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兄啊,你看这个翡翠花瓶怎么样?伯父一定喜欢。”沈清泉摇着折扇,笑意昂扬。
钟子德观摩着花瓶,连声赞叹,“晶莹剔透,极好极好。”
“我听闻伯父素爱琉璃物件,你把这个拿回去他一定能消气。”沈清泉说道。
钟子德看着上面的花纹繁复精美,犹豫了一下问道:“这东西值不少钱吧。”
“唉~”沈清泉摆了摆手,“什么钱不钱的,兄弟之间谈钱伤感情。这就是我孝敬伯父的一点心意,不足挂齿。”
钟子德意外的看着沈清泉,他才认识这个男人不过三日,就觉得相见恨晚,看着他的脸竟然觉得俊美异常。
“实不相瞒沈兄,近日我被自家大哥陷害,惹了父亲发怒,这花瓶就像及时雨一样,真是感谢万分啊。”
沈清泉命人把花瓶装起来,“兄弟之间哪有隔夜的仇,我铺子里还有好多东西,你挑几样给兄长送过去。”
钟子德感动万分的抓住沈清泉的手,“清泉兄弟,钟子德何德何能结交与你,真是三生修来的福分。不过我那倒霉兄长配不上你这么好的东西,别浪费了。”
钟子德绞尽脑汁的带沈清泉到处游玩,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临走的时候还钟子德还依依不舍的跟他话别了一个多时辰。
沈清泉摇着扇子,脸上是难掩的喜色。一旁的仆人心疼的算着今天花费的银子,超过预期整整五百两,再加上那个价值千金的琉璃花瓶,这一次是下了血本了。
“别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可是飞刀局的二公子,拿下他,咱们的铺子就等于找了一个靠山,以后江湖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小门派谁还敢来收保护费,见了那花瓶这城里面有头有脸的谁不给个面子来咱们的铺子里转转。”亲近了关系后,找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小厮连连点头,“还是少爷想得周到。”
邱霁雨发现最近的飞刀局在街上的行踪越来越密切,大部分是往城郊的山林里去,每隔几日就会有一位妙龄的少女失踪,景明怀疑和这些人有关。
自从上次书房被钟子德闯进后,被更加严密的戒备起来,赵合欢想要再次进去也是无计可施。
钟子贤在府中寻找钟子德无果,来到后厨询问赵合欢,“见过我二弟吗?”
赵合欢回答,“二少爷刚刚离开。”
“你们怎么弄这么多菜?府上有客人要来?”
“二少爷吩咐一会儿要接客。”钟子贤皱了皱眉头,“他可有什么异常?”
最近钟子德总是早出晚归,连一向和他形影不离的连家小哥都不曾知晓。
“什么异常啊!”
钟子德站在院里子里,不顾体面的冲他嚷嚷,“不过是去换了身衣服,跟这么紧居心何在啊!”
钟子贤道:“我只是·····”
“只是什么!我新交个朋友带家里玩玩,碍着你了!”钟子德怼天怼地怼他哥,“我绝对能赢你,走着瞧吧。”挤过他哥的肩膀,看了看厨房的菜色,“都给我好好做!”
赵合欢见钟子贤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对他们吩咐了几句随后离开。
“继承飞刀局,我倒觉得钟子贤比较合适。”赵合欢道。
“不管是谁,都是死路一条。”独活的声音夹着秋风传进她的耳朵里。
赵合欢看着独活在一旁修建树枝,原本用剑的手现在拿了一把剪刀,不管是什么东西在他手里总会显现出别样的锋利。
不过园艺不是武艺,看着他剪下的绿植赵合欢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管家大人不要责怪才好。
赵合欢在厨房里帮厨,腰间围着灰白色的围裙,手臂上带着白色的袖套,头上包着厨娘的发巾,粗长的汤勺在赵合欢手里翻搅,几缕碎发坠在耳边,倒有几分贤良的风韵。
独活看着她,手下的绿植顷刻间便没了样子。
“清泉兄!”钟子德拉过他的手,亲切的将他迎进府里。
“劳烦子德兄破费,在下真是不好意思啊,小弟带了些礼品不成敬意。”
沈清泉派人将礼品送入府内。两人拥抱着走进大堂,沈清泉知道钟子德热情,但他搂着自己腰部的感觉着实有点怪,不过见钟子德非常自然的样子,想着应该是他平日里待人的方式。
钟楚门和自己的妻室们全部都已经落座,看到这么一大家子人,沈清泉有点慌张,不是说好了两人小酌吗?怎么全来了。
钟楚门和正妻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沈清泉,对视之后连连点头,看的沈清泉怪怪的,浑身不自在。
“来,清泉兄,你坐这里。”钟子德将椅子拉出来,上面铺着一个精美的坐垫让沈清泉坐下。随后钟子德坐在了自己的身旁,为他倒了一杯酒。
“爹娘,我这就是我跟你们讲的清泉。”钟子德介绍道。
钟夫人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目光几乎锁在了沈清泉身上,一刻也不曾挪开。
沈清泉连忙拿起酒,“初来乍到,敬伯父伯母一杯。”
一杯酒落肚,才觉得心里不太慌张,沈清泉怎么觉得有一股儿媳见婆婆的感觉。
“清泉真是一表人才啊,听德儿说你在城里面开了几家铺子?”夫人问道。
沈清泉点头,“小本生意,不足挂齿。”
“今年多大?生辰八字是什么?家里面有几口人啊?都是做什么的?”一连串的问题让沈清泉不知从何说起。
钟子德搂住沈清泉的肩膀道:“娘,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清泉才第一次来别吓着他了,他和我一样大,剩下的回来再问。”
钟夫人笑了笑对钟楚门说道:“瞧见没,这就开始护着了。”
钟子贤坐在桌子的角落里一言不发,脸色黑的可怕。
钟子德好男色,只不过秘而不宣,钟夫人原是竭力反对,但反对无效更加激化了钟子德,现在竟然放而纵之,光明正大的带到家里面,娘亲是真的准备把这沈清泉娶进门!
