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涯和离情是一起走回来的,柳天涯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不用法力。
两人回来时,司徒锦已经站在柳天涯门外恭候多时了,他微靠着门框,挑起一边的眉,露出一点调皮的意味,似乎打算让柳天涯好好解释一下。
枫影见自家主人这种神情,了然地后退一步,默默离开了。
柳天涯眼睁睁地看着枫影飘走,感觉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绝不简单。
“咳!”柳天涯微笑着向他挥手,“司徒,好巧啊。”
司徒锦对柳天涯实在是无法生气,见他这样无奈摇了摇头,温柔道:“以后,别乱跑了。”
这个温柔的表情与刚才和三位长老、落家主、落渊城的态度完全不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精神分裂了。
司徒锦:“现在有空吗?我想跟你聊聊。”
柳天涯一愣,微笑道:“可以啊,不过能先等我一会吗?”
司徒锦从靠着的门框旁站起来,轻笑一声:“好,等会我派人来接你。”说完,司徒锦从他身旁缓缓走过,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见离情剑,一时竟有些恍惚,七千年过去了,还有什么能够保持最初?
柳天涯推门进入,扶着床沿叹了口气。
这就是等级的差距,现在的他真的太弱了,突然承受这种远古级的力量,再厉害的人也受不住,更何况离情剑一看就是寒冰属性,他的体内却有火,简直不是一般的冲突。
他把离情剑从背上拿下来,他这不能在司徒家呆了,迟早要出去自己闯。
“唉,咱俩商量商量,你能不能把你外放的寒气收一收,我撑不住。”柳天涯直接瘫床上说。
离情冷漠道:“不能。”
柳天涯:“我修火,你属冰,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这样咱以后怎么合得来?”
离情:“互补吧。”
柳天涯:“……”
他还能说什么?算了,当做一种修行吧。
柳天涯又道:“今晚咱们趁着月黑风高跑吧。”
离情:“你以为这么容易跑?这是司徒家晚上防御那么严,跑不掉。”
“可是我不想在这呆了,好无聊。”柳天涯无辜地嘟了嘟嘴,“不要怎么早就下定论,万一能出去呢?”
离情:“您随意。”
此时的屋外,本该离开的枫影不知何时又回来了,墨色长发被一条红色丝带随意束着,经阳光在在脸庞上投下阴影。他静静地听着柳天涯的话,默不作声,最后抬眼看到不远处向这跑来的侍卫,依旧一句话也没说,转身离开。
侍卫跑来礼貌地敲了敲门:“柳公子您好了吗?家主让我来请您。”
柳天涯叫道:“等会儿!马上来!”随后又小声对离情说:“你在这呆着,我马上回来。”
离情应了一声:“哦。”
柳天涯转身开门,随那人走了。
柳天涯跟着那人来到了密室,四周黑漆漆一片,只有道路两旁的烛光发出淡淡的微光,打在冰冷冷的墙壁上,渡上一层暖光。
墙壁上横横竖竖划了数道伤疤,错综复杂地分裂在墙上,像是谁发疯时划下的。有些痕迹深入墙面,足有一尺深,很难想象那人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才划下这些痕迹的。
他禁不住伸手抚摸,发现这些划痕还挺光滑,应该是用剑刻下来的。
正在他出神时,前面领路的人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恭敬道:“柳公子请,属下告退。”说完,默默退了下去。
司徒锦站在他对面,正在细心地做着什么东西,微笑道:“过来。”
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温柔,似乎是因为不能全然表现实情而强扭的语气,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别扭。
可惜了,柳公子是个聋子加直男,没听出来。
柳天涯没有乖乖听他的话过去,抱胸靠着一边的墙壁问:“你想和我说什么?”
司徒锦无奈摇头,将手中的东西甩给了他。
柳天涯低头一看,是一条剑穗,蓝色的流苏飘飘荡荡,在烛光照耀下闪着淡淡的蓝光。
柳天涯疑惑问道:“干什么?”
司徒锦:“没什么,送你个小礼物……今天,落族族长来了,他说想把你带到落族去。”
“谢谢。”柳天涯摆弄手中的剑穗,问,“带我走?为什么?我和落族没有半分接触,他们为什么要让我走?”
“可能……看你天赋好。”司徒锦道。
听到这话,柳天涯轻笑一声:“司徒啊,你也不想想我几天前刚到中域就被你带回司徒家,剩下的几天什么事都没干,门都没出去过,这个理由太敷衍了。你是家主,不肯能不知道他们来的目的,所以,为什么?”
他说这话时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少年样,带着轻佻的玩笑意味,却给人一种压迫感,似乎能从笑眯眯的脸上看到一抹阴冷。
司徒锦微笑沉默,他和这一世的柳天涯接触不多,还是没法明白他有时在想什么。
柳天涯:“那我做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世上姓‘落’的人不多,而刚好有一个‘落族’以及我又刚好认识一个叫‘落渊城’的人,所以这个落渊城和落族什么关系?”
司徒锦一愣,觉得柳天涯好真是正经时吓人啊,多少人会陷在他调皮的外表下,认为他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单单几句话已经将事情猜了个大概。
司徒锦:“唉,落渊城是落族长子,落日宗少宗主。”
柳天涯又微笑问道:“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我和落族是什么关系?”
司徒锦猛然抬头看他。
却见柳天涯站在远处望向他,眼中私有蓝色光晕流转,带着令人琢磨不透的神情。
他第一次发现,这个人也有这么深不可测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