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之花中有良蕊,色紫。弃之于水,色红。置之于风,其色若千华镜。百般变化,不知其本。土上花为紫,水中花为红,风里花其色多变。试问:无土无水无风,北方之花何色?
花之颜色如人之常情。
变化莫测吗?不变如一吗?
人类怎么可能会真的明白?人又不是花,,,
或许有例外,或许有人真的懂,但是例外就是少数。
而明白它的人终归是少数、终归是是例外,少数人居于此浊世,若无尾猴身处毛猴群。所谓之同类,其实不同。夏虫不足语冰?道不同何以为谋?解忧解愁,此何为何?
混元大罗金仙是圣人。
【混元大罗】是【道】的尽头。
【圣人】是【修道之人】的尽头。
圣人死了。本应万劫不灭的圣人死了。以身合道的圣人死了。连祂都死了,,,自祂之后,世人谁敢踏上死路?大道已经名存实亡。
试问:【修道】是为了逍遥,【得道】了却会,,,是为了愚民吗?是为了世界吗?是为了心中的杂念吗?杂念执念?呵,心魔难道可以反噬它们的创造者吗!死了,彻底死了,估计连尸体都凉了。
圣人为什么死?不知道、不懂、不明白。圣人的世界哪里是凡人可以懂的?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仁?人会和蝼蚁讲仁义道德吗?就算讲了,蝼蚁不是也只能说自己不懂、不明白、不知道人在讲什么吗?
世界会和生灵讲道理吗?不会。
人会和蝼蚁讲道理吗?不会。
圣人会和人讲道理吗?会。
因为祂善、祂好、祂心软了。祂面对悬崖边上的人,祂,,,可惜,最后祂死了,,,死得其所?死得甘心吗?情愿吗?不知道、不懂、不明白。凡人怎么可能理解,,,,,,
“混元是什么?”
“是圣人。”
“圣人是什么?”
“是真正的人。理想中,人人都想成为的那个人。”
“祂真的死了吗?”
“,,,不论有没有死,祂都不可能再出现了。上善若水,逝者如斯夫。既去,已去。去之不可留,若,,,”
“真的吗?”
“真的。”
一阵沉默。
原来圣人已经死了。
不言不语中,哭泣声开始出现。泪流满面?绝望、心痛?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理想已经无法奢求,连奢求都不能了,连想都不能想了,,,不然,圣人最后的下场就是例子。
朝闻道,夕可死。
此时此刻,圣人已死!大道已亡!
朝夕更替非人之所愿,奈何?
泪流满面、泣涕涟涟,其声之悲戚岂是蝼蚁可以懂的?
蝼蚁,凡人,愚蠢得一模一样。圣人蒙尘的世界已经失去了祂的未来。至少是曾经可见的未来,,,模糊啊,黑暗中的最后一抹光已经灭了,,,
摒弃过去,遗忘过去,丢掉过去。
现在不就是全新的了吗?
既如此,曾经自称为人的物种已经灭绝了呀,取而代之的是人形生物,其本质为何物?
不知道、不明白,人类怎么会懂?
“生于无圣之时,此身已是难脱于浊世。妄想求明智在人间,可笑。知者知我?我只知天下无圣,既如此,何来一心之知己?求而得,得复失,失则寻,寻为得,得了一个失心疯。笑哭。。。,,,”
修仙世界。
凉棚下。茶庵中。
黑衣人人多势众,包围了这里。
王庭的驻守者———【王庭保卫与巡查部门】在这里看戏。
看谁的戏?看表演者的戏。
什么戏?表演者的戏。
戏中无人,曲中无志,口中之词皆非本愿。未曾想此时此刻,竟有看官心软。或许是情不自禁?又或许是从他人那里获得了些许安慰?
有一个黑衣人。
他戴着面具。
他攥紧了腰间刀。
他颤抖,无声流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的面具给他保留了为数不多的体面。
多年的陪伴后,身旁之人是什么德行难道还不清晰吗?同伴从他的细微举动中明白,明白了他为何颤抖。
这是心火灼烧心弦的表现!
沉默,沉默着,沉默是金。
圣人已经死去多时了,,,
这一年四海升平、战事未起,仿佛会永远这样继续下去,,,
某个新生的世界。
在它“隔壁”,有一个破碎的世界。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为幻梦境。幻梦境的源头是人类,管理者是邪神。换句话来说,人类的世界被邪神接管了。
为了继续存在下去。
为了苟延残喘。
为了一系列理由,破碎的世界开始了它的征程。目标:“隔壁”的新生世界。
梦境还在筹备。
主角的意志从不重要,命运眷顾着他,正如天道眷顾着凡人,,,
不用理会这些。
杞人忧天有什么用呢?随波逐流吧,顺水推舟吧,看着眼前的结局感叹吧。反正凡人已经失去了资格。
什么资格?
成为圣人的资格。置身事外的资格、永远正确的资格。
为什么?因为凡人不配。
质疑、内讧、党同伐异。
可见的历史展现了一个客观现实:凡人的愚蠢不可动摇,圣人对此几乎无能为力,,,,,,
不周山上。
一年一次的祭祀大典开始了。
山巅,云雾缭绕。
山脚有万人列阵。
祭祀,祭了过去。
此情此景,庄严肃穆。人王高高在上。忠臣、奸臣位属其下,都是人臣。其中的忠奸之别是他人的判断,人王对此不置可否。
有人想要高谈阔论。
有人只愿沉默不语。
这是矛盾吗?这是冲突吗?难道不能同时存在吗?
一方想说,一方不想说。
井水不犯河水?可以做到吗?
不,不可以,这太难了。
人生在世身不由己,切身利益被触动,谁人可以无动于衷?与此同时,这并不是被侵犯之人胡作非为的理由,,,胡作非为?合情合理?其中的界限清晰吗?圣人活着的时候是清晰的,,,现如今,,,大道已亡,,,
闲话不必多说。
话说回来。
“吾皇万岁万万岁!”明明丞相还在,却有人越过他直接向人王请示。这是想要高谈阔论之人的声音!
上一任国师大人的结局还在眼前。
丞相大人沉默着。他可不想承受【人言可畏】,更不想获得此等经历。他不言不语,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
人臣:“东方名家出世。人间流传道:白马非马,辩赢者强。其中观点不免有颠倒是非黑白的意味,,,”
人王打断了此人的废话,面无表情:“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不必铺垫更不必磨磨蹭蹭。”
人臣怡然而笑道:“祭祀大典一年一度,盛大浩然。此时此刻不如写诗作赋。为苍生,为天下。图得半响之乐,抵过一年忧愁。为人为己大王都应如此。”
等了一会儿。
三十六级台阶下。
诸位人臣还在沉默。
“没人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