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寒竟然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了她和林源的说辞,这有些太令易穆感到意外了。
虽然这谎言看似完美,但是易穆心里清楚的很,这谎言其实是漏洞百出。
她已经做好了被萧慕寒盘问的准备,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萧慕寒就这么信了他们这漏洞百出的谎言。
蒙蓬的尸体被成功焚烧干净,什么也不剩。按说,她应该安心了才是,可是越是这样,她越是感到心不安。
易穆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到了该休息的时间。
她把门紧紧锁上,防止有人会突然闯进来。窗户也被她关上了,四周密不透风。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才放心的从怀里掏出书信。
易穆把书信放在案桌上,盯着这书信,陷入了沉思。
这封书信是从蒙蓬的肚子里掏出来的,虽然经过了清水的浸泡,但对于她来说,还是感觉怪怪的。
书信被卷成了如同小拇指般粗细,上面裹了一层特殊材料,易穆并不知道是什么材料。
但是她知道这书信外裹着的东西一定不简单,所以才会没有被胃酸腐蚀,在清水的浸泡下,也没有被毁。
晏仇铭为什么要给她带书信?
易穆想不明白,就算是要带书信,也应该带给萧慕寒才对。他才是这军中真正的实权者,他才是说话有用的人。
就算是谈判,或者是下战书,也应该是给萧慕寒,而不是给她啊。
易穆两手托着腮,皱着眉头盯着这封神秘的书信。
林源说晏仇铭对她感兴趣?为什么?就仅仅因为非零的声东击西之计和怀远城的空城计?
只是她并没有被盛传,除了在场的士兵,没人知道非零的事情跟她有关系。
而怀远城的空城计,军营里的兄弟们都知道她以一敌五千,却并不知道这一出空城计是她的谋划。
她把这个好名声给了萧慕寒,也只有他才能担得起这盛名,她背景太浅,担不得盛名。
在战场上,她并没有表现的锋芒毕露,已经很刻意的隐藏自己了。就算是跟萧慕寒谈论对策,她也没有把话说的很满,一直都留有余地。
就算是这样,晏仇铭还是盯上了她是吗?
易穆觉得自己现在是深陷麻烦,有了一个萧慕寒不够,现在又来了一个晏仇铭。
她有些后悔答应林源,接下晏仇铭的书信。
有句话说的好,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也许这书信本就不是她能窥知的,就应该让蒙蓬把它带到坟墓里,或者一把火被烧的干净。
只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她做人向来言出必行,书信就摆在眼前,她却没有办法将它再塞回蒙蓬的肚子里了。
易穆咬了咬牙,死盯着案桌上的书信,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再睁眼的时候,她眼中带着坚定,管他三七二十一的,既然是给她的书信,哪有不能看的道理。
易穆心一狠,直接上手撕开了书信外包裹着的薄薄的一层不明材料。
一封完好的书信被摆在眼前,她把手放在自己衣服两侧擦拭了一下,接着去拆书信。
入眼是娟秀的行书,笔墨香气扑鼻而来,易穆眉头舒展,不由的放松身体。
一眼望去,虽未细看,却也被这娟秀工整的字面给吸引去了目光。
易穆带着欣赏的眼光开始细细品读内容。
这么一行行看下去,原本舒展的眉头却又紧紧锁在了一起。
拿捏着书信的手,紧了紧,又松了松,她的胸口起伏也慢慢变的不规律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易穆放下手里的书信,闭上眼,做沉思状。
良久,她缓缓地睁开眼,看向被搁置在一边的书信,再次将它拿起,又细细读了一边。
这一遍,她看的较为仔细,没有错过一个字。
最终,她像是认命了,呼出一口浊气,将书信丢在了一旁。
根据书信了的内容,易穆很快总结出一件事。
边防军营里,有内鬼,是晏仇铭安插进来的人,而且这个人知道的事情很多。
看来不光是萧慕寒在晏仇铭那里安插了棋子,晏仇铭也同样在慕华的军中安插了人。
易穆想起蒙蓬说在决定攻打怀远城的时候,晏仇铭也跟着失误了,这失误的原因估计就是因为晏仇铭安插在慕华的人,传递给了他错误的消息。
萧慕寒决定攻打怀远城的时候,军中知道的人不多,而且慕华大军受奇花蛊的困扰是确实存在的一件事。
那个给晏仇铭报信的人并不知道萧慕寒的计划,更不知道易穆在萧慕寒临行前的时候,自告奋勇的站出来,想出了一出空城计。
这么看来,这个人知道的事情又不算很多,可为什么,这书信上会?
易穆陷入了迷境,她感到有些心累。果然知道事情越多的人,越没有好日子过。
另一边,萧慕寒的军帐。
萧慕寒端着茶盏在细细品茶,而王平正跪在地上。
萧慕寒饮完一盏茶,将茶盏放在手边的桌子上,看向王平。
“不是急于要邀功吗?”他冲王平道,“说吧,今晚的事情,你的看法是什么?”
王平抬起头,有些不敢言。
萧慕寒漫不经心道:“本王罚你跪着,是提醒你,做事要低调。怎么,你以为就你看出了今晚的事有蹊跷,本王的眼睛就是摆设?”
王平垂下头:“爷天生一双慧眼,是属下愚笨。”
萧慕寒一声冷哼:“本王知道今晚的事情有蹊跷,但是本王不说,不问,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属下不知。”
“本王要钓鱼。”
萧慕寒轻笑:“王平啊,你没钓过鱼,不知道钓鱼的乐趣,本王享受上钩那一刻的乐趣。易穆跟林源胆子大了,敢背着本王算计欺瞒本王。呵,本王倒是想看一看,他们耍的什么把戏。本王先不妨让他们先放松警惕,一旦没有了警惕之心,鱼便会很快要勾。到那时,是大鱼还是水鬼,一拉出水面,便会看的明明白白。”
“懂了吗?”他冷着声调问王平。
王平俯下身子,低声道:“爷,属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