜见陛下。”景连山进殿后,欠身道。
紫府境强者已非凡俗,面君只拜不跪。
而三侯一王,四大元勋。更是见后不拜,即使面君,也只需稍稍垂首即可。
“景兄来了,来人,赐座。”墨陵天笑道。
景连山坐下,殿内转眼之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沉默良久,景连山忽然叹息道,“陛下,半年前占星司发现大凶星劫,你命我将其遮掩下来。今日爆发,已经是臣能力的极限。”
“我知道,能够推迟到现在,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安排,我已经很感激景兄你了。”他这时没有再自称“朕”,而是以好友的语气谈论。
只见他微微抬首,望着梁上昔年大衍圣祖亲手提字,“大衍齐天”的牌匾,忽然叹息道。
“先帝昔年绝霸天下,灭五国,立大衍,创盛世,封天下宗门。一生可谓是杀伐无双!只可惜,他造就的杀伐之气太重,虽然先帝自己修为无双,不惧这些,可却给后代留下了后患。”
“我昔日兄弟姐妹,加起来要超过五十人,那是何等庞大?可都抵挡不住这杀伐之气的祸及,一个个相继夭折。”
“我年纪最幼,又是先帝立国后所生,受到的杀伐之气影响尚浅。可是自幼体弱多病,长至九岁时,也是难以存活。”
“先帝不想自己的血脉断绝,最终将我送往了“恩侯府”!”
恩侯,大衍朝四大功臣中最神秘的存在。
据说此人在墨袁淳还很弱小时,就已经相识。两人一同成长,不知救过墨袁淳多少次性命。
大衍朝建立后,墨袁淳封他为“恩侯”!
以恩侯的地位和威望,原本不在极侯姬极夜之下。
可是,恩侯却从此深居在淳京的恩侯府内,再也没有出来过一步。
就好像世间的繁华奢靡,都不被他放入眼中一般。
转眼近两百年过去,没有人知道恩侯的任何消息。他的修为样貌,如今是生是死。甚至是这个人,从前究竟有没有存在过。
“恩侯他悉心照顾了我十三年,我才逃脱了死劫。”
墨陵天感慨道,“我从恩侯府出来之后,没过几年,父皇就离奇辞世了。当年,我年纪尚轻,临危登基,心计手段也都还很稚嫩。一路走来,吃了多大的苦,你也应该知道。”
景连山依旧沉默着。
墨陵天接着说道,“当年我登基时,你便为我算过命数。我虽然被恩侯救治,也只是暂时得以延命。最终在我在外的第四十九年时,也就是我的…大限。景兄,我说的可对?”
景连山终于开口,“不错。”
“今年,便是我在位的第四十八年了,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
两人皆沉默下来。
不知何时,景连山已经离去。
“乱局将起,大陆各方势力,恐怕都不会平静……”
墨陵天在桌前奋笔疾书,忽然叫道,“刘恭!”
“是,陛下。”刘恭欠身走了进来。
墨陵天将准备好的四封信交给了他,“紫色的信,交给紫气宗张玄乾掌教。金色的信,交于宜州“武威王”。蓝色的信,交于陵州博云侯。至于红色的信,你亲自跑一趟,交于……恩侯府。”
刘恭愣了愣,随即领命,转身离去。
“且慢,红色的信你放下,朕一会儿会亲自去一趟恩侯府。”墨陵天忽然道。
“是,陛下。”刘恭离去。
空旷的大殿内,再次只剩下墨陵天一人。
红色的信封被真火烧为灰烬。
他此刻却拿出了一张画卷,上面是一位衣着朴素的少女,妙手拈花,正对着他天真烂漫的笑着。
墨陵天也跟着笑起来。
“兰昕,当年你我相识于恩侯府中,发誓要相伴一生。可惜,你却中途离我而去……”
“我没保住枕儿,不过安儿如今也已经成材!”
“我再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了。”
墨陵天温柔的笑着,这一刻,与他平日深沉内敛的神情大不相同。
“真好奇啊!”
他突然低声笑问道,“我究竟会以何种方式,离开这个繁华却又浮躁的世界。”
……
转眼之间,血日已经持续了三日。
未知的某一处地域。
一个带着白银面具的身影,这时正出神望着窗外的血日。
“嗡……”身上的玉简忽然传来一阵波动。
白罗刹重新坐回他高高的座位上,看着玉简中,那突然出现的一道影像。
身影虚幻,此人身穿绣着上千只蜈蚣的血袍,头上则戴着一张狰狞的血影面具。
“血蜈,你居然会找我,还真是难得啊。”
白罗刹见到他后,语气变得玩味起来。
这个身穿千蜈血袍的虚幻人影,便是血魅三大护法之一的,“血蜈先生”!
只见血蜈这时也冷冷一笑,“若不是首领大人有命,不得不与你合作,你以为我愿意来找你?”
白罗刹笑而不语。
血蜈似乎不想废话,直奔主题,“凶兆已现,大衍朝即将灭亡。这正是我们血魅出手的好时机!”
“大衍朝将亡?嘿嘿,我如果得到的消息不错,这次皇家狩猎的优胜方,可是大衍皇室一方的吧?”
白罗刹轻笑道,“由此可见,大衍朝依旧还受到天道的眷顾。”
“那又如何?”血蜈语气不屑的说道,“两人手谈博弈,这得到先手的一方当然会占有一定优势。不过决定这盘棋最终胜负的,还是下棋之人的实力!”
“以我血魅的实力,岂是大衍朝或者其他宗派可比的?”
血蜈接着说道,“更何况,“青魅”那个家伙,已经基本将南蛮“蛮神庙”,北夷“望月山”,西狄“血刀殿”全部掌握在手中。不日,这三方就会一同入侵大衍朝!”
“而我,也会派出我在大衍朝安排的内线,里应外合!”
血蜈忽然残忍的笑起来,“至于你,白罗刹,你需要做的事情,不需要我说了吧。”
白罗刹沉声道,“这一点,我当然明白,就不需要你劳心提醒了。”
“此劫过后,衍龙大陆的一切,都会被我血魅夺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