“这是我大哥!”钟子德随手指了指角落里的钟子贤,沈清泉见他端坐于角落,上身笔直,一举一动都带着些雅正,一派君子之相。
见钟子贤看了过来,便冲他笑了笑。谁知他竟然遭到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沈清泉吃了个闷气,怪不得钟子德一直骂他,真是个表里不一的东西!不管了,他此行是来求人的。
沈清泉被钟子德灌了几坛子酒,晚宴下来路都走不稳了。
沈清泉摇了摇头,这酒的后劲儿可真大,平时他可是千杯不醉的,现在看人都有重影了。
“清泉你看你都醉成这样了,今天就别走了。我带你去睡觉。”
钟子德直接讲沈清泉抱起来,带回了自己的屋子。
赵合欢准备出门,见有人靠近立刻躲了起来,赫然发现钟子德怀里抱着的是烂醉如泥的沈清泉!
“啪叽”一声,钟子德往沈清泉脸上亲了一口,白净的脸上还留着唾液。
赵合欢僵立在原地,看着钟子德一脚踹开房门,将沈清泉带了进去。
“怎么还不走?”独活突然出现。
“我,我好像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赵合欢结结巴巴。
独活提醒她离开,“非礼勿视。”
沈清泉晕晕乎乎的被人扔到床上,摔的七荤八素,胃里面一阵不适当即吐了出来。
钟子德一点不嫌弃的帮他擦干净,脱了外衫把他放在床上,随后自己也躺在了他的身边。
看着沈清泉白净的小脸,心里一阵雀跃。
他算是碰到一生的劫数了,为了沈清泉,他甘愿放弃飞刀局和沈清泉做一对不问世事的有情人,什么江湖,什么名声,他都不要了,他就要沈清泉。
为了他心尖上的人,他不惜忤逆父亲,做下罪不可赦的事情,和父亲做了一个不见光的买卖,换了他一辈子的幸福,钟子德觉得为了眼前的人一切都值得。
初遇时,他轻摇折扇,在石桥上冲他展颜一笑。
后来不惜千金,帮他缓解父亲的愤怒,让他开心。
再后来,每日陪着他玩耍,变着法子的哄他欢心,若沈清泉对他无意,又怎么会对他如此用心。他们整日依偎在一起,游山玩水,好不快活。他的一句话就能让他开心一天,沈清泉是他一生所求,一生所爱。
沈清泉在睡梦之中挠了挠脸颊,钟子德痴痴的看着他,觉得怎么也看不够。
赵合欢一行人来到了城郊,根据邱霁雨他们调查的情况,那些失踪的少女全部都来过城郊,最近失踪的人过于频繁,平均三天丢一人,年龄全部集中在十三到十四岁之间。
“这里的痕迹都被清光了。”邱霁雨说道。
赵合欢打上火把观察着四周,贴近地面观察树干,发现多处根部刻着简化的合欢花。
她与独活对视一眼,“合欢花。”
“这里也有。”
其余的人在不同地方也发现了相同的标记。
“这里地形平摊,没有任何可以隐蔽的地方,也没有指路的标识,这些应该是那些人留下用来指路的东西。”赵合欢道。
“前面山路崎岖,地势复杂,这些标识应该是通往某个地方。”独活带领着大家一路前进。
合欢花的标识在入山之后就断掉了,这座山是石头山,常年没有动植物,只有裸露的山体,黑压压的死气沉沉。
“她们会不会被藏在山洞里?”邱霁雨问道。
“可这山上到处都是山洞,难道要一个一个的找?”风澜说道,目光看向独活。
独活盯着山体,“我们回去想办法,天马上就要亮了,今晚这里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