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聪明。”晏仇铭阴狠着盯着易穆,“聪明的让我有些厌恶。”
易穆轻笑:“谢谢夸奖。”
晏仇铭也笑了:“易公子的肩膀怎么样,还好吗?”
易穆不禁想到了在庐阳城的时候,晏仇铭用脚尖狠狠地踩在她肩膀上时的感觉,他那时丑陋的嘴脸使得她记忆深刻。
晏仇铭勾起嘴角,轻蔑道:“易公子应该不想再感受一下铁烙的感觉吧?”
易穆的手下意识的握紧,晏仇铭这是在威胁她。
她稳了稳心,沉声道:“三皇子让我前来,应该不会是想跟我谈一些琐事的吧。”
“自然。”晏仇铭蔑视她,“本皇子说到做到,饶了慕华的贱民们一命,现在该是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易穆轻慢道:“我原以为三皇子是不着急的。”
晏仇铭冷哼一声,易穆若不是留着还有用,早就被他处死了。他讨厌易穆的嘴脸和态度,让他心中无端的冒火。
在尤琼国没有人敢不尊敬他,没有人敢轻视他,更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不将他放在眼里。
所以他讨厌易穆,因为易穆是个异类。
晏仇铭狠声道:“看来易公子是不打算要本皇子留着慕华那些贱民的命了。”
易穆脸色一顿,忽然变的很难看。
晏仇铭冷笑,看来,他抓住了易穆的弱点了。
“我要见南疆国的使者。”易穆道。
晏仇铭冷哼:“易公子别忘了,你现在不过是我尤琼国的阶下囚。你想见南疆国的使者可以,不过你得拿出求人的态度来。”
易穆心里明白,晏仇铭这是居心不良,想要她伏低做小,去求他。
晏仇铭勾着嘴角,耐性十足的等着易穆跪下去求他。
“三皇子。”易穆扬高了声调,“你答应我的条件不杀我慕华降兵,我用乌托斯和红枫城作为交换条件。本就是一场交易,当你答应我的条件的时候,你我就是平等的了。为何还要说求人这可笑一词?”
晏仇铭表情不善的瞪她,无情道:“易公子难道还搞不清现实么,你我之间,实力悬殊。本皇子给你机会,与你做一场交易,但是你别忘了,若是本皇子想,交易随时可以终止。”
易穆咬牙,她并不了解晏仇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从蒙蓬的事件和青黛的口述中,她仅知道他是一个嗜血无情残暴之人。
乌托斯和红枫城在晏仇铭眼里是个什么分量,她琢磨不出来。晏仇铭说的对,若是他反悔,她毫无办法。
易穆想要赌一把,晏仇铭并不是尤琼国的掌权者,就算他不将乌托斯和红枫城放在眼里,可是在尤琼国的朝堂之上,他丢了两座重要城池,应该很被动吧?
易穆知道,官场如战场,就算晏仇铭是得宠的皇子,也是有支持者和反对者的吧。
这次乌托斯和红枫城失守,应该给了晏仇铭的反对者一个大好的机会和把柄。
易穆想起刚才进来的时候,晏仇铭就一脸愁容,怕是正在为乌托斯和红枫城的事情伤脑筋。
易穆赌乌托斯和红枫城在晏仇铭心中有足够的分量。
她缓了缓情绪,轻声道:“若是三皇子想终止交易,也不是不可以。我慕华的战士们从来就不怕死。大不了头一伸,脖子上碗大一个疤。二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晏仇铭怒意横生,却一时间拿易穆没有办法,他留着易穆还有用。
原本晏仇铭将易穆带回尤琼国,关进大牢之后,就后悔了。他觉得自己高看了易穆,不过是一个喜欢说狂话的谋士,他怎么就轻易信了他的话。
晏仇铭还没来得及处理易穆,南疆国那边很快就传信来了。他撕了南疆国的信,斩杀了南疆国的使者。
他最讨厌欺骗和背叛,而南疆国不履行约定,不仅没有跟尤琼国继续联手,反而转身投靠了慕华。
晏仇铭恨不得能亲手杀了言而无信的御风,可是不等他有所行动的时候,御风亲自前来尤琼国了。
晏仇铭心有不甘,御风这一次,竟直接觐见了父皇,让他无法对他下手。
不知道御风跟父皇谈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交易,父皇竟派人过来传话给他,要他礼待御风。
“你想见御风,是吗?”晏仇铭对易穆道。
易穆无所谓道:“我见御风太子是绝不是为了我自己。”
晏仇铭阴笑着走到她面前,阴沉着声音对她道:“本皇子知道,南疆国投靠了慕华,御风这次前来,就是为了慕华战俘的事情。他已经提前给本皇子送来书信,只不过被本皇子给烧了。送信的人,也被本皇子下令一并烧了。”
易穆皱眉:“这么说,你是不会让我见御风的了?”
“见。”晏仇铭冷笑,“本皇子自然会让你见他,虽然我很想杀了你,更想杀了他,但是现在你们俩还有些用。父皇让我礼待御风,你猜,他跟父皇做了什么交易,竟能使得父皇不计前嫌,将南疆国的背叛也不放在眼里了?”
“我不知道。”易穆实话实说。
就算她知道,也不会跟晏仇铭说的。
“不知道可不行。”晏仇铭一脸轻视的盯着她,“本皇子让你去见御风,但是你回来之后,要带一些本皇子感兴趣的事情回来,不然~”
易穆心生警惕:“你想干什么?”
晏仇铭不屑的轻笑:“慕华的降兵太多了,我尤琼的粮食本就不富裕,养不了闲人。记住,你的一个消息,能抵得上慕华五个贱民的命。”
“晏仇铭,你!”易穆恨不得一拳打在晏仇铭的脸上。
“呵。”晏仇铭魅笑着,经过易穆的身边,向外走去。他的声音轻飘飘地传入她耳中:“不知道这五个贱民,能不能打动易公子你的心,若是不够的话,那就再加五个好了。反正慕华的降兵很多,碍眼的很。”
眼看晏仇铭就要走出门了,易穆来不及思考,忙道:“晏仇铭,站住,我答应你。”
晏仇铭转过身子,脸上是得逞的笑:“我就说易公子是一个识时务之人。”